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卡文迪許，新的推動器研究的怎樣了？”夏爾倚在門上，食指疲憊地戳著自己的太陽穴。
    “還沒有，我會盡快研發出來的。”卡文迪許在實驗室忙碌著根本沒有抬頭的空隙。
    夏爾將手杖撐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緩緩向外走去。雖然自己在幾年前便已展現了商業天才，但是僅憑凡多姆海恩的名聲白手起家競爭還是日益激烈，更何況沒有塞巴斯蒂安在，很多黑暗的事都沒有辦法完成更是減緩了進度，而且自己真的是在一個人硬撐，休息也不能得到完美的效率以少年的身體來說真的吃不消。不過公司的運作還是沒有絲毫的停滯。既然卡文迪許已經跟自己簽訂了合同，那麼放著這樣一個物理學家夏爾可不會浪費。為了推出新的更受歡迎的玩具，卡文迪許做出的配件可是畫龍點睛之筆。
    “喲，這不是夏爾伯爵嗎？”對麵是穿著黑色套裝的男人，剛從車上下來。
    “我沒興趣和你交談，請自便。”夏爾皺了皺眉頭。拉格。這家夥是自己商業上的死對頭，似乎是故意和自己做對，連總部也設在了自己公司的對麵。
    “喲，這可不是貴族的禮儀呀……”拉格走過來低頭看著夏爾的眼睛說。他為了商業的行事方便本身也擁有子爵的稱號。
    夏爾根本懶得理會他，冷哼一聲後直接上車離去。
    “夏爾?凡多姆海恩。”拉格的眼神有瞬間的呆滯，然後黑氣掠過，又恢複了狠戾。“你就是我的獵物嗎……”
    “去商場。”夏爾上車後一手漫不經心地支撐著下巴對司機說。他認為玩具這種東西，小孩的意見和家長的想法都是最重要的，而一個公司是否真的繁榮並不是坐在辦公室就能完全掌握全局，就像古時的皇帝，總是坐在內殿的結果就是完全的蒙蔽，完全的架空
    倫敦是多核心的城市，而凡多姆海恩的商場就是最早的幾個中心之一，繁榮之景不可名狀。不過拉格不知動用了怎樣的關係，竟在對麵也建起了商場，雖然一時間比不上凡多姆海恩的輝煌，但是卻以非常迅速的速度發展起來。
    夏爾穿的是普通家庭小孩的服裝，他丟下手杖和司機一個人進了拉格的商場。曾經做訪查的事都是和塞巴斯蒂安一起，他隻需要保持原樣，而其他的事交給塞巴斯蒂安就可以，但是現在必須要他自己來做了。
    “阿姨，有沒有最新的玩具？”夏爾睜著天真的大眼睛望著售貨員。
    天知道那麼流暢的話、那麼逼真的動作是他用了多長時間練出來的！幾乎從沒用過鏡子這種東西的他，派人送來了十幾個全身的更衣鏡，凡多姆海恩府邸上上下下每個角落幾乎全擺上了鏡子。夏爾要求自己必須學會表演，隨時要能表演地像模像樣。一開始的情況當然慘不忍睹，他隻要一看到鏡子就有想要打破它的感覺，更別提對著鏡子裏的自己說話了。微笑當然是沒問題的，但是他需要練不同於貴族的標準笑容，而是天真小男孩的純真笑臉。在不知道打破了多少鏡子，抱著腦袋鬧了多少次崩潰之後，夏爾又開始了長達一個月的實際練習。他讓司機把自己帶到遠離凡多姆海恩的偏遠地帶，然後在街上和陌生人打招呼、裝可憐，後來就進入商店或者食品店混點東西。雖然得到的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是夏爾還是很開心地把騙來的第一個饅頭啃得一幹二淨，甚至落了眼淚下來。從未有過的疑問湧上腦海，“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我？”
    他裝了那麼多的小男孩，或孤僻或開朗，或貧窮或富有，長期的練習讓他可以拿得出影星的演技。然而他也會懷疑，懷疑自己這樣做是否得不償失，是否失去了什麼，是否僅僅是在逃避過去的自己？到了後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再裝，還是那些都是真實的自己？如果是，那是多麼可怕的真實……
    “塞巴斯蒂安……”迷茫的時候他會很想執事，也許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夏爾?凡多姆海恩的並不是他自己，而是塞巴斯蒂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