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當時隻道是尋常 第21章 不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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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敬瑭的話,奴兮心裏突然打了一個冷顫,滿臉的不可置信:“他是你二弟!”
“是,他是我二弟,他也隻是我二弟!”
“你……!”一次談話,奴兮兩次氣到語結。可轉而卻又恢複如常,是啊,寄月隻是他二弟!這樣的地方,這樣的環境,怎能指望他會救他呢?!怎能指望這個未來的後晉高祖,這個心計深沉至此的人,會不顧自己的安危去就他呢?!
這樣的時代裏,縱有親父兄,安知其不為虎?!更何況,他們還不是親的。
看著奴兮低頭不語的表情,石敬瑭挑嘴一笑,淡淡道:“你還真是關心寄月,既然這麼關心,那又有什麼不能進宮的了?!”
奴兮突然抬頭盯著石敬瑭,冷笑道:“晉王他,動得了你們嗎?!你讓我進宮,真的就隻有這麼簡單?!”
石敬瑭低眉側目淡淡的看了一眼坐在桌子另一邊的奴兮,然後回過視線,端起茶杯輕輕搖晃,半響,輕啜了一口,複又放下茶杯含笑道:“那你覺得我讓你進宮,到底為了什麼?……還有,你憑什麼覺得晉王動不了我?”
糟了!怎麼說到這裏來了~~
奴兮後知後覺的在心裏狠狠鬱悶了一番,總不能告訴他,李存勖是後來是怎麼死的,而他後來還做了皇帝……那他非當自己是妖怪不可!
再說,現在才乾化年間,離叛亂的時間還遠的遠。
想著,奴兮突然一怔,會不會因為自己,而改變了曆史的走向呢?!不會的,應該不會的,前輩們都沒有改變過啊。
可是,石敬瑭要到明年才真正的開始掌握大權,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還是晉王……
“回答我的問題。”
清冷沉悶的聲音突然打斷了越想越怕的奴兮,整理好思緒,奴兮側身靜默的看著石敬瑭,良久,兀自起身:“回去吧。”
微愣,可是終也沒有問什麼,石敬瑭起身隨著奴兮離開。
蘭茵也馬上跟了上去,石大,石二抱琴跟在身後。
本就不大的馬車因為怪異的氣氛,顯得異常的沉悶。
終於到了石府,沒有理會石敬瑭,奴兮飛快的跳下了馬車,然後跑進院內。蘭茵愣了半響,突然反應過來也跟著跑了過去,又想到什麼似的,回身對石敬瑭做了一揖。石敬瑭揮揮手,蘭茵便又馬上轉身跑開了。
看著奴兮的樣子,石敬瑭蹙眉不語,默然的走進了府內。已近昏黃的光線灑在他離開的背影上,讓原本的英氣挺拔憑添了幾分落寞與蕭索。
滿月。無星。無風。
一輪本該美好的圓月,在墨色的夜中,卻顯得異常的孤寂。
讓人憑添一種悶悶的愁緒。
蘭茵放下飯菜,又看了看奴兮,終是開口道:“這飯菜都熱了三遍了,再熱就不好吃了。”
奴兮搖搖頭,仍蹙眉不語,眼光漫無焦距的停在身邊的木桌上,手指無意識的一遍一遍描摹著木桌上的年輪。
“奴兮小姐,您到底怎麼了呀,好歹吃點飯啊。”
本就不好心情被蘭茵吵的益發的煩躁,奴兮皺緊眉低吼了聲:“哎呀煩死了,我不想吃!”剛一出口,眼光又掃到了蘭茵壓的很低的頭,心裏突然有點後悔,輕歎口氣,看了看蘭茵,“沒什麼事了,你先回去睡吧。”
應了一聲,蘭茵仍低著頭,小聲道:“奴兮小姐您早些休息,四月的夜晚涼氣很重的。”
奴兮扯了扯嘴角,擠出個笑容,對著蘭茵點點頭:“知道了,你快去睡吧。”
說完,又愣著發呆起來。蘭茵做了一揖,然後便轉身離開,沒走幾步卻突然撞上一個溫熱的身體,一驚,馬上惶恐的跪下:“奴婢該死。”
“是該死,走路都低著頭,不看路的嘛!”
正發呆的奴兮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擾,撇撇嘴抬頭正欲責備,卻驟然看到籬笆小院門口站著的男子,一襲深藍的袍子,銀白鑲邊,在月光下微微泛著亮。男子正看著奴兮笑著,笑意毫不遮掩的釋放。
看到男子,奴兮的心情好像一下就好了很多,看著男子笑意盈然的迎了過去。
“行了,夜裏地涼,快起來吧。”走到近前,奴兮拉起跪在地上蘭茵無奈的搖了搖頭,“不要動不動就該死,命隻有一條,很寶貴的。好了,快去睡吧。”
奴兮的手觸到蘭茵胳膊的瞬間,蘭茵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她還對自己說了那麼一番話。眼淚突然不受控製的就出來了,蘭茵馬上起身,仍低著頭對著奴兮和男子做了一揖,便轉身急急的走開了。她一直相信他曾說的話,眼淚就是軟弱,而軟弱,決不能被別人看見。
看著蘭茵匆匆走遠的背影,奴兮搖搖頭,輕歎了口氣。又回頭斜著瞪了男子一眼:“你那麼凶幹嘛啊?!你看見蘭茵低著頭,你不知道讓著她呀。”
“怎麼,她撞了我還會是我的錯了?!”男子無語的看了一眼奴兮,挑嘴一笑便自顧自的走到樹下的木椅上坐下。
奴兮也跟著過去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撅著嘴悶悶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好了好了,是我錯行了吧,”男子無奈又好笑的搖搖頭,“最受不了你這種幽怨的眼光了。”
被男子說的‘撲哧’一笑,心情似乎明朗多了。
看著奴兮終是笑了,男子眼角也漾起笑意:“你呀!~”
“我怎麼?!”
“你也別這麼護著她,他今天撞到的是我,我也就責罰她幾句,要改日撞到他人怎麼辦?!”
男子的話讓奴兮一愣,是啊,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對於做事情的周全性,她這個剛剛畢業正處於遊蕩階段的文藝小青年來說,是遠遠比不上這個從小就在權謀漩渦的人的。
點點頭,奴兮撇嘴道:“你說的也是。可是她總是低著頭,我說幾次也沒有什麼用。又不是人人都能像衾怡一樣。”說著,鬱悶的歎了口氣,腦海裏浮現起衾怡各種各樣的好處。
男子看著奴兮笑道:“好了不說這些了,聽說今日大哥帶你去賞牡丹了?”
不說還好,一說奴兮氣就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道:“是啊,可真是勞煩他了!”
怎麼會聽不處來奴兮話裏的火藥味:“怎麼了?賞牡丹賞的不開心?牡丹不好看嗎?!話又說回來,大哥不知道去哪兒了,剛剛沒有看到他。”
“知遠!”奴兮悶悶的喊了一聲,“好幾天沒有看到你了,不要一來就說這些掃興的話好不好。”
沒錯,男子正是劉知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