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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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鉉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珍基的耳朵裏,這讓平時就忙得不可開交的他現在又得暫時把手裏的工作擱在一邊去處理看守所那邊的事。事發的第二天上午他就趕去了看守所,到達那邊已經是中午了。
正逢中午的午休時間,泰民一吃完午飯就急著跑去醫務室陪鍾鉉了。因為不知道他的毒癮還會不會再上來,從昨天一直到現在醫生都讓他躺在這裏做著進一步的觀察,不過看下來情況還算穩定,精神也比昨天好很多,但也不排除還會發作的可能,所以醫生們仍舊很謹慎。
鍾鉉的情況正一點點向好的方向發展,倒是泰民卻整天擺著一張憂鬱的臉,怎麼都開心不起來。他的腦子現在變得很混亂,隻要一靜下來,百分之九十想到的都是瑉豪,特別是從昨天開始,哪怕是吃飯睡覺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做什麼事都無法集中精力。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向鍾鉉吐吐苦水,因為他現在很需要一個傾聽者來傾聽他心中的苦悶、分擔內心的不快,鍾鉉是他唯一信任的朋友,有他在自己的身邊,即使是像個小孩一樣淘氣的抱怨幾下,都會覺得心情舒暢好多。
“噗!”聽了泰民的抱怨,鍾鉉不僅沒有表現出憐憫的樣子,反而還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幹嘛!你笑什麼!”泰民一臉的不快。
“你不會是……對人家有意思了吧!”一邊說著,一邊還別過頭去捂著嘴偷笑著。
“你……”泰民臉都紅了,不知道是被鍾鉉氣的,還是自己害羞了,“說什麼呢你!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
“這麼激動幹嘛!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嘛~~”鍾鉉滿臉的壞笑,像是在打什麼鬼主意“喂,你跟我說實話,你覺得崔警官怎麼樣?”
泰民懷疑的看了看鍾鉉,想必他現在一定又在動什麼歪腦筋。想說但是又不敢說,就怕被他套出話來。其實他自己心裏也沒底,說他好吧,有時候又嚴厲的有些變態;說他不好吧,關鍵時刻卻對自己格外照顧。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讓人猜不透的崔瑉豪,泰民考慮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沉默。
“你怎麼不說話?”鍾鉉追問著,看泰民不出聲,他又開始自娛自樂起來,“其實吧,我發現……崔警官好像……對你也有那麼點……”
鍾鉉一邊說著一邊還在觀察泰民的表情,話剛說到這裏,他更是特地盯著他的臉等待著他的反應。還真是被他料到了!泰民總算露出了些許好奇的表情,被鍾鉉這麼一說,他還真想知道瑉豪到底對自己是什麼感覺,他突然開始在乎起瑉豪對他的看法。“對自己有那麼點……”“那麼點”什麼呢?是喜歡嗎?還是另有它意?
“李泰民,你出來下,崔警官找你!”
就在泰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醫務室的們突然被打開,警官一聲命令又無奈結束了泰民和鍾鉉之間的交流。
聽到警官的話,鍾鉉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得意的都快飄上天了,“我說的沒錯吧!你看,他又找你了,這次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鍾鉉小聲對泰民說著,怕門口的警官聽見,語畢後便又開始偷笑起來。“快去吧!別讓他等急咯~~”
泰民撅起嘴,不安和好奇混雜著襲上心頭,甚至,還夾帶著一點點的期待。緩慢從床邊站起,在鍾鉉的勸誘之下擔心的離開了醫務室,跟隨著警官的腳步,被帶到了瑉豪的辦公室。
瑉豪一個人在辦公室來回踱步著,就等著一會兒被帶到的泰民。
“崔警官,李泰民來了。”
“謝謝,你忙去吧!”
門被關上,辦公室內隻剩下了瑉豪和泰民兩個人。泰民有些膽怯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再次看到瑉豪的瞬間,心髒,又開始不聽話的亂蹦起來。"李泰民,你緊張什麼?崔瑉豪又不會吃了你!幹嘛這麼不自在!別緊張,放鬆點,放鬆……放鬆……"泰民對自己說著,想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幹嘛站在門口,進來啊~~”看到泰民的瑉豪立刻綻放出了微笑。這是一抹淡淡的微笑,但卻充滿著致命的誘惑,就像火花般散發著無限閃耀的魅力,讓人過目不忘。泰民從沒見瑉豪這樣對他笑過,他兩眼直直的看著他,似乎已經完全被他的笑容所迷住,就像一束溫暖的陽光灑在心上,漸漸地預熱,融化。
看到泰民一愣一愣的樣子,瑉豪輕手輕腳走到他麵前,開玩笑似的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這才打散了他眼神中的呆滯。見瑉豪不知什麼時候距離自己這麼近,泰民又條件反射的向後退了幾步,不知為什麼,現在看到瑉豪就是有點怕。
“你怎麼了?有心事嗎?”瑉豪關心地問道。泰民隻是尷尬的笑了笑,搖了搖頭。這時,瑉豪又走到窗口,鬼鬼祟祟的朝走廊兩邊望了望,隨後又拉上了百葉窗簾。
泰民對他這種莫名其妙的舉動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心裏總是猜測著瑉豪下一步會做什麼,甚至,還會越想越離譜!
瑉豪什麼也沒說,隻見他拿了一個臉盆,往裏麵到了點熱水,因為怕燙著他又加了點冷水並用手試了試水溫。“你過來。”對著泰民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這裏來,泰民莫名的看了瑉豪一眼,也沒多想就這樣走了過去。
走到了自己身邊,瑉豪二話不說就輕輕拿起泰民的雙手,這讓他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識的想把手縮回去,卻又被瑉豪拉回來,“別動!”說著,便握著泰民的雙手,慢慢浸到了熱水中。
熱水的溫度刺激到了泰民開裂的雙手,很痛,但他卻沒有吭聲,瑉豪看到了他痛苦的表情,便用手指輕輕撫摸著泰民開裂的傷口,好減輕些疼痛的感覺。“手泡在熱水裏可以活血,這樣才不容易凍僵。”
泰民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瑉豪,他吃驚瑉豪的這種行為,吃驚瑉豪竟然還會在意連自己都不怎麼在意的事,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難道真的是像鍾鉉所說的那個意思嗎?真的好想開口提出這樣的疑問,可緊張又害怕的心還是讓他打消了這種有些不太實際的念頭。
瑉豪依舊從容淡定,從他臉上似乎一點都看不出任何不自在的跡象,好像這種事是理所應當的一樣。把泰民的手從水裏撩起,拿了塊毛巾小心翼翼的擦幹了他手裏的水,接著又從抽屜裏拿了一瓶護手霜,擠了一點抹在泰民的手上。“聽說這款護手霜特別好,我昨天去買的,你就拿去用吧,記得每次洗完手抹一點。”一邊抹著一邊還在和泰民調侃著,那種親切的樣子,讓泰民完全搞不清眼前的狀況:你到底是誰?是那個嚴厲的崔警官?還是隻是普普通通的崔瑉豪?我對你來說又是誰?僅僅隻是一個看守所裏的囚犯,一個你看管的對象?還是……你的誰……
“對了,你臉上的傷好點了嗎?”還沒等泰民回過神來,瑉豪又開始關心起來,“我再給你塗點藥吧,這樣可以好的快些。”說完,又轉身去打開櫃子,翻找著他平時用的藥膏。
“為什麼?”泰民這下終於憋不住了,“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他還是等不及想知道答案,內心掙紮了好久,才決定開這個口。
瑉豪的動作突然在這裏停下,他很佩服泰民的膽量!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不是嗎?我為什麼要對你這麼好,泰民,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我喜歡你,你難道不明白嗎?是你太過單純,還是我……表現的不夠明顯?
“來,讓我看看你的傷。”瑉豪借機扯開話題,臉上又帶起像剛才那樣的笑容,隻不過又多了份牽強。
捧住了泰民的臉,在手指上擠了點藥膏往他臉上塗,可能一下子還有點接受不了泰民如此的直白,從動作上還能看出一絲細微的慌張,他的眼睛飄忽不定,就是沒敢直視泰民的眼睛。泰民知道,他在逃避,可他的倔強還是讓他堅持著注視著瑉豪,直到他敢於直視自己的那一刻。
瑉豪能用餘光感受到泰民向自己投來的那種眼神,看來,逃避,最終也隻是死路一條!真的,要開口嗎?真的,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嗎?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瑉豪還是選擇麵對泰民,他抬起頭,終於還是看向了他。
“你……你就這麼想知道嗎?”瑉豪低聲說著,深吸了一口氣,便慢慢牽起了泰民的手,“那是因為……因為我……”
“瑉豪啊……”
嘴裏的話正準備脫口而出,卻在這時從門外衝進一個人,兩人同時朝門口看去,那人竟然,是珍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