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陳倉 第八章 地牢之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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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孟府門口,寒雪晶突然停步不前。她看了看楊翎,說道:“公子,不如你進去把趙二公子叫出來吧。”
楊翎點點頭,知道寒雪晶定是怕遇見蔣玲。雖說躲避不是辦法,但這時候還真是沒時間與蔣玲癡纏。所以楊翎也不多話,留寒雪晶在外麵候著,自己一個人進了孟府。
過不多時,楊翎便帶著趙正淳出來。同時跟著的,還有一個孟光宋。趙正淳見到寒雪晶,開口就道:“寒姑娘,你無論如何得跟我去見見蔣姑娘。再這麼下去,她不瘋也要傻了。”
“她怎麼了?”寒雪晶不由得心裏一緊,生怕蔣玲出了什麼事。
“也沒什麼,她做了午飯,想等你回去一起吃。”孟光宋見寒雪晶著急,就在一旁出言解釋。
“什麼沒什麼!你這人怎麼說話的?什麼叫望穿秋水,你懂不懂!”趙正淳聽了孟光宋的言語,心裏大為光火,當即大聲說道。
“我有說錯嗎?蔣姑娘的確在等著寒姑娘吃飯。”孟光宋辯解道。
一時間,趙正淳與孟光宋兩人對上了嘴。趙正淳很明顯是認為寒雪晶虧待了蔣玲,而孟光宋卻又很明顯是為了維護寒雪晶。他們兩人你瞪我,我瞪你,在一旁的寒雪晶卻是尷尬萬分。
“趙二公子,趙大公子的遺體,你還想見嗎?”
楊翎一句話,使得義憤填膺的趙正淳立刻住了嘴。他回過頭,驚喜地問道:“有我大哥的消息?”
原來,楊翎找到趙正淳的時候,他與孟光宋兩人都候在寒雪晶所住的廂房裏。他們兩人害怕蔣玲出事,都陪著蔣玲一起等寒雪晶。楊翎為了不驚動蔣玲,就悄悄地把他們兩人叫了出來。一路匆匆而來,楊翎沒來得及告訴趙正淳關於趙大公子的消息。
“林榮臨死前告訴雪晶,趙大公子與那紀家父親的屍骨,都在地牢裏。”楊翎說道。
“地牢?”趙正淳想了想,說道:“難道是當年他們囚禁紀柔的地牢?”
“應該沒錯。”楊翎回答。他轉頭問孟光宋:“大公子,那地牢在何處,你可知曉?”
“知道,在下隨趙二公子去過一回。”孟光宋回答。
“如此甚好。”楊翎點點頭。他一邊走向孟光宋,一邊說道:“有件事,要麻煩大公子。”
楊翎說著,湊到孟光宋耳旁交待了一番。寒雪晶與趙正淳在旁看著,雖然心裏好奇,卻都沒有開口問話。他們相信楊翎,知道他那麼做自有他的道理。
於是,孟光宋在聽完楊翎的囑咐後,直接回了孟府。而楊翎與寒雪晶兩人,則由趙正淳帶路,去了當初紀柔被囚禁的地牢。
那地牢雖然三年前已被公諸於眾,但由於深在鄱陽湖底,出入口窄小,空間又不大,所以三年來一直無人理會。趙正淳領著楊翎與寒雪晶兩人進入地牢,發覺地牢內除了多幾張蜘蛛網以外,其餘的與三年前一般無二。
趙正淳尋兄心切,一進地牢就仔細地尋查起來。但與三年前一樣,任他反複推敲,最終還是毫無發現。
與趙正淳相反,楊翎進入地牢後,卻隻是站著不動。那地牢非常狹小,除了一個鐵籠以及與鐵籠相連的一個糞缸以外,便再無他物。看著那個鐵籠與糞缸,楊翎似乎若有所思,半晌不語。
趙正淳見找不到特殊之處,就忍不住開口說道:“如果林榮沒有騙人,這地牢內肯定還有其他秘室。”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相信林榮不會騙人,而這地牢,也肯定別有洞天。”楊翎回答。他看了看身邊一直沉默無語的寒雪晶,問道:“雪晶,你在想什麼?”
“紀姑娘就在這樣的地牢裏被關了一年,換成是我,恐怕不死也瘋了。”寒雪晶近乎自言自語地回答。她實在不敢想象,一個活生生的人,如何能在這樣的環境裏待上整整一年之久。
“為什麼?比起一些人間煉獄,這樣的環境好象也不是太差。”楊翎說道。
“還不差嗎!”寒雪晶聽楊翎那麼說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看著楊翎,大聲說道:“你看這地方,又小又髒又黑,又陰冷又潮濕。更何況,那糞缸,那糞缸……”寒雪晶想說那糞缸若是有人在用,肯定臭氣熏天。但她一個女孩子家,對著兩個男人,實在有些難以啟齒。
“那糞缸,似乎也是純鐵打造的。”楊翎接過寒雪晶的話,但沒有繼續她的言語,卻是有些突兀地說道。
“純鐵打造?”趙正淳聞言,不由自主地重複了一遍。他思考片刻,頓時有所領悟,說道:“那糞缸,一定有問題!”趙正淳一邊說,一邊直接向那糞缸走去。
寒雪晶見趙正淳湊在那糞缸之上左敲敲,右轉轉,不由得很是佩服。她心想,這趙二公子做起事來,還真是一根筋到底,認真的有些傻樣。隻不過,若機關真在那糞缸上,林榮可就顯得太齷齪了。寒雪晶想著,轉頭看了看楊翎。
楊翎也在看著趙正淳,目光極為讚許。他不止欣賞趙正淳認真辦事的態度,更欣賞趙正淳極高的領悟力。同樣的發現,若不是林榮事先言明趙大公子與紀家父親的骸骨在地牢之中,楊翎自忖他不會懷疑一個糞缸。
但趙正淳顯然發現不了什麼,他試圖移動糞缸,卻根本動不了分毫。楊翎見狀,說道:“趙二公子,讓我試試。”
趙正淳聞言讓開,楊翎把自己手中的火折子遞給寒雪晶,然後便在原地隔空發掌。他試著去旋轉那個糞缸,結果一試便中。
那糞缸果然可以被移動,隻不過林榮設了機關,需要極大的力度才能啟動。趙正淳一不會內力,二氣力不大,所以才會毫無發現。
糞缸移過一邊,底部便露出了一個黑幽幽的洞口。趙正淳舉了火折子湊過去一看,發現那洞裏設有台階。他心急之下,連個招呼也不打,就直接進了洞口。楊翎怕洞內另有玄機,向寒雪晶點點頭,趕緊在後跟上。
但三人從台階一路往下,卻是並未遇到任何阻礙。林榮雖然把入口處設計得那麼齷齪,但洞內卻是全無機關。想來他定是以為無人能發現這個秘洞,所以也不再另費心機。
洞內石壁上放有油燈,趙正淳與寒雪晶走過去把那些油燈全都一一點燃。看不清楚倒也罷了,這油燈一點,卻把寒雪晶嚇得大喊出聲。那地洞內,居然橫七豎八倒了近二十多具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