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 醉倌樓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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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點的蠟燭,隨著空氣中氣流的小流動,輕輕悠悠的晃動著。
    銅鏡泛著暈黃的光,鏡中的人輕翹著尾指,動作輕緩的拂過眉梢,指尖劃過的地方,有一縷淡淡的憂傷,稍縱即逝。
    隨手塗上了些許眉粉,滿意的看著銅鏡中精神了不少的自己。白玉粥取過妝台上的桃木梳,不緊不慢的整理著自己的頭發,偶爾有稍微走神的停頓。
    “憐倌,您沒事吧?”看見有些出神的白玉粥,小七猶豫了一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試著喚回他的注意力。
    白玉粥急促的吸了一小口氣,看向小七眨了眨眼睛,像是突然被驚醒了一般,閉眼穩了穩新生,然後勾起嘴角抱歉的笑了一下說道:“沒事。”說完,又繼續為自己梳發。
    “憐倌,我幫你束發吧。”小七低頭想了一下,伸手按住白玉粥的手,見他的神情沒什麼反對的意思,輕輕的舒了口氣,接過梳子認真的開始為他束發。
    束完發,再伺候著白玉粥將今晚的禮服穿好,仔細的檢查整理了一番。細細打量了一番,小七終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憐倌,好了。”
    白玉粥稍稍的打量了下銅鏡中的自己,眉宇間有種天然的乖順,淡淡的透著一股惹人憐惜的情愫。像是感覺滿意的勾起嘴角淡淡的笑了一下,轉身到床邊,取過掛在床頭的玉笛,語氣輕軟的說道:“走吧。”
    小七點頭了點頭,乖巧的跟著白玉粥往樓下走……
    “吉時已到!請新人入場!”兩人剛到樓下,便聽到雜役嘹亮的聲音在大廳裏響起。
    隻聽奏樂聲響起,媚倌和涯空公子一左一右的從舞台後方緩緩走出。兩人都穿著大紅色的新郎喜袍,一個溫文爾雅,一個妖媚動人。
    “請兩位新人,一叩首,拜謝高堂體恤之恩!”等兩人走到台前,並肩站定後,雜役響亮的喊道。
    於是,兩人對著軒老爺和軒夫人俯身一拜。
    “請兩位新人,二叩首,謝滿堂賓客見證。”雜役見兩人一拜完畢,再次次響亮的喊道。
    兩人微笑著看了一下台下的人,俯身對著滿堂賓客拜了一拜。
    “請兩位新人,三叩首,謝彼此願攜手共度餘生。”雜役又一次響亮的喊道。
    於是,軒涯空和輕浮相互轉身麵向對方,微笑了一下,行禮,叩拜。
    “叩首成!請頭牌為兩位新人結發!”雜役看著兩人相互行完禮後,又喊道。
    整個過程,白玉粥都麵帶微笑的看著。看著兩人在眾人麵前讓頭牌將他們的一縷頭發編結成了同心結,之後幸福的感受著大家的祝福。
    “禮成!”雜役聲音響亮的宣布。
    於是,台下響起掌聲一片。
    白玉粥無聲的微笑著,握了握手中的玉笛,深呼吸了下,舉步走向了後台。
    “頭牌。”在後台與頭牌照麵,白玉粥行禮問好。
    “……”靜靜的看了白玉粥一眼,頭牌淡淡的開口,“他,還是沒有出現麼?”語速輕緩,帶著些許無奈和憐惜。
    “嗬嗬,你總是能輕易的分辨出我們兩個人。”聞言,白玉粥嘴角勾起了一絲苦澀的幅度,“無論我表現的怎麼像他。
    “萬舞。”頭牌伸手安慰的撫了撫有些沮喪的垂下頭的人說道,“別這樣,要知道,你們是一體的。”
    有些貪戀的蹭了蹭頭牌掌心的溫度,簡萬舞笑了一下,語氣顯得輕鬆了些,像是隨意的說道:“可是我們的性格、想法、行為都是不同的,甚至連愛的人都是不同的。”說到這,簡萬舞稍稍停頓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頭牌,隨後繼續玩笑一般的說道,“隻不過擁有了同一具身體罷了。”
    頭牌搖頭歎息了一聲,伸手將這個嬌小的人兒攬入懷中,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輕聲的說道:“辛苦你了。”
    簡萬舞閉眼緊緊的握了握自己手中的玉笛,慢慢的退出了頭牌的懷抱,搖了搖頭說道:“我很好。該擔心的人是粥,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我到現在都感應不到他。他像是沉睡了,讓我無法跟他溝通。”
    “……”回想起那件事情,頭牌微微皺眉的沉默了下,有種無能為力的自責。
    簡萬舞有些心疼的看著他,忍不住的伸手去撫平他眉宇間的褶皺,像是在保證的說道:“你別這樣,我會努力跟他溝通的,試著喚醒他的。你別這樣,這樣看著我心疼。”
    “萬舞……”頭牌轉頭,看到簡萬舞眼裏毫不保留的心疼之色,不禁沉默了,“抱歉。”良久之後,一聲輕的幾乎讓人聽不到的聲音從頭牌的喉間溢出。
    然而,簡萬舞卻猶如聽到響雷般,瞪大了眼睛。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震驚之後,終是萬分苦澀的收回了自己留戀在他眉宇間的手。語氣故作輕鬆的說道:“頭牌你說什麼呢,這身體本來就是粥的啊。而且,如果不把粥喚醒,萬一那個大老粗恢複記憶了找上門怎麼辦?我可不想跟那個莽夫成婚啊。我巴不得粥有一天能完全把我……”
    “憐倌。”來到後台的雜役打斷了簡萬舞有些發顫的聲音,完全沒注意到剛剛在後台發生了什麼,聲音如舊的說道,“馬上就要你上場了。”
    沒想到雜役會突然出現,簡萬舞有些驚嚇的抓緊了衣角,閉上眼睛狠狠的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最後緩緩睜眼,神態恢複回了白玉粥平時的樣子,勾起嘴角微笑的衝著雜役點了點頭,語氣輕軟的說道:“嗯,我知道了。”
    雜役沒發現什麼特別的異樣,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去報幕了。”說完,便轉身回到舞台。
    “頭牌,我去表演節目了。”看著雜役離開的方向,簡萬舞將手中的玉笛握到了胸前,對著身後的頭牌說道,言畢,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後台。
    “那麼,接下來有請憐倌為兩位新人送上祝福。”雜役依舊滿臉喜氣洋洋的宣布著。
    台下響起掌聲,簡萬舞握著玉笛,麵帶微笑的緩緩踏上了舞台,眉目乖順如舊。帶著銀絲暗紋的素色禮服,泛著淡淡的光澤,有一種讓人不禁放鬆心神的輕軟感。
    “這首曲子送給兩位新人,祝兩位白頭到老,永結同心。”簡萬舞語氣輕軟的說道,聲音不大卻恰到好處的讓人聽得清楚。
    台下響起歡迎的掌聲。簡萬舞與琴師對視了一眼,兩人心領神會的各就各位。微笑著將玉笛舉到了唇邊,簡萬舞緩緩的閉上了眼,輕輕啟唇……
    笛聲,空靈悠遠,婉轉動聽,如同一泓清泉、清新透明,伴著清雅的琴聲,猶如一抹輕霞,飄渺隱秘,讓人不禁陶醉……
    “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洛城。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賬倌看著台上忘情投入表演的憐倌,又轉頭淡淡的看了一眼與自己同桌的火燭岩,歎息的低喃道,而臉上確實依舊的麵目表情。
    “魎護法,你怎麼了?”本是被賬倌的低喃聲引起了注意魑,卻在他將視線從舞台上轉移時,意外的發現了火燭岩看上去有些不對勁,於是開口問道。
    隻見呆呆的握著酒杯的火燭岩,反應慢半拍的抬頭,帶著迷惑不解的目光看向魑,有些想不通的皺著眉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這笛聲,讓我聽著心裏很難過,堵得慌。”
    “呃?怎麼會?這曲子聽著還蠻歡樂的啊。”魑不解。
    “不知道,就是聽著心裏難受的厲害。我也想不通。”火燭岩有些苦惱的搖了搖頭,轉頭看向了舞台,眼裏依舊透著不解。
    “好了好了,別多想。魔尊說你腦部受過傷,不宜多動腦,會引起頭疼的。”魑拍了拍火燭岩的肩膀說道,“想不通的就別逼著自己多想,事情早晚會水落石出的嘛。別想了,喝酒喝酒。”
    “嗯。”看著熱情的給自己倒酒的魑,火燭岩心想著應該沒什麼,估計是自己多慮了,便也呼了口氣,放了心思跟魑碰杯喝酒了。
    台上,一曲終了;台下,掌聲一片。
    簡萬舞行禮退下,回到後台慌忙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靠著牆壁身體止不住輕輕的顫抖著,極力的想試著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粥,你醒來吧,醒來去讓他記起你。你快點醒來吧……】
    然而,在想起剛才那人與別人對話時的微笑,簡萬舞終究克製不住的落下淚來:【粥,醒來吧,求求你快點醒來吧……】
    那一夜,馭南樓賓客滿座,觥籌交錯,賓主皆歡。沒人發現鴇爺看向火燭岩的時候,眼裏帶著的無奈和感慨;同樣的也沒人知道,那個在後台哭的有些支離破碎的憐倌是簡萬舞。
    倌樓滿座,隻有風雨聲在門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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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天情緒有些……聽著醉青樓的時候,有些感慨,所以就成就了這篇番外,有那麼點劇透吧,不過,沒透出結局就是了。嗬嗬。【苦笑】也不知道之前有沒有發現憐倌有雙重人。嗬嗬。總之,很感謝支持木骨、支持馭南樓的看官們。謝謝你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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