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虎穴 第八章端午盛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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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過舞蹈之後,正好趙構派了人過來傳話,讓吳皇後領著寒雪晶她們同往嘉明殿共用早膳。那趙構,原本頭日夜裏想宿在坤寧宮。可沒想,他人都已經到了坤寧宮,卻最終還是擺駕去了另一處。說起原因,無非也就是某某妃子突然不舒服,想請皇上過去看看。那般笨拙的理由,任誰聽了都知道其中有假。但吳皇後卻並未多言,她隻笑笑,由著趙構離開了她的寢宮。
或許對吳皇後而言,她對此已經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但寒雪晶與蘇小雅兩人卻不一樣,她們都還正當年少,對此卻是非常看不順眼。尤其是寒雪晶,淩貴妃事件後,她對趙構的花心原本就很有意見。如今親眼見了,就更是反感。
“母後,要去你去,我跟小姐還要再繼續練習。”太監傳完話後,吳皇後尚未開口,寒雪晶就很不高興地說道。
“晶兒,你父皇……”吳皇後看出寒雪晶的心思,剛想勸解,卻被寒雪晶急衝衝地打斷。
寒雪晶說道:“母後,今日是端午佳節,我們不要談一些不開心的事。我若去了,萬一衝撞了龍顏,那可不是好玩的。”
“那,那好吧。”吳皇後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無奈地鬆了口。說倒底,吳皇後心裏也是有些顧慮。趙構既然頭日夜裏去了別處,那嘉明殿用膳,就定非隻有趙構一人。後宮之中,嬪妃們的明爭暗鬥,幾乎無處不在,無孔不入。寒雪晶雖非莽撞之人,但她個性率真,若遇上不平之事或有人存心挑撥,就難免會多生事端。從息事寧人的角度出發,不用說正值佳節時分,就算在尋常日子,吳皇後也會準了寒雪晶的請求。
於是,吳皇後與寒雪晶他們分開行事。吳皇後知道寒雪晶不想與趙構那些鶯鶯燕燕多作接觸,所以在早膳後,當趙構想再次派人前去傳話寒雪晶的時候,吳皇後便以寒雪晶要練舞為由,婉拒了趙構的好意。如此,待吳皇後與寒雪晶她們再次會麵之時,便已是正午時分,在西湖的鬧龍舟盛會之上。
那一天的端午盛會,可說是臨安城有史以來最為隆重的一次。秦檜雖被人稱為奸佞之臣,但他能久居高位不下,卻也的確有其過人之處。隻不過短短十數日的功夫,秦檜就在西湖邊搭建出了一個極盡豪華與壯觀的觀光舞台。但那還在其次,難得是秦檜搭建的舞台,角度與位置都做的恰如其分。它不僅能讓趙構他們把西湖美景盡收眼底,與此同時,它還能讓周圍的百姓們也遠瞻到皇家人物的風範。
趙構登台之際,圍觀數萬百姓‘呼啦’一下全部跪倒,口中齊聲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那場麵之宏大,氣勢之磅礴,真可謂驚天動地,震人心魄。
不用說趙構及吳皇後等人,就連同行的金國使臣,也被如此地動山搖的宏大氣勢所震驚。那漢名為徐立的使臣,回頭看了看就站在他身旁的秦檜,開口說道:“宰相大人真不虧是宋皇帝的股肱大臣,別的不說,單是這端午盛會的絕妙安排,就足見大人乃不可多得的治國之材。”
“哪裏,哪裏,這隻是小人的雕蟲小技,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秦檜見徐立與他說話,馬上笑顏附和。
“聽聞宋人最能自誇自詡,如今一見還真是如此。”秦檜才剛說完話,站在徐立身邊的一個年輕金人便接口說道。他看著秦檜,微笑道:“秦大人,倘若如此驚天動地的場麵,隻是你不值一提的雕蟲小技。那請問,什麼才是你值得一提的雕蟲大技?”
“你。”秦檜是何等精明人物,豈能聽不出徐立與那年輕人言中的譏諷之意。他心中頓生怒火,但麵對著金人卻是不敢輕易顯露。他於是隻說了一個字,便隨即啞然無聲。
“宰相大人,皇上請你過去議事。”正當秦檜與徐立他們相恃不下之時,卻見王公公走過去,向秦檜傳達了趙構的旨意。
原來,徐立他們與趙構相距甚近,他們說話大聲,趙構把一切都在聽在了耳裏。可趙構與秦檜一樣,雖然明知金人有意挑釁,卻也不敢當麵對恃。趙構看秦檜無言以對,就故意說自己有事找秦檜,讓王公公過去幫秦檜解了圍。
秦檜一走,徐立與那年輕金人找不到對話之人,倒也沒再多作言語。他們隨著司儀禮官到他們的位置上入座,時值西湖上賽龍舟節目開始,熱鬧壯觀的場麵很快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那徐立還好,看到激動處也不過隻是微微含笑。可他身邊的年輕金人,卻完全進入了角色之中。隻見他時而大笑,時而高呼,時而為這個龍舟助威,時而為那個龍舟加油,激動興奮地模樣就象他也身處龍舟之中,身臨其境地感受到了其間的刺激與狂熱。
按理說,手下人如此不守禮數,作為使臣的徐立該當加以製止。但徐立對那年輕金人,卻僅是輕聲提醒了一番。那年輕金人不予理會,徐立便也聽之任之,完全不加任何約束。
看那年輕金人如此放肆,趙構與吳皇後都隻是相視一笑,並未多做言語。但趙構右手邊的妃子,卻忍不住出聲道:“皇上,你看那金人,真是好沒規矩。他在那裏手舞足蹈,鬧得臣妾可是什麼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