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鳳涅槃 第八章另一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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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王正詫異間,後點信步走出一個老人,隻見他身著粗布麻衣,須發灰白但不髒亂,雙目深邃有神,滿麵笑容看樣子心情好像還不錯。
“這……”韓王更驚,是真的驚訝,這不是鬼穀先生啊,剛剛進去的明明是鬼穀先生,隻這麼一會怎麼會出來另外一個人?他來了多久了?剛剛的戰報他聽了多少?韓王想著臉色立時變了。
韓王怒形於色,還夾雜些許恐慌,可是又轉念想到,鬼穀先生一直在後殿,怎會不知後殿有人?是知而未言,還是已經……此人能深入宮中兒沒有被侍衛發覺,又能瞞過鬼穀先生或是先生因為什麼原因沒有說出,這種原因不排除先生已遭他毒手了,可見他的能力不可小覷。
但韓王畢竟還算是一國之君,很快鎮定了下來,正欲發問,老人不知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還是意識到了自己突然出現的尷尬,又或者兩者兼而有之,他“嗬嗬”一笑,便道:“那老家夥是呆乏了而已,先去了而已。”
韓王再次詫異,他竟然叫鬼穀先生“那老家夥”,試想,天下間這樣的老家夥能有幾個?他到底是誰?老人接著爽朗一笑道:“山野村夫而已,與那老鬼故交而已,故交而已。”
韓王此時再迷惑也不能就這麼站著,等著他再自己說下去了,這樣隻會讓他繞得更深。何況韓王是君主,自然要表現出一些手腕,韓王麵色變得謙恭起來,對老人揖了個禮:“既然先生是鬼穀先生的故交,那也就是韓國的貴客了。”老者似乎沒有太在意韓王的客套話,倒也還是笑吟吟的。
韓王當然是在說客套話,當然,更準確的來說,他是在套話。既然國君說你是客,貴客,那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這麼大頂的帽子先扣在你頭上,你還能不顯山不露水麼?你要是再一味推辭的話,倒顯得是你不給麵子,到時即時翻臉韓王也是占理的。不過說到翻臉,韓王也是真麼沒有把握,就看他能無聲無息的進來,就不一定自己宮中能有人把他攔下。
韓王開始小心翼翼的問道:“但問先生高號?”其實,看似這個問題很尋常,但是韓王能成為國君也不是靠這樣尋常的問題問出來的。老人既然來這兒,肯定有他的目的,隻不過這個目的分為對老人的利益和對自己的利益。如果老人來單純的與自己起衝突或交好的的話都好說,就是怕會是那麼一種人。
亂世中有些高人,雖有濟世之能,卻不問世事,所以名號並不響亮,即使問了也沒聽過,倒顯得尷尬,不如問怎麼稱呼實際些,更何況人家也許還不願意留名呢,那就你自討沒趣了。怕就怕這些人哪天心血來潮想到世上有所作為,就出山尋找可以依附的勢力,但是他來到你這他不能確定你是不是值得他輔佐,你也不能確定他是來幫你的,還是來做點什麼破壞用以揚名,去向對手邀功。
韓王既如此問了,便是想要表達自己欲與老人深交,而不是隻是在乎老人此行目的,看老人的樣子,也不像是會不懂這句話的深意,若在敷衍,倒顯得老人不夠爽快了。
老人聞聽此言,嘴角微微翹起,饒有興趣地看了韓王一眼,道:“老夫早已言明了,山野村夫而已,而已而已啊。”韓王幹笑兩聲,老人竟然和他玩文字遊戲,他一國之君怎麼受到過如此尷尬,,語氣不免不那麼恭敬了,道:“那先生此行的目的,是否早已也言明了呢?”
老者還是笑著,看不出有任何的不滿,但也有可能是從未滿意過,他道:“說是真的說了,我既是那老鬼的故交,既是故交,自然是訪友來而已,不過借韓王陛下的宮殿一用而已,韓王殿下不會是如此吝嗇的人吧?”
韓王皺了下眉,雖然老者話語不是很恭敬,但他既然敢這樣說,必是有十足的信心能在自己用強的情況下仍舊完好的離開這裏了,這種情況下,還是不便發作。
赤練站在一邊好一會了,看著兩人你來我往始終是這兩句廢話,早已不耐煩。又不甘心自己的火媚術就這麼被老人輕鬆化解了,見他們停止說話的空當,“謔”的一聲長鞭自腰間甩出,直指向老人脖頸繞去,口中嬌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老人輕輕拍拍粗布衣服上的灰塵,順便很隨意的用兩根手指夾住了來勢洶洶的鞭子,笑歎道:“你這小女娃,功夫不錯,可惜記憶不太好了啊,我不是說了而已麼?”老人說罷輕抖手腕,長鞭迅速回轉過去,朝向赤練的方向飛射過去。老人的目光一瞬間淩厲起來一些:“武器這種東西即可傷人,亦可自傷,還是小心為妙啊!”
赤練站在那裏。看著鞭子以更快的速度朝向自己飛來,竟是一點不動,應該說是一點都動不了,韓王麵露急色,不禁叫道:“住——”還未及說出那個“手”字,長鞭已到赤練腰際,事實即使他說完了,也沒什麼作用。該發生還是會發生,不該發生,還是甚麼也不會發生。
就好像那長鞭並未如他們所想過來傷人,隻是有一圈圈纏回赤練腰裏。整個過程赤練根本不能動彈,隻是眼睛睜得極大,一點沒有剛剛的嬌媚之態。不過,這比起赤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可已經好太多了。
韓王定下神來,冷笑一聲:“而已先生好功夫呀!”嘲諷的意味多於讚揚。赤練卻在一旁,還盯著身上纏來的鞭子,不聲不響。
“多謝陛下誇獎了,保命而已。”老人笑道“我即以訪了故友,也不多打擾了,就此告辭了。”
韓王臉上不動聲色:“先生既然來了,何不多留幾日?”
老人聽出韓王的言外之意,並不理會,邊走邊道:“還是不必了吧。”
“先生覺得韓宮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欲走便走麼?”韓王臉色陰沉道。即使沒有把握把他留下,但就這樣讓他走出去,皇室的顏麵就丟盡了。
“陛下還是關心下那個女娃吧。”老人忽然笑得詭異,腳下卻向後殿移動。
韓王這才意識到,赤練一直沒有動了,甚至連話都沒有說一句,隻是保持著那個姿勢。韓王忙過去,喚道“蓮兒?蓮兒!”赤練卻一動不動,隻是像雕塑一樣站在那兒。
韓王臉色鐵青,想要去尋找老人,可是殿裏哪還有老人的影子,隻是聽到有人道:“她沒事,不過被點了穴道而已,一個時辰過後自會解開而已,哈哈哈……”
此時及時派人去追也不一定來得及了,而且也不一定攔得住,宣揚出去倒是毀損了韓王的名聲,韓王隻有壓抑著憤怒,叫人來把赤練送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