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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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吵鬧聲漸漸平息下去,這讓瑉豪突然感到有點不對勁。泰民怎麼了?為什麼沒有聲音了?快速擦幹眼淚後便立刻把門打開,卻看到門口空無一人。
“泰民~~~李泰民~~~~~”
空曠的走廊裏回響著泰民的名字,卻始終不見有任何回應。
這時的泰民已經走到了醫務室的門口。似乎到現在還沒從剛才的狀態中調整過來,眼淚,還在不聽話的往外溢,他想忍住不哭,想盡量想些開心的事讓自己暫時忘掉剛才的一切,可是那種情緒卻總是抑製不住。但距離剛才出去到現在已經有段時間了,再不快點進去鍾鉉可能就會擔心了,所以麵對他也是早晚的事。
用袖子把整張臉都擦了一遍,又用手輕撫幾了下臉頰,直到感覺臉上沒有淚痕了為止。深深吸了一口氣,牽強地揚起嘴角試著笑了笑,嗯,差不多了吧……於是,轉動了一下門把手推門踏了進去,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啊……泰民你回來啦……”躺在床上的鍾鉉等得都快睡著了,聽到了“哢嚓”一聲的開門聲,又頓時被驚醒,“啊~~~~~~你怎麼這麼久才來啊,我還以為你又出什麼事了呢!”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他似乎完全沒從泰民臉上看出些什麼不對。
泰民沒有說話,就怕一開口那種哽咽的聲音會被鍾鉉發現,隻是勉強的不能再勉強的努力牽起嘴角衝他笑了笑。
“崔警官到底找你什麼事啊?”好奇心還是迫使鍾鉉問出了這個問題。其實泰民早就料到他會打聽,但就是不知該怎麼回答。
“呃……”剛想開口的那瞬間卻突然又有了想哭的衝動,泰民感覺到了這一點便就此把話收住。咽了咽口水,調節了一下情緒,又繼續下去,“呃……就……就找我聊聊天而已,沒什麼事……”
應付了事的隨便打發了一下,泰民很擔心鍾鉉是否還會再追問下去。
“聊天?”鍾鉉的表情很驚訝,看上去有點不太相信,這讓泰民更加緊張,“哼哼~我就說吧!沒事就找你聊天,肯定對你有意思!說什麼聊天,其實就是想看看你唄~~”
鍾鉉的回應讓泰民出乎意料,但也讓他長時間提在嗓子眼的心漸漸放了下來,他很慶幸鍾鉉沒有想太多,隻是仍然傻傻的幻想著瑉豪是喜歡自己的。但想到這裏,泰民的心情又變得沉重起來,瑉豪這個名字,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既敏感又反感,而有關那些喜歡與不喜歡的問題,更是讓此刻的他感到惡心!
喜歡?你所謂的喜歡難道就是用冷漠來表現的嗎?你有考慮過我嗎?考慮過鍾鉉嗎?現在的鍾鉉還被蒙在鼓裏,如果讓他知道他最敬重的崔警官要把他送進戒毒所,他又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想想就覺得氣不過,現在還要在這裏被鍾鉉這樣“冷嘲熱諷”,雖說他並不知情,可泰民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火氣的。
“你以後能不能別再說這些了!聽著煩人……”明知道自己其實不該對鍾鉉發火,可內心的種種情緒還是由不得自己。
“我……”
“你就別再瞎想了,他是不可能喜歡我的!”沒等鍾鉉把話說出口,泰民又激動了,“我是小偷,他是警察,這種事情,怎麼可能……”
說著說著,泰民竟然被自己的話給哽咽到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傷感些什麼的,隻知道自己的鼻子又開始酸了。我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好難過?為什麼突然覺得好失望?是因為在意他嗎?還是在意他對我的感覺?可他剛才卻這麼冷漠、這麼無情,我,又在難過些什麼呢?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泰民的情緒還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紅紅的眼眶讓鍾鉉起了疑心,“他叫你去到底是什麼事?”
泰民別過頭去,咬住嘴唇,使勁眨著眼睛盡量不讓眼淚留下來。
“我剛才好像還看到李警官往辦公室方向走去,他有對你說什麼嗎?”鍾鉉又補充道。
求求你鍾鉉,不要再追問下去了好不好?我不願去想剛才的事,更不想回答你問的一切。雖然是和你有關的事,可我,還是不想讓你這麼早就知道……
“哎呀……肚子好餓哦~~~”使勁全力忍住了眼淚,回過頭來又換了一個微笑的表情,說著一些有的沒的,借機扯開話題,“原來快到飯點了呀,怪不得我肚子會叫呢~~”
鍾鉉一頭霧水,雲裏霧裏的聽著泰民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本來還想繼續追問下去,可卻在這時從門口風風火火衝進來一個人,把他們倆嚇了一跳。
“李泰民!!!”找遍了好多地方都沒找到泰民,瑉豪這才想到還有醫務室沒去過,仔細想想,除了那裏,他也沒其他地方可以去,便急忙跑向哪裏,門也不敲,直接衝進去。
把頭轉向門口,泰民驚訝的發現衝進來的竟然是瑉豪!心髒,又開始不由自己地“砰砰”亂跳。為什麼我又開始緊張了?我到底怎麼了?難道我……不行!不行!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崔警官,泰民他……”
“呃……鍾鉉啊,崔警官一定是叫我吃飯去,你看,時間都差不多了,我得先回去了。”預料到鍾鉉可能會說些不該說的話,泰民立刻把話搶過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一邊說著,一邊起身迅速逃離般的跑出醫務室。他低著頭,不去看瑉豪一眼,就把他當空氣一樣處理。
他逃避著,他想盡可能遠離瑉豪,盡可能不要看到他的臉。他怕自己會緊張,怕自己又會淪陷於他深邃的眼眸,更怕自己會喜歡上他。他不斷告訴自己,千萬不要被他的外表給蒙騙,他不值得自己去喜歡,千萬不能喜歡上他!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好不容易放下心的瑉豪看到泰民如此突兀的離開,心中又掀起了不安。他看了看鍾鉉,什麼也不說又急忙跟隨著泰民追出去。這次,我不會再讓你從我視線裏消失了!
盯緊了眼前還未跑遠的目標,瑉豪開始了對泰民的追逐。
“李泰民!!!”
泰民聽到了身後瑉豪的呼喊聲,腳步便更加快了,見他又加快了奔跑的速度,瑉豪也緊隨其後,開始了警察抓小偷的你追我趕。
“你給我站住李泰民!!!”泰民頭也不回的往前跑,沒有目的地,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裏,隻是想著不要被他抓到。為什麼!為什麼我越是不想看到你,你越是追得這麼緊?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放過我吧……我現在真的……真的好害怕看到你的臉……
可惜泰民不是瑉豪的對手,天生腿長的瑉豪從小就是體育健將,跑步什麼的誰都比不過他。剛想拐彎上樓梯,卻不慎扭到了腳,正好被瑉豪逮個正著,從背後一個環抱,緊緊被他裹住。
“放開我!你個混蛋!!!”泰民掙紮著,卻始終逃脫不出瑉豪的懷裏,“我叫你放開你聽到沒有!你弄疼我了!”
“我不會再讓你逃走了!”瑉豪始終抓著他不放,卻使得泰民開始了更加激烈的掙脫,他發瘋似的扭著身體,都快耗盡體力了也還是拗不過瑉豪。
“放開我!!!放開我!!!呀~~~~~~~~~~~~~~”扯破嗓子的咆哮嚇壞了瑉豪,泰民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哭起來,整個人無力的就快要虛脫,瑉豪這才肯放手,並盡力支撐起已經坐到地上的泰民。
“為什麼……為什麼要把鍾鉉送進戒毒所……”泰民哭訴著,“他已經很可憐了,你為什麼不放過他呢?”他繼續說著,像是準備把所有的心裏話都掏出來,“他在這裏除了我就沒有其他朋友了,好不容易適應了這裏的環境現在又要突然讓他離開,你有沒有想過他以後該怎麼過,那邊的戒毒方法一定很可怕,他要是受不了怎麼辦?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這些!”
瑉豪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泰民所說的每一句話,同時,內心又在不停掙紮著,他不知該不該答應珍基。可泰民實在太善良了,善良的讓他舍不得去傷害。心,又開始痛了,他抬起手想擦去泰民臉上的淚水,卻被他狠狠打掉。
“不要碰我!”泰民果斷拒絕了瑉豪的溫柔,視線也從未停留在他身上一秒,“我不需要你這麼假惺惺的!離我遠點!”
瑉豪真不知該怎麼向泰民解釋,他很想讓他知道內心的那種矛盾,不過現在的泰民應該不會理睬他的吧!
“對不起……”除了道歉,似乎已經沒有任何能夠代替,“真的……對不起……”
“不要道歉,我接受不起!”泰民冷冷的回答,“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泰民……”
“你是聾子嗎?!!!”剛想牽起泰民的手,卻不料又惹得他憤怒的一吼,“我讓你走你沒聽見嗎?!!!”一邊吼著,一邊兩手還在使勁推著瑉豪,情緒有些失控,“給我滾蛋!!!滾蛋!!!你這個冷血動物!!!”
泰民揪著瑉豪的衣服不停拉扯著,時不時還用拳頭敲打著他。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的安慰,因為這樣我可能就會控製不住的喜歡上你,我不希望這種事發生,我不要,真的不要……
“你住手!冷靜點!”瑉豪被他打得有點疼,便抓住他的手腕試圖阻止。
“崔瑉豪你這個混蛋!!!你根本就不配做警察!!!”泰民繼續反抗著,眼淚更是嘩啦嘩啦的往下流著,“我恨你!!!我恨你!!!你這個混蛋!!!”
“李泰民!!!你給我閉嘴!!!”瑉豪實在受不了泰民如此的吵鬧,煩躁之下便忍不住朝他吼去。趁著自己抓住泰民雙手的時候,一把將他拉進懷裏,雙臂緊緊摟著他的身體,將臉湊過去直接吻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