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抱歉，請恕我失禮。可是這跟您有任何的關係嗎？”塞巴斯蒂安以執事的姿態向那片模糊的黑暗鞠了一躬，微笑著問道。
    “嘁……惡趣味……”夏爾小聲地嘀咕。塞巴斯蒂安現在是在地獄，簡直是如魚得水，卻還對另一個惡魔做出這樣謙卑的模樣，不是惡魔的惡趣味是什麼？
    “嗬嗬嗬……這位惡魔大人還真是可愛呢……和這位小少爺一樣的可愛……”黑暗中現出一個惡魔的身影，寬大的袍子隨意遮住了身體，那張妖冶的臉奪人眼目，臉上掛著瀟灑的笑容……
    塞巴斯蒂安和夏爾竟都有瞬間的失神……那個惡魔的身上散發著開朗而憂傷的氣息，微微上揚的嘴角使其帶著一種高傲而遺世獨立的氣質。
    “塞巴斯蒂安……”夏爾看著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蒂安也看著夏爾，苦笑著搖搖頭……
    他們竟然辨不清這個惡魔的性別……或者說不敢確認……
    雖然那是絕對清晰的女性的聲音……可是那樣的著裝麵貌與氣質……
    這似乎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看樣子對方是有交談的興趣，那麼過一會兒應該就會有能夠辨別其性別的蛛絲馬跡了……雖然如此，兩人還是覺得自己極其的失敗……
    “可愛？您竟然用這個詞來形容我……和少爺嗎？”塞巴斯蒂安是看到夏爾的眼神後才加上那麼一句的，因為他覺得這個惡魔說少爺可愛並沒有錯……
    “咯咯……難道不是嗎？先是為了試煉，後是為了美學，最終為了愛情而甘願作為人類的奴仆留在人間的惡魔族太子……難道還不可愛嗎？”神秘惡魔跳下轉椅，修長的手指從塞巴斯蒂安的臉側輕輕滑過，臉上換做癡迷的神色……
    夏爾和塞巴斯蒂安卻是同時變了臉色。
    “至於夏爾少爺啊……可愛就是可愛嘛，還需要什麼理由啊？”可是沒等兩人反應過來，神秘惡魔又跳到夏爾的麵前捏著夏爾的臉笑眯眯地說出了這樣任性的話……
    兩人無語……
    “對不起，少爺不習慣別人的碰觸……”塞巴斯蒂安伸出手來隔絕神秘惡魔與夏爾的接觸，可是胳膊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抱歉，我不知道……”神秘惡魔突然紅了麵龐靜靜退開，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塞巴斯蒂安在夏爾麵前也笑得有些許尷尬，但是他仍選擇履行執事的職責：
    “那麼，這位惡魔小姐是否應該告知您的姓名？”
    夏爾看了看塞巴斯蒂安，沒有遺漏他那不自然的微笑，似乎明白了他用什麼方法確定此惡魔的性別……
    “惡魔……”夏爾嘀咕。塞巴斯蒂安一定是剛才“無意”中碰到了神秘惡魔的胸膛……
    “妖……”女惡魔突然間神色有些落寞，退回座位上端詳著手中殷紅的液體，傷感地說：“有人說過，妖你真是太帥了……但是你永遠都不會漂亮！嗬嗬……一個女性……竟然收到這種評價……而你和你的少爺，又帥氣又美麗又可愛……”
    塞巴斯蒂安和夏爾有些適應不了女惡魔心情的快節奏變化，在這樣有些沉悶的氣氛中不知該說些什麼……
    “妖小姐，您不必……”塞巴斯蒂安措辭準備安慰，卻被妖打斷了。
    “別，別叫我‘小姐’，我還沒有適應承認自己是女性的事實……來吧！為你們兩個的幸福幹杯！”妖的臉上又洋溢著喜悅了……
    “我剛才懷疑她是不是安傑拉……”夏爾微不可查地側頭在塞巴斯蒂安耳邊說，“但是我現在可以肯定她不是……”
    塞巴斯蒂安也湊過頭問：“為什麼呢，少爺？安傑拉是雙性並存，不能適應自己的女性性別很正常。而且她的心理也很變態，時而沉靜，下一刻卻突然變得瘋狂……”
    “五點。一、安傑拉不知道你是惡魔太子的身份；二、安傑拉不會在意你碰觸她的……三、安傑拉不會為了那種事情傷感，他整日裏想的都是破壞世界這樣的事情；四、安傑拉這樣的生物不會有那樣純粹，不，令人不能夠褻瀆的麵貌與氣質，中國人是信奉相由心生的……最後、安傑拉是天使，地獄的防禦已經鬆懈到可以放任一個虐殺天使自由進出的地步了嗎？”夏爾冷靜地一條條剖析。
    塞巴斯蒂安開心地笑笑，讚賞說：“少爺，完全正確。而且我並沒有從她的身上感受到危險的氣息……”
    “不過，我覺得她有些像……”
    “undertaker？”
    “恩……”
    “不少爺，葬儀人他雖然有些奇怪的癖好，但是身為死神的他是絕對不可能有專屬於惡魔的墮落的黑色情感的……”
    “恩……”
    妖放下了空酒杯，扯了扯嘴角嘲諷地笑笑說：“說完了嗎？有結果了吧？”她伸出修長的手指談談酒杯，唉，裝作有事做來配合他們的小動作也是很累的，酒杯裏的液體已經一滴不剩了還得假裝在玩賞酒杯，我容易嗎我？
    妖露出詭異的笑容：
    “那麼，太子殿下，您準備什麼時候獨自站到權的最高點去呢？以地獄之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