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當時隻道是尋常  第12章 烙進心裏的影子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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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黑灰的袍子,讓他幾乎隱進了夜裏。隻有那一雙略顯陰霚的眸子,閃爍著讓人不懂的光芒。
    石敬瑭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裏,身前的矮樹直到他腰下。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本來隻是想出來透透氣,怎麼會不知不覺的走到這裏。
    等他發現,他已站在她的籬笆院外。
    看了看,卻沒有發現那個不知何時已留在了腦海的身影,隻見劉知遠一個人坐在樹下的木椅上,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光芒。
    看著,石敬瑭抿嘴一笑,轉身便準備離開,卻突然看見從屋裏出來的人影,白紗縵裙著身,語笑嫣然。就那麼怔怔的看著,心跳的節奏好像突然就漏了。
    他又想起第一次見麵,他本是隨著晉王欲要離開,走過回廊,卻突然傳來琴聲,那琴聲並不流暢,彈琴之人似是猶疑著撥弦,斷續卻悠揚,也正因為猶疑,讓琴聲有了一種輕易牽動人心的力量,一種叫人欲罷不能的味道。
    隨著琴聲尋到,那一襲白色的身影便悄然闖進眼底,那曲曼妙的樂聲,是他從未聽過的,有淡淡的離憂,卻更多灑脫的祝福。
    而當蕭寄月告訴他,她便是自己救的女子時,他更是攸的一愣。
    本以為她的琴聲已是很好,卻又在那次看到了她的草書,那樣幹淨有力,龍飛鳳舞。不由得眼前突然恍惚出現一個滿眼笑意的人影,不知何時,他已漸漸的讓那一抹剪影,遺留在自己心裏。
    看到她撫弦為劉知遠彈琴,看到她為劉知遠做的那叫做蛋糕的東西,看到她對著劉知遠笑意盈然,心裏突然悶悶的,生出莫名的愁緒。
    看著他們坐在椅子上吃起了蛋糕,石敬瑭似咬了咬牙,低頭抿嘴一笑,便轉身幹脆的離開,身後,是籬笆小院裏純淨如春的、肆無忌憚的笑聲,不理一切世事。
    大廳三桌賓客,鬧鬧哄哄的,好不熱鬧。
    蕭寄月正叫過福順兒,卻看到正從門口進門來的人影,於是又叫福順兒回去了。走到人影前,蕭寄月笑了笑:“大哥,都差不多了。”
    “恩,”聞言,剛進門的石敬瑭點點頭,沉聲道,“都打點好了?”
    蕭寄月抿嘴一笑:“是。”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籠絡這群無用的朝堂眾人嗎?”石敬瑭看著蕭寄月,突然問道。
    一愣,隨即蕭寄月又笑道:“這群人看似無用,卻都是有實權之人,且都是文臣,並無武將的功勞,不會功高震主,晉王自然不會對他們太過留意。”
    聽著蕭寄月的話,石敬瑭抿嘴而笑,這個二弟,實在聰明。
    “對了,大哥剛剛去哪裏了?”邊走回桌邊,蕭寄月邊問道。
    石敬瑭臉色攸的一變,隨即笑道:“屋裏太悶,出去走走。”
    “哦,”蕭寄月點點頭,“三弟也不知道哪去了,這可是他的生辰。”
    “不過是借這個名目會見這些大臣而已,況且,三弟本也不喜歡這樣的地方。”
    聞言,蕭寄月又笑道:“等過些日子,再為三弟辦個壽筵,誰都不請,隻我們兄弟三人。”
    石敬瑭輕笑一下,隨後在椅子上坐下,眼前突然又浮現出籬笆小院的情景,心裏猛的悶悶的難受。暗一咬牙,又恢複笑容,端起酒杯,石敬瑭起身對著眾人道:“謝各位大人賞臉前來,三弟不勝酒力先行回屋歇息去了,還望各位大人海涵。”
    “哪裏哪裏……”
    “石大人太客氣了……”
    “是啊,石大人這麼說可就見外了……”
    “……”
    聽帶石敬瑭的話,眾人也紛紛起身回敬道。其實,他們之中又有幾人是真心為賀壽而來,不過都是想要巴結這三個晉王麵前的紅人罷了。
    滿屋子的相互虛偽,滿屋子的互相利用。
    “奴兮小姐,你昨天讓我叫來劉大人幹嘛?”邊給奴兮梳妝,衾怡邊隨口問道。
    奴兮想著輕輕一笑:“沒什麼,我上次不是答應給他彈琴嘛,趁著他昨個兒壽辰便給他彈了。”
    “哦,”聞言衾怡笑道,“難怪昨個兒劉大人回去的時候,好像開心的不得了,一直傻笑著。”
    聽到衾怡的話,想起昨晚奴兮也一笑,不知道為什麼,她跟劉知遠在一起總是開心的,那種完全沒有任何雜質的,幹幹脆脆的開心。
    梳好後,衾怡又走到床前整理被子:“欸,那昨天那個大饅頭是幹什麼用的呀?奴兮小姐怎麼還把芙蓉糕放在裏麵啊?”
    看著衾怡整理床鋪的背影,奴兮神秘一笑,沒有回答轉身走出房間。
    “寄月。”看見聽風軒中的人影,奴兮遠遠的叫開口叫道。
    聞聲,蕭寄月轉頭,正看見小跑而來的奴兮。
    “慢點。”看著奴兮,蕭寄月笑著開口。
    到了聽風軒,奴兮大搖大擺的就坐在了蕭寄月身邊的石凳上。
    看了看奴兮,蕭寄月又把視線移開,看了看路邊開的正豔的花,似不經意的開口:“兮兒,你怎麼從來都不去書房看書?”
    “去書房看書?!”奴兮故意撇撇道,“我可不敢,那可是機密重地。”
    聽到奴兮的話蕭寄月回頭看了看奴兮,看到她一臉佯裝生氣的表情時,不禁一笑:“你呀!好了,我為以前的事向你道歉。”
    “哼,我可沒那麼小氣。”雖這麼說著,但聽到蕭寄月的話,奴兮還是不自覺的笑了,心裏頓時好像亮了起來,因為在她心裏,蕭寄月對她的不信任,就像一道無形的牆,把她遠遠的阻隔在蕭寄月的身外,無法靠近。
    看著奴兮的樣子,蕭寄月笑著搖搖頭,許久,輕聲問道:“你上次給我的畫像,我有那麼醜嗎?”
    兩人說著,全然沒有在意聽風軒外的人影,來了又去。衾怡低頭緊緊的抿著唇,越走越快,最後小跑著回到了屋子。
    收拾好奴兮的屋子後,她便去聽風軒找奴兮,因為奴兮總是喜歡去那裏,遠遠的便看到了蕭寄月的身影,衾怡暗自高興,加快了腳步,近前,卻看到蕭寄月臉上的笑容,她從未見過的笑容,從未對她展露過的笑容。
    “哪裏醜啊,我已經畫的很努力了好不好!”奴兮撇嘴道,“畫像你扔了嗎?”
    奴兮的樣子讓蕭寄月不禁莞爾,伸手從胸前的衣襟裏拿出一張白紙遞給奴兮。
    暗笑一下,奴兮接過蕭寄月遞來的紙,紙上還帶著他身體的餘溫,打開紙,上麵是一幅實在不敢恭維的畫像:“你一直帶著嗎?”看著畫像,奴兮心裏暖暖的一顫。
    “對啊,”蕭寄月笑著點頭,“這麼醜的畫像,我可不敢隨便放,萬一被別人看到多不好。”
    “是有多醜啊。”奴兮努努嘴,眼角眉梢卻是遮掩不了的笑意。
    蕭寄月看了看畫像,突然問道:“你知道上麵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嗎?就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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