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意料之中，小屋裏有兩個夏爾，但意料之外的是其中一個夏爾正坐在桌邊，另一個夏爾卻已經是屍體，手上拿著自裁的刀。桌邊的夏爾看見塞巴斯蒂安安全進來後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真可惜呀，和少爺一模一樣的身軀，卻不是同一個靈魂……”塞巴斯蒂安淡淡掃視了一圈，嘲諷地對他說。
    他的眼神現出惶恐，“塞巴斯蒂安！你在說什麼！”
    塞巴斯蒂安看著他站在自己麵前微微顫抖的樣子低頭歎了口氣。
    “那麼回答我，見到我們的那一天你為什麼要跑？”
    “我……”
    “你心虛見到我們，在沒有準備充分的時候忽然被發現當然第一反應就是要跑。第二點，請問你眼中的契約簽訂了什麼樣的內容呢？”
    夏爾迷茫地抬起頭，不知道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我早已經解除了和少爺的契約。”塞巴斯蒂安說到這裏頓了一下，這個孩子一開始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因為他所了解的關於夏爾的信息應該是由負責幻化夏爾的人告訴他的，而那個人從自己這裏感知到的大多數還未解除契約時的夏爾，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們會在那個隱蔽的房子發現夏爾，那裏實際上是幻化者的藏身之處，而那一次黑鷹組織的刺殺使這個孩子與他會麵，也許是那個幻化者在自己見到這個孩子的那一刻察覺到現在的夏爾已沒有契約，所以策劃了與他的相見，換了說辭，並做了更多的工作，所以那之後這個孩子轉變很大，幾乎把塞巴斯蒂安都蒙混了。隻是還是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藏起來而讓一個與夏爾形似的小孩來扮演，而且還自殺了。
    “這些破綻都是之後出現的，但是為什麼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對他表現應有的尊重？”一個男人出現在夏爾身後，走上前來，揮手示意夏爾不必再說話。
    塞巴斯蒂安微笑了一下。
    “你們的戲實在是破綻百出。最重要的是，撒旦根本不可能送來任何人，不論他有沒有這樣的能力。”那個男人竟然在他提到撒旦時出現了一點點的惶恐不安。塞巴斯蒂安收縮了一下眼瞳。
    “而夏爾，也不會放棄自己的事業來這裏找我。”塞巴斯蒂安流露出一點點的自嘲。
    鎮定自若的推理，可誰又知道他真正經曆了怎樣的抉擇？一開始那個孩子眼中的契約和軟弱足夠他確定這個不是夏爾，但是在他解釋為紋飾和突然變得強硬之後，這些理由看似絕對，但是他要憑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做出決定根本是被逼到絕路。假如，假如那個是真正的夏爾，他所做的一切足夠讓夏爾……然而他必須選擇，他不允許把給夏爾專屬的溫柔再給其他任何人，所以他一直對那個小孩保持的是陌生。這些痛苦全都被他埋葬，就如當初將對夏爾的極度的思念完全一個人吞咽一樣，他的脆弱從來不暴露給任何人。
    “說吧，你們是什麼人？”
    “我是幻化者的族長，空釋。”男子歎了一口氣說。
    塞巴斯蒂安靜靜地等著他說下去。
    “我們接到的任務就是阻撓你們走下去而已。”
    “誰發布的任務？”
    “不，不是任務，是命令。”空釋搖了搖頭改口說道。塞巴斯蒂安微微收縮瞳孔。看來關於這個命令再問什麼空釋也不會多說了。
    “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會幻化了妖出來，又讓那個演技拙劣的孩子來送死，按理說，你們幻化的少爺要專業得多……我認為我思念撒旦的次數也並不少。”塞巴斯蒂安明白自己的性格把幻化族的力量削弱到了最低的限度，因為自己實在很少想人，所以他們隻能到目前為止就派出了兩個阻礙，其他的自己偶爾想到的人，根本不足以讓他們塑造出完整的形象。
    “夏爾少爺……他是我們的神靈……”空釋呆呆地充滿敬仰地望著眼前的空氣回答。他回避了關於撒旦的問題，但是身體卻因恐懼而劇烈顫抖。
    塞巴斯蒂安微笑著告別離開，最後看了一眼那個長相酷似夏爾的少年。即便長相一模一樣，他也得不到塞巴斯蒂安的愛。塞巴斯蒂安甚至根本沒心思知道他的名字。
    出了門後，火耳抬頭望著他，塞巴斯蒂安輕輕地笑了，點了點頭。那個少年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塞巴斯蒂安不需要他來代替夏爾。雖然可以看到酷似夏爾的麵龐上的柔弱不安，但是塞巴斯蒂安從他的臉上看到那些不屬於夏爾的表情更多的卻是感到難過。
    他想要的隻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