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載青梅相知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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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胤祥見著我就躲,弄得其他人不明所以,我卻是哭笑不得。忙著準備出巡,也就沒多想這些,期待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慢,不過終於熬到了今天!
天還未亮就被碧霞叫起來,被她鼓搗一翻之後也沒多大的睡意了。因我是以格格伴讀的身份,所以不能帶侍女,給碧霞兩個誇張的飛吻,向昭月寢宮跑去。昭月也差不多收拾妥當,隻帶了兩個貼身宮女,一個是小琴,另一個常見麵卻沒交談過,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昭月挽著我一同走去宮門。
聲勢浩大啊,隨行阿哥具體有多少我不知道,反正老四,老十三,老十四是肯定會去的,還有老八!不知道星央會不會去哦,估計是沒希望了,她又不在宮中。
皇帝出巡,金鑾軟帳,滿眼全是富貴奢華的場麵。嘖嘖,不愧是康老爺子!儀仗隊吹奏者喜慶的樂曲,守護的侍衛身著金絲軟甲,腰掛長刀,雙眼警惕地盯著外圍,目不斜視。正前方是阿哥們騎於馬背,精神抖擻,颯爽英姿展現著他們天之驕子的傲氣。格格是女眷,自然是要上馬車的,沒辦法看到胤祥的正麵,有些可惜的歎了口氣。
“毓齊兒,你一直盯著我哥看什麼啊?”我轉過頭,悠悠的說“我沒有。”昭月道“還沒有?眼珠子都快飛出去了。”這句話讓我想起了趙本山大爺。衝昭月一笑,趕緊上了馬車。軟軟的,
皇家就是不一樣,我進宮坐的馬車自以為很舒適了,進了這一輛才知道。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個是寶馬一個是奧拓。馬車裏麵很寬敞,我跟昭月一人坐一邊。都沒見過如此熱鬧的場麵,掀開窗簾向往看去。
巡塞外的隊伍已經開始走了,浩浩蕩蕩的一片,前不見頭後不見尾的,胤祥的馬在隊伍的最邊上,剛好看得到他。馬走得不快,悠悠的踱著步子,胤祥的身子隨著馬略微有些起伏,背脊挺得很直。可能是感覺有些異樣,胤祥回過頭來剛好對上我的目光,我一愣,然後衝他燦爛的一笑。胤祥也愣了一下,隨即也慢慢蕩漾出一個懶懶的笑意。胤祥的笑與所有人都不一樣。不同於胤禛的低調,不同於胤禩的溫婉,不同於胤(礻我)的無害。他的笑,雖然看起來總是一副懶懶的樣子,卻給人陽光般的溫暖。許是見我有些看呆了,竟衝我眨眨眼睛。
心跳的節奏竟突然有些快了,別扭地轉過視線。周遭的好百姓好奇地向馬車裏張望著,商鋪林立,人頭攢動,紛紛彰顯著康熙盛世的繁榮。許是早上起的太早,加之這馬車的晃動,竟不覺地有了些睡意,便俯下身子,沉沉睡去。
感覺到脖子上的酸痛,便起身坐好,手按摩著後頸酸痛處,發現馬車裏麵的光線略有些昏暗。等眼睛適應過來,發現對麵坐著的,竟然換了一個人。
“你怎麼在這兒?”胤祥笑了一下,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道“你可真能睡,馬車上也可以誰這麼長時間,而且還不用換姿勢。”這有什麼啊,以前一同學是學舞蹈的,她還能壓腿的時候把頭枕在腿上就睡著了,這種高人你是沒見過。
“小意思。”衝他嘿嘿一笑,掀開窗簾看外麵都差不多快天黑了,肚子很配合地叫了一聲。隻是,當著一個男同胞的麵兒,我多少有些尷尬,摸摸肚子,無奈的說“不好意思啊,我餓了。”
胤祥有些想笑,但又沒完全笑出來,道“你也隻有在皇阿瑪麵前才能稍微規矩點。”一說到康熙老爺子,就想起前些日子借昭月格格的福,出的那次風頭。說實話還真有點心有餘悸。“那天、、、、、、不是馬爾漢教你的吧?”
我知道他是指出風頭那次,也不跟他拐彎抹角,道“廢話,我阿瑪雖不說崇尚女子無才便是德,但也不會在我麵前說那些子事兒。”胤祥了然地點點頭,擺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突然想到什麼,我問“你當時就看出來了?”胤祥道“馬爾漢這種謹慎的人,說話都得在腦子裏轉上十道彎兒,怎麼可能在你一個小丫頭麵前談論為君之道。”他說得輕巧,那麼、、、、、、我詢問地看向他,他衝我點點頭。
果然啊,我還以為自己多聰明呢。原來他們一個個都知道,真是一群人精。康熙肯定也知道咯?!卻都不聲不響。跟這樣一群人在一起,真是累啊。有些同情的看著胤祥,他不明所以,正想開口問,簾外傳來一個太監尖細的聲音“請主子們安!皇上說天色已晚,今夜就在此住宿。主子們就不用再去請安了,已經吩咐下去準備晚膳,主子們就各自安置吧。”
胤祥道“知道了。你下去吧。”突然想起他沒回答我的話,我繼續問“你怎麼在這兒的?”他掀開簾子下車,伸手扶我,道“昭月看你睡了,甚是沒趣,非鬧著要騎馬,我想著這速度也不快,旁邊還有四哥照應著,便應了她去。怕你在馬車上睡得摔了下來,我才來看看你的。”
哦,這樣啊。說到騎馬,我也是會的,隻是不知道這麼多年沒碰過這東西,會不會手生。胤祥領著我往前走了一段,才看見一家規模還比較大的客棧。說實話這裏基本上已經出了京城了,雖說算不上荒郊野外,但也是人煙稀少。真搞不懂這家店的老板為什麼要選在這裏開客棧。而且這客棧看上去還不錯,裝飾陳列都還挺高雅的。
選址在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莫非、、、、、、龍門客棧?!
一直小心翼翼地觀察這裏的環境,用胤禎的話說就是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到處瞎瞄。終於揭開了謎團,原來這裏本就是康熙自個兒的產業!為了方便出來玩耍,還專門修建一個客棧,我心裏正在感慨腐敗的時候,胤禎說,沒見過世麵,這算什麼,你是沒去過木蘭行宮,有機會捎上你,讓你看看木蘭行宮的的壯麗,這裏跟木蘭圍場的行宮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心裏狠狠地鄙視一番康大爺的奢侈,然後撒開手腳大吃大喝。胤禎則一副瞧不起我的摸樣,不與我說話。
一共就一天的時間休息,我卻白白浪費了大半,實屬不該啊!下次要是還有機會來,一定好好觀摩!
話說再啟程就沒有第一天有意思了。已經遠離了市區,沒什麼熱鬧可看。馬車上本就無聊,再加上一路顛簸,更是疲憊不堪。而我,就開始發揮懶惰的精神,上馬車,睡覺。下馬車,睡覺。
我都記不清走走停停總共花了多少天的時間,總之,在我昏睡之際,昭月狠狠地搖醒我,說著什麼到草原了。正預備繼續閉眼,大腦這才反應過來——草原!
一甩腦袋裏的瞌睡蟲,爬起來一看,真美啊!
一望無際的草原連接著遠處碧藍的天空。朵朵白雲悠閑地飄蕩著,陽光有些刺眼,但放在這樣的環境中,才更能凸顯出草原的光輝。牧民們三三兩兩地走在一起,牛羊也沒有繩子束縛,隨意地吃著草。這裏沒有商店,沒有喧鬧,一切都顯得那麼寧靜自然。
前來接駕的是康熙的姐姐固倫端敏公主以及額附班第。胤祥說,這班第是第三代達爾汗親王,我點點頭,心想著我管他第幾代,不妨礙我玩兒就成。
我們在科爾沁左翼中旗額日昆都侖河駐營,聽說康熙的姐姐跟姐夫打算在鄂倫哈達河畔宴請康熙,不過不是今天。是後天。
今天大家都是車馬勞頓的狀態,所以各自在各自的帳篷裏收拾休息。明天一天也是自由活動。Ohyes!太棒了!
等收拾完行李,天已快黑了。端敏公主派人給我們做晚膳。昭月一想,反正也不用跟康熙一起吃飯,索性把阿哥們都叫來,找個地方一起烤肉吃。
這一建議得到了大部分同誌的支持。胤(礻我)、胤祥、胤禎十分響應,胤禩也微笑點頭,胤禛則不置可否,可以他的性格,不反對就是同意了!我是不懂蒙語的,找材料這些瑣事就交給那些博學多才的阿哥們。出乎我意料的是,一直沉默不語的胤禛隻吩咐了隨從幾句話,便跟蒙古人商量著搞定了從食材到工具的所有事宜。
我碰碰胤祥的胳膊,小聲道“嘿,那誰啊?這麼厲害?”胤祥隨我的目光看了過去,道“蘇培盛啊,四哥的隨從。”蘇培盛?雍正的太監總管啊!這個人以後要搞好關係!
“好厲害啊。”我略帶崇拜的目光讓胤祥有些不屑,道“幾句蒙語算什麼,怕沒有哪個阿哥的貼身隨從是不會的。”高級領導人物就是不一樣,下人都會多國外語!雖然這個不算外語,好歹是外族語言吧!
我暗自撇撇嘴,不再跟他交流這個問題,隻是看了蘇培盛幾眼,記下了這個重要的人物。
架起篝火之後,一個蒙古姑娘端著一大盤食材走過來,我又跟胤祥咬耳朵,道“怎麼就一兩個下人伺候?蒙古人也忒小氣了吧?”胤祥加重了之前不屑的眼神,道“不是昭月說的咱們一家子自個兒玩玩兒嘛,所以就吩咐不用太多下人伺候,咱自個兒弄。”
你們一家子?我下意識站起來,退後兩步。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我,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跪下道“民女冒犯各位主子,居然不識身份得與主子們同坐一席,請主子們治罪。”不是我敏感,不是我矯情。他們確實是一家子,而我從身份來說隻是格格伴讀,說白了也隻是個奴才下人,這樣堂而皇之坐在一起,我想嚼舌頭的人一定不少。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連驚異都沒有,甚至很自然地與我坐一起,但我卻總感覺很別扭。
“毓齊兒你、、、、、、!”胤祥好像是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說我。胤禛波瀾不驚地聲音又響起來,“今晚上沒有主子奴才,大家在一起的,都是親近之人,你從小與十三弟、昭月她們親近,所以不用太過拘束。”
胤(礻我)完全搞不懂我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急著幫腔道“是啊,原以為你是豪爽之人,沒想到你也這般迂腐!”這話聽得我哭笑不得,既然大人物發話了,在推脫就真的太矯情,索性重複坐下,道“遵命!”
顯然大家完全沒有適應我態度變化如此之快,臉上的表情有些抽搐,我當做沒看見,自顧地烤著我的牛肉。說起來這清朝對吃得方麵確實先進,連孜然都有。
“毓齊兒,你,你是不是也太不拘束了?”胤禎一臉看不下去的表情,仿佛憋了很久,實在忍不住才開口。
我繼續做完咬肉的動作,大口咀嚼吞下,顧不得擦嘴,道“不是四貝勒叫我不要拘束的麼?”
胤禎不說話,但表情卻一副被你打敗的樣子。跳躍的火焰映在眾位阿哥臉上,我隻看見胤禩跟胤禛的嘴角都向下抽了一下。
我管你們,要我不拘束是要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