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載青梅相知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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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流水般,從草原回京已經快一個月了,酷暑八月,正是這北京城最熱的時候。所有人都不願意出門,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焉了。院裏的花草也紛紛低頭,仿佛都有些承受不住這炎炎烈日。而可憐的清朝人,還要穿著如同木乃伊般嚴實的衣著,真不知道這樣的炎炎烈日他們是怎麼過來的。
“啊——受不了啦!”實在是酷熱難耐的我狠狠地嚎了一嗓子,話音一落就大口喘氣,胸口那一團悶熱的火焰仿佛要破喉而出。把頭伸出窗外一看,這樣的日頭,任誰也不會此時在外麵溜達的。
“我的好姑娘,您就安靜地坐會兒吧,心靜自然涼,您這轉來轉去的,不熱才怪呢!”碧霞許是被我轉的有些煩了,放下手中的女紅不滿地看著我。
“你看看這個!”我扯著身上的衣服,“多厚實的幾層布啊,這麼高溫的天氣包在身上會長痱子的!你們清朝人真是迂腐!”又想起前些天我隻穿裏衣在房間裏晃蕩時,碧霞那一臉驚訝的表情就像看見我裸奔一樣,趕緊衝過來抓起衣裳就忘我身上裹。
“姑娘真是愛說笑,莫非姑娘不是大清朝的人?”我是你個頭!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二十一世紀受過馬列思想教育的好青年!哼,說了你也不懂,鄙視了碧霞一眼。繼續快速地搖晃著扇子以尋求更多的風源。雖然我很明白動作越大越促進血液循環就越熱的道理。
“誒,我知道一個好地方,要不要帶姑娘去看看?”
“什麼好地方?”
“禦花園後麵的水塘,水塘中央有個亭子,那邊兒很多樹蔭,很涼快的!”
“不早說!走!”
果然是個好地方啊,四麵環蔭,假山林立,中間是個小石亭,挨著假山,正好擋住了陽光,微風習習,樹梢被風吹得一搖一搖的,灑落在水麵的樹影,煞是好看!
“喲,小丫頭不錯嘛!這麼好的地方都被你發現了。”說完我還煞有介事地拍了拍碧霞的頭,碧霞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道“姑娘,奴婢還長您一歲呢!”我心裏一笑,您過謙了,何止長我一歲啊,三百多歲呢!
坐在亭子裏吹著小風哼著小曲兒,比在房間裏悶著要舒服多了。其實往常在侍郎府的時候還要舒坦得多,阿瑪總會弄很多冰塊來放在房間裏降溫。可這裏連昭月都得省著用,更別說我了。
“哼!四哥今兒也太過分呢!連九哥的產業都不放過!太不留情麵了!”哎,生活就是這樣,當你千方百計想找清淨的時候,這些煩心事兒都不會繞著你走。
“喲,十阿哥吉祥!這大熱天兒的您還是少點火氣,小心上火啊!”我無奈地起身道福。碧霞也趕緊起身讓座。
老十沒想到我在這裏,有些悻悻的。後麵跟著十四。我向十四遞個眼色,怎麼回事?
胤禎癟癟嘴一聳肩,一言難盡啊。
“誰又惹著你了?發這麼大火?”雖然我知道肯定是跟胤禛有關,但也還是問了這麼一句廢話。
“哼,還不是四哥!假借查收稅務之名,四處打擊貴族產業,別的咱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算了!就連九哥的產業他也要插手。可還記得小時候你買簪子的藏月閣?”這我怎麼能忘!好多漂亮首飾呢。就是因為買簪子認識的老九老十呢!
“自然是記得!”
“就這樣的鋪子,老四也要找借口給封了!”聽到胤(礻我)連稱呼都改了,胤禎低喊一聲,“十哥!老四也是你能叫的?”
“哼!咱把他當做四哥,可他呢?可沒有把咱們當做弟弟!”聽完這個,胤禎也不說話了。把頭轉向另一邊。
“十阿哥,是不是有誤會,四貝勒,他可能真的隻是完成公務呢!”我想我肯定是做不了這個和事佬的,他們之間,間隙會從現在開始越拉越大,無法彌補。我深深知道這一點,所以我的勸慰隻會顯得更加蒼白無力。
“誤會?我也希望是誤會!九哥想著畢竟是兄弟,還是應該要留點情分的,去找他,你知道他說什麼嗎?他說‘爾等產業,皆是貪官汙吏之中轉地點!豈能通融!’你說,這是應該從哥哥口裏說出的話嗎?!”胤(礻我)說完已經氣得胸口連連起伏!由於天氣炎熱,再加上怒火中燒,臉上早已微紅,汗水一滴一滴地從額頭淌過臉頰。
“可能真的有誤會呢?四貝勒這個人雖然是無趣了一點,但也不會無緣無故打擊九阿哥的產業啊,說不定是下麵的人狗仗人勢做錯了事,四貝勒是嚴格執法呢?”我還預備說下去,胤(礻我)倏地看向我,眼神惡狠狠地,道“什麼叫狗仗人勢?”
我被他的眼神嚇到了,不知道該說什麼,胤禎趕緊拉開我,皺著眉頭,衝胤(礻我)道“十哥!”胤(礻我)看了看胤禎,又看著我,卻突然笑起來,可眼裏分明沒有半分笑意,道“哈,我明白了,你不是一直跟老十三挺好的嗎,老十三是老四的人,那你肯定是幫著老四說話,哼!”
我愣住了,心裏卻是哭笑不得,什麼時候,我已經變成他們的人了?什麼時候連我都必須劃分派別?我不說話,胤禎以為我生氣了,趕緊拍著我的手臂,示意我放心,接著衝胤(礻我)嚷道“十哥!這是毓齊兒不是四哥!你弄清楚!別受了氣就見誰都撒!”
胤(礻我)似乎也感覺自己說的話有些過分,倔強地望著別處,臉更紅了。我趕緊勸道“十阿哥別生氣了,毓齊不知輕重,還請恕罪,隻是十阿哥不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胤(礻我)雖然是個衝動的性子,但卻不是不明道理,見我受了氣卻還向他道歉,十分扭捏。我可不敢期望這些個皇子少爺給我道歉,今日隻是衝我撒撒氣,就是明日想要了我的命我也無可奈何。所以我並沒有覺得有多委屈。
胤(礻我)臉上有些掛不住,又拉不下臉跟我說話,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胤禎看著他離去,安撫地對我說“你別在意,十哥就是這樣的,別往心裏去,啊!”說完不待我答複便追了出去。
嗬嗬,我怎麼會往心裏去呢,說來胤(礻我)的話並沒有錯,不管從哪方麵來講,我都一定會是站在胤禛這一邊。說難聽點,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也隻是個凡人,更是要為自己的今後做打算。明知道考試的答案還假裝出錯,這不是我的風格。既然一切都在我的預知裏麵,那麼這就是我的機會,活下去的機會。
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歎一口氣。
“姑娘,十阿哥是個急性子,但人不壞的,姑娘可千萬不要生氣啊!”好笑,我就這麼小氣?
“碧霞,你是在說我心胸狹窄嗎?”碧霞沒想到我會反問這麼一句,急忙解釋“不是的,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看碧霞一臉焦急怕我誤會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毓齊姑娘!你誆我!”
這個樣子更是可愛,一臉的嗔怒,哈,笑得肚子疼。碧霞一副我再笑她就撲過來的架勢,嚇得我趕緊說“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這才作罷。
一陣微風吹來,耳邊的流蘇來回搖晃。甚是涼爽。這才靜下心來細細回想胤(礻我)說的話。看樣子胤禛又得罪他們了啊,藏月閣。被封了?一個首飾店子,怎麼就這麼輕鬆被封了呢。改明兒碰到胤祥了問一問。
“碧霞,咱回吧,去格格那兒玩兒去。”碧霞乖巧地跟著我離開。
這個紫禁城,真是有意思。說它小吧,卻足足幾千間房屋,說它大吧,卻不管想見還是不想見都能遇上。這不,某數字迎麵走來。
“民女毓齊見過八貝勒,貝勒爺吉祥。”碧霞跟著我福身。
“起吧。”起身,胤禩臉上還是一副微微的笑意,完全不似老十那樣喜怒都能從臉上看出來。要不出先前那一出,現在看見胤禩我還真的會以為他心情不錯。
沒多說什麼就從我身邊擦過。回頭看著他的背影,哎,為何你們都如此固執呢。
許是感覺到我的目光,就在快轉彎的那一步倏地回頭對上我的目光。我一驚,不過還是微微福了一下身。回頭就看見胤祥跟胤禛迎麵走來,胤祥很難得地臭著一張臉,胤禛臉上還是一如往常沒有表情。
“見過四貝勒十三阿哥。”
“起吧,十三弟,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說完衝我點點頭就走了。
“你怎麼了?可是為了封藏月閣之事?”我試探的一問,卻引來胤祥略微驚訝的目光。
“你怎麼知道?”胤祥的額頭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我道“你沒什麼事吧?去格格那兒坐會兒?”胤祥四處一看,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