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載青梅相知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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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尚書府也有些個日子了。不是阿瑪給上課,就是額娘講佛經,甚是無趣。隻是北京城的大雪已經開始融化了,街上被行人馬車踩過的雪,已經變得髒兮兮。
正月裏,不知道外麵的小商販進城做生意了沒。
“格格。”房門外出現侍衛的聲音,聽著像範泰泰。其實回府之後跟他接觸得不好,是個實誠人。我道“何事?”
“回格格話,門外有個小孩子讓我們將這個送與格格。”小孩子?
“是什麼東西?”我開門一看,隻見範泰泰手裏拿著一個疊好的小紙條。範泰泰見我開門,便將紙條遞於我手裏。我道“是個什麼樣的小孩子?”
“很普通,粗布大褂。看上去也就十來歲的樣子。”我點點頭,很明顯送信的人事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範泰泰低頭向後退兩步,正預備轉身,我叫住他“對了,此事先不要聲張,許是小孩子的惡作劇呢。”範泰泰點點頭。
待他出了院子,我關好門,打開紙條一看,“明日午時,來客酒樓二樓東雅座。”就這麼一句話,字跡清秀規整。看著像個女子的筆跡。
“格格,福晉傳膳了,讓奴婢叫格格去偏廳用膳。”我聽是月軒的聲音,說道“月軒,你進來。”月軒聞聲推門而進,關好門,道“格格有什麼事?”我將紙條遞給她,月軒有些莫名其妙地接過來。待她差不多看完的時候,我說道“是先前範泰泰送進來的,說是一個很普通的下孩子要交給尚書府毓齊格格的紙條。”
月軒微微皺了皺眉頭,道“看這個語氣,應該是熟識格格的人。叫個小孩子來送信,也是不希望暴露自己的身份。無緣無故的,格格,你最近沒有得罪什麼人吧?”
我無奈地犯了個白眼,道“就算我得罪了什麼人,難不成對方還想把我約出去殺人滅口麼?且不說我是尚書府的格格,若是這個時候我出什麼事,最難看的是萬歲爺!”可不是,剛賜婚我就被暗殺,太不把康熙放在眼裏了。
“格格跟奴婢較什麼真兒啊。那格格怎麼想?去還是不去?”
我又拿過紙條看了看,這麼娟秀的字跡,應該不會是想殺我吧?“去!既然對方約了,那本格格就一定赴約!”
月軒意料之中地點點頭,道“隻是對方來曆不明,還是帶幾個侍衛跟著好些。”我一笑,道“帶一個就夠了。還帶幾個,莫不是讓別人瞧見了,還尋思著我兆佳•毓齊多怕死呢。”
吃飯間,想起紙條的事,說道“額娘,我明天午時出門一趟。”說完繼續埋頭吃飯,額娘給我夾菜,道“這大冷的天兒出去做什麼?”
我道“出去買點東西。”
“咱府上什麼東西沒有你要去外邊兒買?”我無語了,抬起頭,道“額娘!我已經好多天沒出去過了!您就讓我出去走走吧,我都快憋瘋了!”
額娘放下碗,無奈地歎道“你這孩子,都快嫁做人婦了,怎麼還是改不掉這樣的孩童心性?”
我故作可憐地看著她,額娘沒辦法,隻好答應道“知道了知道了,去吧,早些回來。多穿點兒,外麵冷。”
不用在宮裏當值的日子就是舒坦,想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時候。月軒見我醒了,安排丫鬟們打水幫我洗漱。房間裏放了不少的暖爐,所以感覺不到寒冷。裹上不少層衣衫,我道“月軒,要不要穿這麼厚?我的手都動不了了。”跟個粽子似的,很是木訥。
“當然要!不比在府裏,外麵冷著呢!”想了想,也是,便任由他們折騰。
“格格,插什麼簪子?”看著鏡子裏簡單的發髻,又看了看月軒手裏的發簪。太繁瑣了,步搖流蘇,都不配。我看向首飾盒,一眼便看見那個純銀簪身,翠玉做點的簪子!正是在藏月閣買的那一支!
“就這個!”拿出簪子遞給月軒,月軒一笑,道“還是格格眼光好,這一支再匹配不過了!”素雅的銀簪,幹淨的發髻,多好。
“差不多了吧,咱們走吧。”我起身預備出門,就被月軒拉住“格格,你不打算用膳了再去?”
“咱這不是去來客酒樓嘛!”
“格格,人家肯定不是找您喝茶聊天話家常的,萬一說點什麼不好的,您還吃得下去?”月軒像看弱智一樣地看著我,我道“所以我們現在就走!吃飽了等他!”
我懶得管愣住的月軒,開門就走了出去。隻聽見月選在後麵喊“格格,等等我!”
一出門感覺就不一樣了!打了個哆嗦,果然很冷!看樣子月軒是對的。她追出來,說理還抱著什麼東西。
“格格!您急個什麼,來,把鬥篷披上。”幫我披上鬥篷,領子暖融融的,抵在下巴上很舒服。銀白色的,還是當年過生日阿瑪送給我的!領子可是上等銀狐皮,完整的哦!突然覺得這種感覺很小資。
“格格,要不要叫上穆勒?”月軒跟在我身後,我道“不用了,萬一有個什麼事兒他又要告訴阿瑪,指不定有什麼麻煩。”剛好走至門口,看見某個人,一笑,“就他吧。”
“範泰泰!”
侍衛嚇得一抖,聽話地衝我打千兒,“格格吉祥。”我笑道“起嗑吧,範泰泰,走,跟我出去一趟。”
“啊?格格,奴才不能擅離職守的!要報告大總管才可以、、、、、、”懶得聽他羅嗦,揪起他的衣領就拖了出來,道“放心吧,穆勒那兒我會去說的,現在你的任務就是聽我的!怎麼樣?自己走還是我拖著走?”
範泰泰無奈,低頭道“奴才自己走。”雖然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會見什麼人我心裏都沒底,但是莫名的,心情不錯。
雖說天氣依然很冷,街道上因為雪漬而變得髒兮兮的,但任然有老百姓已經外出擺攤做生意了。
微微提著鬥篷,希望不要濺到髒兮兮的雪水。
有很久沒有來過來客酒樓了,不知道裏麵的小二換了沒有。來客的生意依舊那麼好,人們往來不斷,小二忙乎地吆喝著。
“客官裏麵請!”小二熱情的笑臉是能感染人的,還是那張熟悉的麵孔,格格這邊請!”我止住笑意,往周遭瞧了瞧,大家吃飯喝酒,各說各的,並沒有什麼異常。小二帶著我上樓,直接朝著東雅座去了。
坐定後我笑道“小二這便認不出我了?”
那小二聽我如此說,仔細地瞧了瞧我,猛地一拍自己的額頭,笑道“瞧奴才們這些個記性!是毓齊格格啊!好多年未見,格格越發的漂亮了!”知道他們都是靠嘴皮子吃飯的,我也笑道“算你瞧出來了,月軒,打賞!”
“喲,格格許久未來,一來便給我奴才打賞,奴才感激不盡啊!謝格格賞賜!”小二接過月軒的賞錢,我突然想到什麼,道“誒,你怎麼直接帶我來東雅座?”小二笑道“昨個兒已經有人定了今兒的座兒,說是毓齊格格會來,讓小的們直接領格格來東雅座便是了!”
我有一種被騙了的感覺,眯著眼睛道“這麼說你早就認出我來了?還小子,本格格的銀子你都敢騙?”
小二意識到自己露餡兒了,裝作可憐的模樣道“格格恕罪啊!奴才也是為了博格格一笑,若是格格真的生氣了,奴才將賞銀還給格格便是!”說話便掏出選線那錠銀子,雖說是要還,可銀子卻緊緊地攥在手裏。
我笑道“得了得了,都道你手裏了哪還有還的?給我上幾個小菜,格格我還沒用膳了!快著些!”
小二笑著答應了。“格格,這小二是越發的沒規矩了!”月軒看著小二離去的背影,有些忿忿的。我笑道“算了,沒什麼可計較的,他們也不容易。”
來客酒樓的二樓雅座部分與原先稍微有些變化。方位變了,可格局還是差不多的。分為“東、西、南、北、中、春、花、秋、月、夜”十個雅座,其中東雅座是位置最好的一個。窗戶開在正門上,來往的客人一覽無餘。範泰泰坐在酒樓對麵的小茶攤兒上,觀察著進出酒樓的客人。
我倒了杯茶放在窗台上。這是在來的路上跟範泰泰約好的暗號。隻要這杯茶還在,我便是安全的,若是有任何緊急狀況,我就會將這杯茶推下去。
知道飯菜上來了,還是沒發現任何可疑狀況,看樣子離午時還有些時候,拉著月軒一同用膳。吃飯時也會隔一會兒就看看樓下的狀況。
吃飽喝足後,再看樓下——人沒了!
“怎麼回事!”我一驚,範泰泰卻不見了!月軒趕緊朝窗口外看去,也是一臉的驚訝。“他不會擅離職守吧?”對於月軒的疑問我投了否定票。之前我就告訴過他,隻要茶杯還在,他便不可擅自離開!尚書府的侍衛,這點職業道德還是有的。沒有我的命令,他是不會離開的。
除非、、、、、、
“格格,會不會、、、、、、”月軒也是一臉的凝重,再看看那個茶攤兒,一如開始一般,老板招呼著其他的客人。仿佛範泰泰從來沒有出現在茶攤兒一樣。
不對!那個老板,他煮茶的時候抬眼向上瞟了一眼!隻一眼便趕緊低頭煮茶。他是誰!他為什麼要向上看?
“月軒,你看見沒有,那個老板像咱們這兒看了一眼?”月軒搖搖頭,道“奴婢沒注意,格格,會不會看錯了?”我搖搖頭,道“不可能錯的,我看到了!他無緣無故為什麼向上看?範泰泰還在的時候他沒看,範泰泰一消逝他就抬頭朝咱們看了一眼!一定有什麼不對勁的!”
月軒不說話,看著窗外仿佛愛思考什麼。我也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茶攤兒。老板如同沒事兒人一樣自顧招呼來往的客人。這時候連我都動搖了,他真的朝上麵看了嗎?還是我看錯了?不會的!我明顯記得他向上看的眼神!淡然,沒有任何表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範泰泰去哪兒了?那個茶攤兒老板真的沒問題嗎?最重要的是,到底是誰約我出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我開始有些心慌了,原先想著要是有意外起碼還有個範泰泰,可現在連他也不見了!
感覺很奇怪。窗外依然車水馬龍,沒有人注意到我,平靜。越平靜越奇怪。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在哪兒感受過、、、、、、
想起來了!我猛地轉身回頭,果然!一個水綠色的身影出現在我麵前。我說怎麼這麼奇怪呢,跟之前被太子的人跟蹤的感覺一模一樣。
如今看見真佛,一切奇怪的感覺都消失了,你道是誰?
——十三爺的側福晉,瓜爾佳•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