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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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珍基的帶領和大家的共同努力下,這樁殺人案總算提前兩天告破了。這幾天,不管是對瑉豪還是對泰民,簡直就是度日如年。案子是破了,但瑉豪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喜悅,疲勞和精神上的壓力充斥著他的全身,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他可能真的會累垮。
泰民每天都坐在床上發著呆,想著瑉豪以前在這裏的日子。他沒想到,等待,原來是這麼痛苦的事,他更沒想到,原來,現在少了瑉豪是這麼的不習慣。他一直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當初要不是瑉豪,自己可能還會有逃跑的機會,也不至於到這裏來,每天過著和常人不一樣的生活,甚至還要遇到金基範這樣的人。
都是崔瑉豪!一切都是因為崔瑉豪!因為他改變了自己的生活,變得如此的不平靜。但現在,卻又因為他而整天萎靡不振,精神恍惚,這實在讓人覺得有些諷刺。
聽說瑉豪今天就要回來了,大家都像刑滿釋放一樣的高興,可見瑉豪和基範的對比有多強烈了吧!泰民得知消息後,終於露出了久違的微笑,這是他自瑉豪離開後第一次綻放笑容,心情,一下子變得好舒暢好放鬆,連自己身上被基範打的傷的疼痛也忘了。
為了盡量在中午吃飯前就回到看守所,瑉豪早上在局裏快速做完案子的總結,便馬上整理了東西出發。
因為距離看守所比較遠,當瑉豪到達那裏的時候已經是他們中午吃飯的時間了。一踏進看守所的大門,第一件事就是前往食堂去看一看他們的情況,他沒有直接進去,隻是在門口東張西望著,一眼看去,泰民那頭醒目的金黃色順毛就立刻抓住了他的視線。瑉豪安靜的注視著不遠處正在吃飯的泰民,心裏的石頭也漸漸落下了,看來這幾天他過得不錯!
趁著午休的空閑,瑉豪又決定去泰民的宿舍看一看,剛才隻是粗略的望了幾下,也沒和他交流過什麼。宿舍裏,鍾鉉正忙著給泰民擦藥,到現在他臉上的傷還是很明顯。
“金基範那個臭小子,等我出去之後肯定回去找他算帳!!!”
聽著鍾鉉為他打抱不平,泰民覺得特別窩心,怎麼說呢,雖然很不幸的來到這裏,但是遇到了鍾鉉這樣的人也算是上帝的恩惠吧!
“鍾鉉……”泰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如果崔警官問你這幾天的情況的話,你什麼都不要說,就告訴他我們都很好,特別是金警官打我的事……”泰民不想讓瑉豪知道那件事,免得他東問西問又找來不必要的麻煩,“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哦~~”
“嗯,好吧!”鍾鉉點了點頭。這時,宿舍門又被打開了。
“崔警官你終於回來啦!”大家看到瑉豪都興奮的迎過去,瑉豪隻是禮貌的和大家打了打招呼,隨後便轉向泰民那邊了。
鍾鉉擦藥的動作就這樣定格在那裏,什麼時候不來,偏偏要在這個時候突擊,這運氣也太背了吧!
泰民見瑉豪走過來,立馬讓鍾鉉放下手中的藥,把頭轉到一邊去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看到泰民的臉僅僅一瞬間,他就把頭扭過去了,所以瑉豪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為什麼剛才會看到泰民臉上有好幾塊淤青和擦傷的痕跡?他看了看鍾鉉,又看了看鍾鉉手上的藥膏,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他慢慢走近泰民,搭上他的肩膀想把他的身體扭過來,可每次都被他甩掉,無奈之下瑉豪隻好硬把他轉過來,整張臉便看的一清二楚了。
瑉豪沒有眼花,泰民的臉上的確是一塊塊又青又紫的傷痕,這麼明顯竟然剛才吃飯的時候沒看到!他滿臉的不可思議,盯著泰民的雙眼始終不離開一秒,自己隻是出去了沒幾天,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看來他幾天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
泰民把頭歪向一邊,他不敢直視瑉豪的眼睛,就怕他會問出那些他不好回答的問題。瑉豪皺著眉頭,才剛放下的心又一下子提起來。
“他怎麼了?怎麼會有這麼多傷?”瑉豪回頭對著鍾鉉問道。
“哦……沒……沒什麼啊……隻是走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摔下去了……”鍾鉉吞吞吐吐的說著,眼神飄忽不定,一看就知道是在騙人,不過誰讓他這麼單純不會說謊呢!
瑉豪知道從鍾鉉嘴裏是問不出什麼了,他二話不說直接抓著泰民的手把他拉出去。
“你幹嘛!放開我!”泰民掙紮著想逃脫,可就是比不過瑉豪的力氣。瑉豪毫不客氣使出所有力氣抓住他的雙手使勁往外拖,好不容易把他拖到宿舍走廊的小角落裏才放手。
“老實告訴我,你的臉到底怎麼回事?”瑉豪直接開門見山向泰民發問。
“關你什麼事!剛才鍾鉉都說了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泰民又開始了他的任性,瑉豪回來了,他也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你認為我會相信嗎?你哪一次是對我說過實話的?!”
泰民不說話了,隻是原本幹澀的眼眶現在變得濕潤起來。
“告訴我,是不是金警官?”瑉豪早就懷疑是基範了,以他的性格會做出這種事也不奇怪。
泰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了,他不想回答瑉豪的問題,因為他不想再提起那天的事,他隻是一味的猛搖頭否定著瑉豪說的所有的話,可是瑉豪又怎麼可能放過他呢?
“回答我!快回答我!我說的對不對?!是金警官對吧!!!”瑉豪激動地按住泰民的肩膀搖晃著,不知什麼原因讓他此刻的內心無法平靜,心情莫名的氣憤,就好像這件事就發生在他身上一樣,“你說呀!!!!!”見泰民隻是一味的沉默不語,瑉豪實在抑製不住內心的情緒,放開喉嚨朝他吼去。
眼淚早就在瑉豪搖晃他身體的時候滴落下來,泰民現在也怒了,他一把推開瑉豪,用和瑉豪同樣分貝的音量回應他,作為自己心情的一種宣泄。
“沒錯!沒錯!就是金警官!就是他打我的!你現在滿意了吧!”泰民使勁哭喊著,走廊裏隻聽得到他一人的聲音,甚至連同層宿舍裏的人都聽得到,“我能有今天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你把我抓進來,我根本就不會在這裏過這種豬狗不如的日子,也不會碰到金警官這種人,更不會被他打!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害的!你這個混蛋!混蛋!!!”
說著,泰民舉起手來就準備朝瑉豪身上打去,但被反應迅速的瑉豪抓住了。
“如果你當初不偷東西,那你就不會來這裏!沒有錢可以去外麵打工賺,但你為什麼偏偏要選擇這條路?!你想過這些嗎?”瑉豪繼續說道,“沒有人會替你選擇你的生活,隻有你自己,你會來這裏,也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泰民被瑉豪說的無言以對,現在,他又能怨誰呢?是的,隻有自己!這些委屈,這些埋怨隻能自己往肚子裏咽。可這些壓力,對於自己這麼幼小的心靈又怎能承受得住,那隻能用哭泣來發泄。他就這樣放聲大哭起來,哭的連僅有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瑉豪聽著泰民的哭聲,他能聽到他的後悔、懊惱與委屈,心,伴隨著這個哭聲隱隱作痛著,他小心扶著泰民快要癱軟下去的身體,抓住他的手,一把拉進了自己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