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鳳涅槃 第四章環扣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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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寒析費力的挪動了一下身子,關節像散掉了一樣,全身也都很酸痛。嘴唇很幹,已經裂開了,想喝水。睜開眼睛突兀的被光閃了一下,迅速閉上,眼前就不再是純粹的黑暗而有些金色的光斑在不停的移動。
習慣性的想用手擋住陽光,抬起手卻鑽心的痛。有傷的。寒析想起來了。眼前恍惚出現了有些陰沉的雨巷。似乎記得完全失去意識之前,有人來過,感覺那個人好像沒有惡意吧。寒析看到手上的傷被包紮過了,不是很細致,但手法利索熟練,很實用,應該也是習武之人。
眼睛還沒有完全適合光線,模糊的看了一下四周,房間不大,隻看到離床不遠有張桌子,上麵好像有水。再一會兒,可以完全睜開眼睛了,寒析突然皺起了眉頭。要不然不會這麼亮,房間整個東麵都沒有牆壁,隔一小段距離就有一根圓木,中間是被鐵鏈鎖起來的門。門外有一條小路,再向外就是一大片山巒和空曠的天空。
寒析掙紮著坐起來,又愣了一下,似乎看東西更清楚了,房間其餘三麵都是岩壁。自己的劍被掛在靠近外麵的牆壁上,在陽光下閃著燦燦的金光。天氣很好,細小的灰塵在陽光下不停的起落,幾隻鳥一直盤旋在不遠的天空上。劍還在,寒析舒了口氣。
很顯然,這是桌子距床比較近,寒析看看,否則走過去還真的有點麻煩一間牢房,而且還是在至少百米高崖壁上開鑿出來的牢房。掙紮著起身,腿上十分無力,幾乎就要癱軟下去,所幸桌子距床比較近,寒析看看,否則走過去還真的有點麻煩。倒了一杯水,仰頭喝下去,又倒了一杯,再喝下去,口中才不會那麼幹燥了。倒不用擔心有毒,要是他們想殺死自己,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的建造這間牢房,又給自己處理傷口了。寒析心裏把將自己囚禁在這裏的人定位為“他們”,是覺得這樣一個工程後一定有一個周密的計劃,這一切不是一個人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不過可以放心的是,這些人肯定不是韓王的手下。如果是他們的話,自己現在應該就是一具屍體了吧。
如此一想,寒析倒也釋然了。雖然現在處境不明,但至少知道目前自己還是比較安全的。這裏足夠隱蔽,韓王的爪牙應該找不到的。這些人囚禁自己的目的還不是很清楚,不過看樣子短時間之內不會對自己下手,那也正好可以養好傷,以免以後逃出去不方便。寒析輕握了一下手掌,那天血一點點流下來,自己一點點失去意識都還清晰在眼前,那種疼痛、無助,茫然的感覺,寒析頭有些暈不想再想這些。
他輕搖了一下頭,可頭還是暈,無數像是被光線刺到眼睛產生的細碎金斑又開始出現,寒析昏昏沉沉的向後仰下去,“轟”的砸在地上,飛塵猛的驚起,又安然的落下。
水裏有東西。寒析倒在地上,又像那天在小巷裏一樣逐漸的失去意識,他看著陽光在高空上墜下,帶著浮沉跳著清逸的舞步一點點湧向自己、埋葬自己,喉中有種說不出的壓抑,然後閉上了眼睛。
寒析倒下去不久,外麵的過道上來了兩個人,他們看到寒析仰在地上,先是對視一愣,隨即開始放肆的大笑,一個人對另一個說,還以為這小子多厲害,原來,哈哈哈哈,另一個接著,先生真是太看得起他了,他不負所望,不負所望啊,哈哈哈哈。兩個人更加輕蔑張狂的大笑,聲音很大,很難聽。
如果剛剛,寒析看到劍的時候,不是隻舒了口氣,而是去拿劍,然後放在身邊,他現在也許就還在思考這些人為什麼抓自己,自己怎麼逃出去吧。不過,如果永遠隻是如果。他隻是做了一個常規的推理,然後簡單的得出了一個結論。他雖然想到了找劍,但是還沒有謹慎到劍不離身的地步。即使經過這麼多事,他依然還隻是個孩子,還不足夠應對這個世界。
但是,事情不是幾個“隻是”,“雖然”就能解決的,該發生的還是在發生,不管寒析究竟是不是不夠成熟,他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是一個測試,劍客的本能。看一個人劍術的高低,不光是看他的劍招和經驗,本能或者說天賦,對劍的感覺也是很重要的。如果一個劍客在身處險境的時候能夠完全的把自己的安危交給佩劍,完全信賴自己手中的劍,那即便他一時默默無聞,將來也必定有所成就。
有人事先在劍柄上塗上水中毒藥的解藥如果寒析先接觸了解藥,那他自然不會有事。雖然這樣的結果會有很大偶然性,但是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何況,也不會錯殺的。
可是這個世上的事又有誰能完全預料呢?百密也會有一疏,我們一直以為是在跟自己安排好的套路出牌,卻不知道自己手上的牌往往也隻是從自己手中出去而已。排離開了你的手,你就不能再控製它了,也許它會化成一頭猛虎反身咬你一口也說不定呢。
寒析的體內究竟是什麼毒,這個測試為了什麼,那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一切都還不清楚。前麵等他的是更大的陰謀,謎團和他討厭的鮮血。他還要一點點成長。
但是,有一點很清楚,那些人不簡單,寒析經曆了這麼多事也不是一個可以輕易玩弄的角色。在剛剛,寒析起身的時候,就注意到飛鳥被劍反射的光吸引卻不敢接近,說明這裏有讓它們害怕的東西。屋子陳設簡單,最靠近外邊的應該就是這把劍了。也許,這個解藥的效力在陽光下會被更快的催發吧。再者,他的劍既然故意要留給他,為什麼選擇放得這麼遠?相比之下,桌子距床邊也太近了吧。通過皮膚進入體內的藥,藥性肯定比一般的藥強過很多倍,不能充分吸收的話,水中的毒藥還是會奏效。房間不大,雖然由床到劍旁再到桌邊沒有多遠,但藥效和藥量一定都是經過精密的計算和實驗的。
麵對這麼謹慎,又不知底細的人,自己還是小心為妙,況且自己還被他們控製著。寒析想,既然如此,隱藏實力還是有必要的。至少,寒析想,安排這樣的局說明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寒析賭,賭水裏麵不是致命的毒藥,即使是,他們也不會讓自己輕易死掉。自己對他們還有價值吧。雖然這樣過於鋌而走險,但是寒析年輕,他有勇氣,有狂氣,有傲氣,他敢賭。這也注定他要負出代價的同時,也會有所收獲。
但是,有些事情往往沒那麼簡單。就像那樣華麗的外表下慘白的內核一樣,就像那樣溢彩流光的雲霞後大片大片的荒蕪一樣。
那兩個人笑的原因,不是笑寒析沒有經過考驗,笑他過於幼稚單純什麼也不懂,他們在笑,他們放的藥效果不是昏迷,而寒析卻昏迷了。他們笑寒析撞得拙劣,笑寒析的愚蠢。
可是,他們又怎麼知道,寒析又怎麼知道,在他們安排好一切後,又有人進來過,重新安排了這裏的一切。
他來的目的是什麼?他和那兩個人是不是一起的?他這樣做又想證明什麼?寒析隻防其一,卻不知其二。那些人隻知寒析防了其一,卻不知寒析是被其二所害。
環環相扣,這些謎團的謎底究竟是什麼,寒析韓式要一步步的走下去才知道。希望那時不要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