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載青梅相知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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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胤祥,相視一笑。相愛的人,都能從對方眼裏看到自己的笑顏。我看見了,相信胤祥也能看見。
“毓齊兒,你不能這樣否定我對你的感情!”看著穆泰心痛的麵容,著實有些不忍。但我不明白,“我沒有否定你對我的感情,我相信你。隻是,我不能答應你而已。”
穆泰顯然有些慌張,道“至少,至少你應該給我一個機會!”這讓我為難了。這種機會我怎麼給?我的心全在胤祥身上,讓我怎麼給別的男人機會呢?穆泰沒理會我的沉默,繼續道“還記得我說過吧,很希望與十三爺單獨比一場!若是我輸了,從此再也不提此事。若是我贏了,那我就要向皇上求婚!”
這,怎麼可以?萬一輸了,若穆泰真的向皇上求婚,那局麵就真的不是我們能夠控製的了!察裏哈爾剛認我為義女,估計也是為了阻止穆泰向皇上求婚。如今若是穆泰一意孤行,那察裏哈爾就會陷入很尷尬的局麵,而我,將會更加尷尬。
“好!我同意。”
什麼?我驚訝地看向身邊的這個人。為什麼要同意?萬一,萬一輸了,怎麼辦?胤祥握著我的手緊了緊,微微一笑,示意我安心,繼續道“我同意,但是小王爺也要遵守約定,若是你輸了,從此不提此事!”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是我說出的話自然遵守!”穆泰一臉堅定,看著他必勝的眼神,我的心,慌得很。
“好!爽快!咱們就此約定,明日午時,庫爾圖查汗圍場見!”(庫爾圖查汗圍場,是中界圍場九圍之一,譯為白色的草甸)
穆泰點點頭,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我急忙問道“你幹嘛要答應他的胡鬧啊!萬一輸了我怎麼辦啊!”
胤祥看我如此焦急,反而笑了,道“你對我就這麼沒信心?”我一愣,說道“這不是有沒有信心的問題,他畢竟是個蒙古人,狩獵是經常的事。比起你們這些養尊處優的阿哥們,應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聽完我的話,胤祥仰天大笑。我不解地看著他,他道“看來是應該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技術啊!”我愣了一下,隨即開心道“明天也帶我去?”
胤祥笑著點點頭。太好了!史書說他“精於騎射,發必命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天可以見識一下咯!
今晚事情太多了,胤祥將我送回氈帳後,隻匆匆洗漱了一下,倒頭便睡著了。
第二天醒得比較早。出了氈帳一看,陽光早已照遍大地。離午時尚早,匆匆吃了點東西後直奔胤祥的氈帳去了。
“什麼?一大早就出去了?”侍衛的回答讓我驚訝不已。他這麼早去哪兒?莫不是、、、、、、趕緊問侍衛“十三爺去哪裏了?”
“我去皇阿瑪那兒了!”聞聲回頭,淡藍色壽字龍團長袍,上邊是淺黃色鑲銀白金絲滾邊軟甲。微笑著向我走來,“怎麼,你道我是去哪兒了?”
我亦是笑著迎上前去,“我以為,”話還未說完就被他截住“你以為我已經去圍場了?說好了帶上你的,怎麼會獨自前往。”
“記得便好!”心裏還是禁不住會擔心,“你有把握嗎?”有些懊惱當初沒有阻止他們。畢竟旗鼓相當,勝算也是不大的。
“沒有。”直直的兩個字讓我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
胤祥有些無奈的看著我,道“要是輸了,哎,隻好委屈你了。”開什麼玩笑?
“什麼?!胤祥,你耍我呢?!”見我真的有些生氣了,扳過我的肩膀,哄道“逗你呢!我怎麼可能忍心讓你受委屈。放心吧,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受傷害。”看著胤祥深情的雙眸,雖然對白很肉麻,但是我很受用。
午時很快便到了,我跟胤祥騎著馬到達了約定地點。卻看見穆泰早已等候多時,胤祥笑道“抱歉,讓小王爺久等了。”因為在馬上,不便於行禮,我也象征性的彎了彎腰,道“西安王爺吉祥。”
穆泰看了我一眼,也淺淺笑了一下,道“十三爺言重了,小王也剛剛到。”
我們一同騎著馬走向圍場深處,胤祥道“庫爾圖查汗圍場今年未在開放圍場的範圍內,所以小王爺不用擔心被人打擾。”
穆泰點點頭,道“那咱們開始吧。未時,在圍場口見麵。”說完走往一邊的岔道。我推一把胤祥,道“誒,怎麼沒看見獵物啊?”胤祥微歎一口氣,回頭溫柔地對我說,“在林子深處呢。”
一句話讓我有些不好意思。這點常識都沒有,動物多數不會在森林邊緣活動的。
跟著胤祥慢慢得遊蕩著,我道“你都不著急的?”
胤祥笑道“急什麼,帶你看看景兒。碰到獵物咱們再集中精力就是了。”他的態度讓我太沒底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勝券在握還是全不在乎呢?
正在胡思亂想中,胤祥向我一伸手,道“過來。”我不解地看著他,他道“跟我同乘一騎吧,待會兒要是有獵物,你一定控製不好。萬一驚了他們,輸了可不怪我。”看他冠冕堂皇的說一堆話,無奈地撇撇嘴,下馬。把馬韁纏繞在附近的樹幹上。伸手遞給胤祥,他用力一拉,我稍一送力,便上了馬。坐在後麵,他回頭道“摟著我。”
“啊?”我還未來得及反應,他猛地一抽鞭,身下的馬兒長鳴一聲,“駕!”飛奔出去。我下意識雙手摟緊他的腰,卻聽見他在前麵清爽的笑聲,頓時明白了他的把戲,當年巡行塞外,不也是這一招?
低低地罵了一聲“討厭。”突然覺得這兩個字嬌羞無限,太不適合我了,便住了口。
兩邊的樹木疾馳而過,沒一會兒速度便慢慢降了下來。看兩邊的樹木沒動了,才發現馬兒已經停止跑動,我道“為什麼,”
“噓!”胤祥打斷我的問話,輕輕從前麵地箭筒裏拔出羽毛箭,放在弓上。緩緩開弓。我好奇地偏頭看去,就在前麵一百米左右出,一個咖啡色的身影在晃動,周圍的植物也跟著一同晃動。是獵物!
我開始緊張了起來。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因為興奮驚嚇到了獵物。
胤祥瞄準之後,右手一鬆,箭已出弦。隻聽“嗖”的一聲,羽毛箭直直飛向那個晃動的身影。不到一秒的功夫,那個咖啡色的身影“砰”地應身倒地。
“Ohyes!”我激動地握拳喊道,胤祥回頭道“你說什麼?”我搖搖頭,說“沒什麼!你好厲害!”胤祥笑了笑,道“你才知道啊。”
我興奮的下馬,跑到那頭轟然倒地的獵物旁一看,從遠處瞧著沒多大個兒,怎麼一走進竟然這麼大?身長足有一米多呢!看向跟我前來的胤祥,我道“這可是鹿?”
“是。”
“為何沒有鹿角?”不都說鹿角很值錢嘛,要是有角的話可以割下來賣錢啊。
“還是幼鹿呢。”我點點頭。多可惜啊,要是長大了擁有鹿角,然後割下來賣了、、、、、、
“誒,順子又沒跟著來,這麼大的個頭,怎麼弄啊?”我疑惑地回頭,胤祥道,“沒事兒,這兒不會有人來的,我們的箭上都刻有身份標識。放在這裏就好了。”
我點點頭。“嗷、、、、、、”這,是什麼動靜?我看向胤祥,見他四下巡視,皺著眉頭,我道“這個,是什麼東西在叫?”
胤祥看了看我,笑答“沒什麼,咱們快走吧。”我看得出胤祥眼裏的警惕。知道他是在安撫我,也不多說什麼,隻是有些緊張了。
胤祥緊緊牽著我的手,在我跟前突然停下來。我有些納悶兒,卻見他陰沉的眼神裏充滿驚訝。
“怎麼了?”我小聲問道。胤祥微微抬手,指了指前方。口裏說道“咱們的馬,不見了。”
我頓時愣住了。
心跳越來越快,四周很安靜,連鳥叫聲都沒有。我笑道“你別嚇我啦,馬兒有沒栓著,自個兒走了很正常,別一驚一乍的。”我說完話,希望自己真的是這麼想的,可是並沒有。胤祥沒有說話,我率先一步走出這片草堆。眼睛四下巡視著,希望那匹馬正躲在哪裏吃草呢!
這條路正在林子中間,盡頭很一大堆灌木叢。那邊的植物動了動,我害怕又希望地看向那裏,是那匹馬兒嗎?
草叢堆的動靜更大了些,我屏住呼吸。一隻爪子踏進了我的視線範圍。很厚重地感覺,黃色的。胤祥猛地將我拉至身後,不知道是由於害怕還是胤祥的手勁兒大了點,我居然忍不住大叫一聲“啊——”
胤祥趕緊捂住我的嘴,將我們拉至之前的草叢裏麵。
那隻老虎身形巨大,黃白相間的條文,圓圓的大眼睛四處看著。嗬,媽的!平生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見老虎!
胤祥緊緊盯著前方地猛獸,突然後麵傳來微弱的馬蹄聲。我們回頭一看,是穆泰!
“小王爺!”我又忍不住開了口,還在音量不高。胤祥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皺了一下眉頭,隨即緩開,道“小王爺,你怎麼來了?”
“我就在這兒附近。聽到老虎的聲音就有些警覺了,之後又聽到毓齊兒的聲音。就趕緊朝這邊兒來了。”穆泰神色也是十分凝重。我突然意識到了遇見老虎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情。
穆泰輕巧地下馬,跟我們一起躲在草堆裏,輕聲道“現在該怎麼辦?”胤祥沒有說話,看了看老虎,又回頭看了看穆泰的馬。現在我們三個人,一匹馬,逃也逃不了,要怎麼辦才好呢!
“穆泰,待會兒我出去引開老虎的視線,你趕緊帶著毓齊兒回營地。順便搬點救兵過來!”
“不行!”
“不行!”第一次跟穆泰異口同聲,我道“不行,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怎麼可以!”穆泰道“毓齊兒說得對!要走也是你帶著毓齊兒走!萬一你有個什麼閃失,我怎麼跟皇上交代?”
胤祥瞪了他一眼,道“所以才叫你搬救兵來啊!你是蒙古王的兒子,我更不能讓你有事。所以要想我不死,你還是快去快回吧!對付一隻老虎,我還是能撐一會兒的!”
我突然覺得我在這裏完全就是在拖累他們,如果我不跟著來,就算遇上老虎,憑他二人之力,應該也是沒問題的,偏偏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在這裏!
“十三爺,萬萬不可,還是小王留下來!你帶著毓齊兒走吧。”胤祥的顏色突然變得更加陰沉起來,低吼道“我讓你走你就走!”
說完站起身推著穆泰上馬,穆泰還在推托之際,那老虎又低嚎一聲。胤祥道“你想讓我們都死在這裏嗎!”
“胤祥!”我看著他,他朝我微微一笑,仿佛身後不是一隻巨虎,而是琴瑟好友一般,道“乖,跟著小王爺快回去!”
胤祥將我抱上馬,對著穆泰說“小王爺,拜托你了!”坐在馬上,我已經能夠看見老虎開始一步步逼近。穆泰道“十三爺!”說完,老虎又吼了一聲,這一聲,比先前的聲音都要大,仿佛示威一般。
“你快走!我不關心你的死活!我隻是擔心毓齊兒!”胤祥已經顧不得音量,直直地朝穆泰吼出來。我已經手足無措,隻知道看著他們,眼睛又開始模糊了。
“十三爺保重!”穆泰說完這句話,牽著馬韁扭頭便走,狠抽一馬鞭。馬兒急速前進。
最後一眼,胤祥衝出小路,老虎離他不到百米的距離。仰頭,大吼一聲,震驚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