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下初動 第二十五章 離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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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巫天棄拍案而起,“足足二十人,竟然沒能阻止燕先生被帶走!”
“這一切都是燕先生的意願。”
大宅中,巫天棄指著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氣得渾身顫抖,偏不知如何開口。一旁久未開口的黑煞說道,“燕先生臨走之前,可有說過什麼。”
“燕先生吩咐將一個孩子交與巫大人。”黑衣人老老實實的說道,“燕先生說他是可塑之才,讓巫大人好生對待。”
“孩子?”巫天棄終於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的林戰雲。十四五歲的孩子,巫天棄皺皺眉,燕老大究竟在想什麼。
“你,過來。”巫天棄向林戰雲招招手,示意他站到自己的麵前。林戰雲猶豫了片刻,走了過去,“你跟著燕先生有多久了。”
“自他來到泯鎮,我便跟在身邊了。”
“此間可有什麼不尋常的事發生。”巫天棄繼續問道。
林戰雲思索一下,“他中了毒。還有,那日西刹國師途經小鎮的時候,燕先生曾被人群擠到了西刹國師的轎前。”
“你是說,她曾見過西刹國師!”巫天棄驚訝的看著林戰雲。
林戰雲點點頭,“不僅如此,西刹的國師似乎對燕先生說了什麼,之後,使團離開,燕先生的神情很是不對。”
巫天棄沉默了下來,燕老大此次離去,必有想法,但西刹國師底細不明,夢斷情又不易把握,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黑煞,你說,此番……”巫天棄話為說完,便見黑煞猛然開口,“必須通知柳仙兒。”
“燕老大此舉必有其的考量,你莫要焦躁。”巫天棄不解黑煞突然的變化,隻得開口道,“燕老大不是托了話,最多一年,必定脫身。”
“不一樣!”黑煞大吼道,“若隻是夢斷情,我可以不管不顧,因為夢斷情根本不會動她半分,但西刹國師不同。從得到的消息,以及她遇到西刹國師的反應,那人必定是她相熟之人,很有可能是……”黑煞猛然停住,自己的猜測不會錯,這個世上能讓燕先生動容的除了那個人,還會有誰,“無論如何,必須通知柳仙兒。”
巫天棄聽到此處,隻覺黑煞話中有所隱瞞,但如今燕先生已在夢斷情之手,若還不稟報,怕也是說不過去,因而便順了黑煞的意思,將此消息報與玲瓏閣中的柳仙兒。
此時的柳仙兒正在懷疑燕老大是否還留在尚綏,卻得到巫天棄帶來的消息,頓時隻覺頭大,夢斷情已經將燕老大帶了回去,並且西刹國師不日便會到來,若是南邵同西刹締結了什麼合約,東諦處境便會萬般凶險,並且同一時刻,黑煞的書信來到。
柳仙兒一驚,黑煞若非情況緊急,不會給他帶書信來,南邵究竟發生而來什麼事。信中寥寥數筆,卻將柳仙兒的心勾了起來,照此看來,西刹國師必是她無疑,如此來說,柳仙兒猛然從椅上站起,燕老大同意夢斷情的“邀請”,回到尚綏,夢斷情以交出燕老大為籌碼,讓西刹國師前來。若燕老大不知道這一切,他還可以騙自己這名女子另有所圖,但如今隻怕什麼該死的一年之期都是謊言,因為,從一開始,支撐她活著的動力,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死在那人手中。
“該死,燕子溪,你若敢輕舉妄動,我定不會放過你!”玲瓏閣中的一幹侍從,從未見過總管發怒,但今日,總管竟在屋中砸起了東西,因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吧。皇浦藺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番情景,柳仙兒在房內的東四砸的到處都隻,自己坐在桌上,一壇一壇的酒水灌下肚去。
“你這是為何。”皇浦藺上前止住柳仙兒抬起的酒杯,“為了何事這般,共事多年,從未見你這樣。”
“你錯了。”柳仙兒醉醺醺,難得正常的說道,“我啊,一直都是這樣的人,你以為我喜歡天天裝的像個瘋子一樣,還不為了她心中好過一些,沒想到,她把好心當驢肝肺,什麼都糟蹋了。唔……”似吐未吐之間,皇浦藺搶過他桌上的酒壇,“有什麼不能好好說,偏要這般。”
“我告訴你啊。”柳仙兒抓住皇浦藺的胳膊,“我可不叫什麼柳仙兒,是那個女人自己私自定的。剛來到這裏,她天天半死不活的,我跟個傻子一樣逗她開心,最後,你知道怎麼了。”柳仙兒抓起地上的酒壇喝了一口,“她跟個姓夢的跑了!”
皇浦藺隱約感到柳仙兒說的人就是燕老大,但沒想到他二人一早相識。
“她啊,的確是個壞蛋,超級大壞蛋。”柳仙兒接著說道,“你別不信,我告訴你,燕子溪是那種能夠看著你一點一點死去,也不會出手相救的人。”
“你喝多了。”皇浦藺直覺柳仙兒開始胡言了,燕老大若是這樣的人,便不會留在東諦不會幫助乞丐。
“是啊,是啊,燕子溪是個混蛋,但是……”柳仙兒又喝了一口酒,“若是現在她還這麼渾就好了,就不會顧慮什麼贖不贖罪了,就不會想要自己死在她的手上了,就不會…不會……”柳仙兒話未說完,從椅上摔了下來,睡了過去。
皇浦藺半晌沒有回過神來,燕老大……會死,這究竟是什麼意思,“來人。”
候在門外的侍從們應聲道,“陛下,有何吩咐。”
“你們總管這幾日收到的書信,在何處?”
“總管將它們一並放在書架上。”皇浦藺看了看書架,開口道,“下去吧。”
來回巡視了一下,皇浦藺終於找到巫天棄與黑煞的書信。信中的內容,讓皇浦藺一點點收緊拳頭,好個巫天棄,竟然瞞了這麼久,現如今,燕老大已經落入夢斷情之手,才知稟報。
但,雖說燕老大在夢斷情之手,柳仙兒也不至於這般,那就是說,黑煞的信才是源頭了。
緩緩展開黑煞的信件,白紙上隻有簡短的幾行字,西刹國師的確是她,燕先生已經知曉。
這是何意,西刹國師是誰,燕老大又同那人有何關聯,第一次,皇浦藺覺得自己被拒於燕老大之外,他們總是進行著自己才懂的對話,總是有所隱瞞,我就那麼不可靠嗎?年輕的君主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而這種懷疑,隨著時間的延續愈發強烈了。
柳仙兒醒過來已經第二日中午,頭痛欲裂,真是的,自己很久沒有這麼焦躁了,竟然喝了個爛醉,但,柳仙兒回憶了一下,怎麼覺得有什麼忘掉了。往四周環望了一下,被自己收好的書信竟然被擺在桌上,柳仙兒一震,喊道,“來人。”
屋門外早就等候好的侍從應聲而入,“昨天有什麼人來過。”
“回總管,是陛下。”柳仙兒聽聞不覺已經,竟然是他,那就是說,燕老大落入夢斷情之手一事,他已經知曉了。“陛下臨走之前,可有說過什麼。”
侍從回憶道,“陛下並沒有說什麼,隻是,似乎臉色不太好。”
柳仙兒拍了一下腦袋,死了,這下事情大了,照皇浦藺的脾氣,必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自己如何回答,難不成多年前的糊塗賬也要說嗎?頭疼,頭疼啊。
“總管。”另一侍從從門外進來,開口道,“莫曉天莫大人請您前往他的竹屋一趟。”
“莫曉天?”柳仙兒暗自推測發生了什麼,這幾日,莫曉天基本上是不問朝政的狀態,為何會突然找自己,莫不是……柳仙兒頓了一下,希望自己猜測的不是真的。
但有時候命運就是這樣,柳仙兒看著竹屋內一臉焦急的莫曉天,直覺自己的推斷準了,果然,莫曉天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陛下不在了。”
“這個混蛋!”柳仙兒開口罵道,“真是一對,一個急的往敵人嘴邊送,另一個急的往敵人老窩鑽,就沒有一個省心的啊。”
莫曉天從未見過柳仙兒這般神情,一時間無從適應,“你是說,燕老大出事了。”
“攤上他們兩個,算我們倒黴。”柳仙兒歎了口氣,“燕老大去了夢斷情處。”
“這是……”
“聽我說完。皇浦藺必是看到了巫天棄他們的密信,所以追了過去。”
莫曉天緩慢的消化得來的消息,“你是說,陛下去了南邵京師尚綏。”
柳仙兒攤了攤手,“就是這樣。”
“胡鬧,他歸為一國之君,怎可這般玩笑。”莫曉天嗬斥道,“偌大個國家交與何人之手。”
“你啊。”
“啊”莫曉天不解的看向柳仙兒,“你說什麼。”
柳仙兒慢條斯理的問道“你如何得知皇浦藺不在宮中。”莫曉天想了想,“陛下向我留了書信。”
“那便得了,信中定是提到暫時將東諦交托給你。”
“說是說了,但堂堂一國之君,此舉甚是草率。”柳仙兒感歎於莫曉天正直的無可救藥,“無論草不草率,你們王現在已經跑了,你不擔起重任,難道就讓東諦倒了?”
“這……”莫曉天還想反駁,柳仙兒一揮手,“莫要說了,皇浦藺交給我負責,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好好保住東諦政局,你可明白。”
將莫曉天點點頭,柳仙兒鬆了口氣,現在東諦一事無礙了,剩下的就是怎麼將那兩個急於赴死的家夥找回來了。
希望一切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