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尋人 第七章 千裏傳音(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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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二公子不告而別,也不知道他去了何處。楊公子若能與趙二公子相遇,想來定會誌趣相投。隻是……”孟光宋說到此處,就聽得有人邊跑邊喊:“大公子,大公子,老爺叫你馬上回去!”
孟光宋皺一皺眉,迅速回過身,刻意站到楊翎身前。他大聲喝道:“站住!你回去告訴老爺,我馬上就到!”
來人聞言,停住腳步,既不上前也不回頭,就在原處候著。孟光宋長噓一口氣,回頭說道:“楊公子,恕在下直言,官府通緝公子的告示已經貼了十餘日,還請公子多加小心。”
楊翎點點頭,說道:“大公子真是心細之人,多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礙事,那畫像與我僅有三成相像。等看過了這次的比武大賽,官府不找我,楊某自也會前去找他們。”楊翎說話溫和,雲淡風清的樣子,似乎被通緝之事與他並無關聯。
“若是楊公子不嫌棄,可與在下回寒舍小住,想來家父見到楊公子也會欣喜萬分。”大孤山比武少說也會持續五六日,想起三年前孟華山對楊翎的讚賞,孟光宋便邀請楊翎去孟府居住。一來,他可以與楊翎好好敘敘;二來,借住孟府的勢力,也可以保得楊翎的暫時安全。
“多謝大公子美意,那楊某就恭敬不如從命,討擾了!”楊翎也不推卻,就此應允了下來。
見楊翎點頭,孟光宋極是高興。想了想,孟光宋突然問道:“對了,楊公子可認識一位姓寒,名雪晶的公子?”
“寒雪晶?”楊翎一愣,說到:“她可是托你轉告我,勿必趕去平江府?”
“正是此話,原來楊公子已經知道。寒公子留言說,如果我見到楊公子,一定要馬上通知他。”
“馬上?她可是也在江州城?”楊翎又是一愣。
“寒公子聽說楊公子去了大理國,四日前就已經離開江州。不過,隻要楊公子許可,在下可以試著通知寒公子。”
“怎麼通知?已過了四日,估計她早已去了千裏之外。”
“可以試試。”孟光宋笑笑,說道:“楊公子可還記得紀柔姑娘的琵琶?”
“記得,隻是可惜了那上好的千年紫檀。”
“的確,最初在下真是覺得心疼。可紫檀木雖然碎了,卻改變不了它的本質。用餘下的碎片,在下做了一對口哨。”孟光宋說著,從自己脖子上取下一物交到楊翎手中。那是一根用紅線串著的木質掛件,形狀小巧,做工頗為精致,應該就是孟光宋所說的小口哨。
“大公子發明的東西總能出人意料,不知這小口哨功用如何?”楊翎看著手中物件,問孟光宋。若是旁人,必會認為孟光宋異想天開。一個小口哨,音量再大,也傳不到千裏之外。但楊翎相信孟光宋,想來這小口哨必不僅僅是吹響它這麼簡單。
“大公子,大公子!”孟光宋尚未回答,那候在遠處的家仆又開始叫喊。
“大公子,看來我們讓人等得心急了。不如邊走邊說?”
“好。”孟光宋點頭,等楊翎付過了船錢,兩人一同躍下小船。
路上,孟光宋告訴了楊翎他遇上寒雪晶的全部經過。那是在四日前,孟光宋上街去買些東西。到了中雲錢莊附近,孟光宋看到有個女人挺著大肚子,拖著一個少年公子邊哭邊罵。
聽上去,那女人應該是少年公子的妻子。趁著妻子懷孕,少年公子便外出尋歡。不僅不管家中的妻子,連上了年紀的老母親也不聞不問。那女人說,人要臉樹要皮,若不是家中沒了錢,斷了糧;若不是老母親病發請不了大夫,她怎麼也不會拋頭露麵,當眾撒潑。
女人的哭訴引起了圍觀眾人強烈的同情心,眾人紛紛指責少年公子的不是。少年公子卻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聲稱自己尚未婚配,何來妻子?他質問那女人,問她倒底打什麼主意?是不是受人指使,故意陷害?
那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引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少年公子越是指責,女人的表情就越是憤怒。到了後來,女人突然亮出一把亮錚錚的菜刀。她把菜刀放在自己的肚皮上,說少年公子要是不承認她,她就當眾殺了腹中胎兒。
“我可憐的兒呀,你要聽得到,就知道娘親實在是沒有辦法。雖然你七個月大了,可你爹要是不要你,娘親實在是養不起你。要你到這個世上受苦,還不如咱娘倆就一同死了!”女人一邊哭,一邊撫摸著自己的肚皮,哭得唏哩嘩啦。
少年公子看女人鬆開了拖著自己的手,一轉身就想跑。沒想到,圍觀的眾人卻堵住了他,有人甚至還想動手揍他。
孟光宋心裏自然同情那個孕婦,但因為有了上回林之蘭的教訓,他不敢再冒然上前。正在孟光宋猶豫之時,場外突然有人大喊捉拿騙子。
“騙子,大騙子,就是他,快給本姑娘拿了!”喊話的人是個翠衣女子,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家丁,一看就知道是錢莊的打手。
翠衣女子從孟光宋身邊闖進人群,伸手一把抓住了少年公子的衣襟。兩個打手跟上去,一前一後在少年公子的身旁站定。原來,他們喊的騙子指的就是那個少年公子。
“什麼騙子?我騙你什麼了?”少年公子大為惱火,欲狠狠甩開翠衣女子的手,卻怎麼也擺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