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陳倉 第三章 蠱心之毒(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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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那時,卻聽一個聲音驀然響起:“孟華山,我來幫你一把!”隨著聲音,孟華山覺著懷中的梅雪全身一震,本已合上的眼睛突然睜開。
看到孟華山,梅雪問道:“老爺,你怎麼了?”
孟華山不知如何作答,他抬起頭,卻見院門口多了幾個外族打扮的人。為首那個全身黑衣,天生一雙三角眼,正是三年前本該被正法的林榮。
“光兒,光兒!”清醒地梅雪看到了躺在血泊之中的孟光國,霎那間,她記起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我殺了光兒,我還殺了紅菱,老爺,活該千刀萬剮的人是我,是我!”本已垂死的梅雪不知哪來的氣力,竟然拔了自己身上的尖刀,又再狠狠刺向自己。
“阿梅!”孟華山阻擋不及,隻能伸手硬生生擋住了梅雪的尖刀。那尖刀唰地一下刺穿了孟華山的右手。梅雪見狀,雙目暴睜,噴出一口鮮血,果真是生不如死,死不瞑目,那才真的去了。
“阿梅,阿梅!”孟華山心神俱裂,那痛苦比之先前梅雪安靜地合眼,不知又痛出了多少倍。外創加上心傷,孟華山一口氣接不上來,跟著倒下昏了過去。
“林榮,你倒底想幹什麼!”錢定和陸迪暗示家丁上前扶起孟華山,兩人並排站立,把孟華山護在了身後。
“我想幹什麼?哼哼,我要孟府給我女兒陪葬!”
“你女兒不是我們殺的,就算是,也自有官府法辦。你們聖心教如此膽大妄為,眼中還有沒有王法!”孟光宋走上前,義正詞嚴地說道。
林榮盯著孟光宋半晌,突然發出一陣詭譎的大笑,說道:“我識得你這小子,當年就是你救了林琪仁和那賤人。跟我講王法,嘿嘿,你把趙構那昏君拉到這裏,老子照樣把你開膛剖肚!”
“想殺人,也得有這本事。我倒想看看,你今日還想如何!”寒雪晶在旁看著,擔心林榮真對孟光宋下手,趕緊上前把孟光宋擋在了身後。
“寒公子。”林榮見了寒雪晶,態度明顯收斂了一些。“寒公子可是真要管孟家這檔閑事?”
“廢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事我們管定了!”蔣玲也走上前,站在寒雪晶身側英姿勃勃地說道。
“哈哈,哈哈哈!”林榮又是一陣狂笑,說道:“寒公子,單打獨鬥我們不是你的敵手。可就憑你一人,休想救得了孟府全家!我這會來,隻是給孟家二夫人送個行。嘿嘿,我這就走。”林榮說完,還當真轉身就走。未出門口,卻又回頭說道:“趙正淳,別以為你那幾下子可以救得了人。教主說了,你多一句嘴,就加你一刻鍾的刑法。孟光國已經死在你手裏,你要再敢多管閑事,孟家人隻會死得更快!”
林榮幾人,片刻間就消失在了大門口。因為孟華山突然昏厥,孟府失了主心骨,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安排。錢定和陸迪作為孟華山的結拜兄弟,原本可以代為做主。但他們兩人卻忙著指揮人把孟華山抬進房,根本沒有心思再管其他。孟華山的另幾位夫人更是哭哭啼啼,忙不迭地跟在了孟華山後麵。
“大公子,你看這,該怎麼辦?”家丁中一年長者上前,問孟光宋。
孟光宋紅著眼睛,半晌無語。也難怪,他本就不管家中瑣事,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變故,他根本無所適從。看他六神無主的模樣,楊翎在旁開口道:“大公子,林榮會來這裏,說明聖心教已經開始行動。府中一幹人等若在此時離府,無疑隻是羊入虎口。倒不如先讓人抬你二娘,三娘與二弟進屋,我們再另做商議。”
孟光宋還是無語,隻點點頭,算是應允。那年長的家丁應該是孟府管家,見孟光宋點頭,自是安排人去做事。
楊翎回頭,看到寒雪晶呆望著躺在血泊中的孟家三人。他走上前,發覺寒雪晶已是雙目含淚,知她定是十分傷心。“世人都會為了先去的人們傷心流淚,但其實凡人都難逃一死,他們隻不過比我們先走了一步。去到另一個地方,或許會比在這裏更好。”楊翎輕聲說道。那些話,他每天都要在內心裏對自己重複上好幾回。他從未對人提起,此刻卻對寒雪晶說了出來。
“另一個地方,”寒雪晶抬起頭,含淚的雙目中帶著種希冀,“公子認為他們隻是比我們先走一步,總有一天我們還會重新相聚。我們那些先去的親人,總有一天還能再見麵,象以前一樣開心地生活,是嗎?”
“是的,隻要你愛他們,無論他們去了哪裏,你都能感知到他們的存在。而他們也一樣,會在另一個地方看著你,一如既往地愛護你。”楊翎輕聲說道。他想,寒雪晶與孟家死去的三人並無過多交情,她會如此傷心,很可能是由此想到了她自己先去的親人。‘難道她的家人竟也是遭逢巨變而亡?’楊翎心裏想著,決定要找時間問一問寒雪晶的身世。
“公子,等這裏的事了了,你跟我回蘇府吧。”寒雪晶深吸一口氣,收起哀傷,重又打起精神說道。
“放心,小雅他們不會有事。我答應你,等我辦完事,一定馬上跟你回去。”楊翎答道。他知道寒雪晶是擔心蘇小雅父女的安全,其實在他心裏,也同樣牽掛著蘇小雅。想到這裏,他轉身對站在一旁的韋馬刀說道:“韋兄,你答應我的事不如即刻去辦。辦成後,再來交換你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