夢境和現實其實也不過在睜眼和閉眼之間。——摘自某年某月歡喜的心情
    卓意半夜被吵醒的時候，歡喜正坐在床頭看電視。
    房間裏被電視機的熒光渲染的昏昏暗暗的，淩晨三點多的時候，在這個有點封閉的小鎮，大多數的電視頻道都掛上了一個時鍾的圖像，提醒著人們趕快去睡覺。歡喜雙手抱著腿，腦袋支在胳膊上，認真地盯著電視屏幕。
    電視裏有嘻嘻哈哈的笑聲和歡快的掌聲傳出，卓意眯了眯眼睛，電視裏德畫麵漸漸清晰：兩個穿著長衫的中年男子站在台上拿著話筒在說相聲，配合默契地一逗一捧，台下觀眾叫好不斷，房間裏安靜的氣氛硬生生地被擠入一絲熱鬧。
    甲：唷，這不是小王嗎？
    乙：唷，是老李，最近忙什麼哪？
    甲：嗨，沒啥事，下下象棋，老沒見你們老爺子了，他還好嗎？
    乙：托您福，還硬朗著呢。
    甲：你爸爸也喜歡下象棋。
    ……
    卓意躺在床上不說話，過了一會兒，重新閉上了眼睛。
    電視裏的逗哏還在繼續逗樂：“然後呢，你爸爸的象就過河了，我的士也過河了，你爸爸就拿他的象象我，我就拿我的士士你爸爸……你爸爸再象我，我再士你爸爸，你爸爸象我，我士你爸爸，你爸爸象我我是你爸爸，你爸爸象我我是你爸爸，你爸爸象我我是你爸爸，你爸爸象我我是你爸爸，你爸爸象我我是你爸爸，你爸爸象我我是你爸爸……”
    房間裏有輕微的憋笑聲，卓意側著腦袋安靜地躺著，耳朵裏無意識地有笑聲流過，不知道是電視裏的還是旁邊那個人的，恍惚間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隻是突然間覺得渴睡。
    那個逗哏絮絮叨叨繞來繞去了一大堆，一邊的捧哏終於忍不住說道：“你給我滾！”
    你給我滾！
    卓意翻了個身，坐起來，麵色有點疲倦：“把電視機關了。”
    歡喜轉過腦袋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下說道：“好吧，那先讓我把這段看完。”
    相聲很快就結束了，歡喜乖乖地關了電視，房間裏又陷入了黑暗，月光從窗縫中鑽了進來，在房裏的牆上投射出模糊的影子。
    歡喜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對著影子發呆，恍惚間覺得它像一個人，又像一棵樹，不久又幻化出其它物體，歡喜閉上眼，夢中的殘像又依稀清晰起來。無奈，他又睜開眼，牆上的影子漸漸地好像有了生命力一般……
    真的……好像……有點可怕！
    “卓意？”歡喜試探著叫了一聲。
    “恩。”緩慢簡短的回答，帶著低低的鼻音，仿佛帶著溫柔又親切的氣息。
    歡喜不理會自己的錯覺，繼續道：“你睡了嗎？”
    ……
    “卓意？”
    卓意看著天花板，麵無表情地吐字：“我沒睡。”
    “我知道。”歡喜趴在床上悶悶地說。
    ……
    “卓意？”
    “你幹嘛？“沒好氣的聲音。
    “我無聊。”
    ……
    “卓意？”
    鬱悶的扯被子聲，“你看電視吧。”
    “啪”，電視又打了開來，剛才的節目已經結束，屏幕上出現一個時鍾的畫麵。歡喜不甘心地轉台，隨著畫麵的切換，房間裏忽明忽暗，歡喜最終也沒有選到一個好的節目，停停調調，天色漸漸地亮了起來。
    開車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卓意麵無表情地把歡喜趕下車，歡喜悻悻地抱著一大袋零食以及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剛剛轉身把車門關上，車子就發動起來。歡喜連忙退了幾步，卓意打著方向盤，車身漂亮地轉了個方向，沿著來路開了出去。
    歡喜愣愣地回想著剛才驚險的一幕，撇撇嘴，抱緊胳膊，動作困難地用手肘按了一下門鈴。
    很快門被打了開來，徐嬸有點無奈地從歡喜手上接過大堆零食。歡喜目光偏了偏，果然，婦女背後站著一個女孩子，快樂地咧著嘴朝歡喜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