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就是沒話找話。
    “醉了沒？別走錯廁所了！”男生們大笑。
    文遙微笑，對準備出去的男生說：“清真餐廳，廁所不分男女。”
    龍威瞪大了眼睛，早有人笑了出來。文遙沒注意，繼續說：“我剛才去的時候反正沒看到。有個廁所它對著窗戶，我上的時候P股對著窗戶，把我丟人的……”
    又是一陣哄笑，待多數人停下，少數幾個仍然在笑。他們笑得快要岔氣，斷斷續續地說：“你去的那個有窗戶？”
    文遙點頭。
    “那是……女廁！”
    ……
    “誰說的廁所不分男女？從一個門進去以後還是分兩個門的……”
    ……
    風波過去，大家又開始閑聊，追憶過往。
    “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你們倆，一沒看出你們倆是表兄弟，二辨不清你們倆誰大誰小。”大家紛紛對此表示同感。
    “然後呢，我們就發現龍威霸道吧，他和兄弟們在一塊兒又是個大哥的樣子，講義氣卻不意氣用事；文遙呢，沉默寡言，卻總是懶懶的。兩個人又幼稚吧，又成熟……”
    “後來呢？你們怎麼分清楚了？”龍威有點小醉。
    “那是，時間長了啊……還有，哥哥總是會寵著弟弟的……”一桌人都嘿嘿哈哈地笑起來。
    “那是肯定的……”龍威應一聲，又轉頭看看文遙，喊道：“喝一杯啊！我的弟！”
    龍威已經有點兒喝高了，把酒杯在麵前狠狠一頓。看了一眼靜默坐著的文遙，甩了甩腦袋，又一杯酒下肚。他不懂，為什麼最後文遙坐在了烏笛的對麵，在這張圓圓的桌子上，他們隔著一條直徑坐了最遠的距離。
    文遙應一聲，無奈地舉起酒杯喝了一口。
    他即使坐在酒桌上也如坐在教室裏一樣安靜，戴著眼鏡，文質彬彬。而龍威，他的表哥，卻是這桌上的龍，領軍者。
    “再後來，我們竟然不記得你們是表兄弟……一直以為是親兄弟啊！什麼姓氏差別根本就沒感覺……這也是你的功勞啊龍威，哪有你這麼寵弟弟的？把表弟寵成少爺，獨你龍威一家啊……”
    “……”龍威喝了口酒，想說什麼，沒說出來，似乎是被酒意給堵回去了。
    一行男士還沒覺得什麼，烏笛卻心中苦笑，這龍威，一涉及文遙的話題，他要麼避而不答，要麼過分地關心，這哥哥當得也太……
    她也舉杯一口喝幹了自己的第一杯酒，苦澀的味道彌漫，一股辣味蕩氣回腸，她悄聲站起，招呼文遙到角落。文遙伸出手指指指自己的鼻尖，疑惑地跟過去。對這個哥哥強加給自己的女朋友，他還是很順從的。
    一桌人發出曖昧不明的笑聲。
    “你看過《黑執事》嗎？”烏笛晃著酒杯中的液體，淘氣地透過它看文遙失真的臉。多文雅。
    果不其然，文遙緩緩搖了搖頭。
    “那有個電影叫《斷0背0山》？“
    還是搖頭。
    “有一部小說，叫《天神右翼》？”
    還是搖頭。
    “有個英語單詞叫G、A、Y？”
    搖頭……呆滯……遲疑著點頭。
    “有一種俱樂部叫‘同0誌俱樂部’？”
    ……遲疑著點頭。
    “那就對了，地球之大無奇不有，21世紀同0誌還是很多的……也，會被接受的……你，懂？”烏笛覺得自己豁出去了，竟然……唉！
    她把杯中液體一飲而盡，拍拍文遙肩膀，指指龍威，離開。
    文遙低頭坐在牆角，與平時沒什麼不同。他常常這樣沉思，所以，他早就明白自己對龍威感覺有點怪……於是他拒絕了所有女生，但是仍然苦惱著。
    烏笛在一旁看得眼淚嘩嘩地往肺裏流，她真是傻了，怎麼會選擇對這個悶頭瓜說呢？不說他能不能想得通了，就算想通了也是埋在心裏，那有個P用啊！
    她想撂下這事不管，本來也不是她的義務，但是她看看那個一杯一杯複一杯的男生，心還是會疼。
    她隻好握緊了酒杯，走向龍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