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識燕歸來(逐愛篇)  第五十六章 一年之約(8)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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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另外一塊朱雀令牌交給息夫人,交代了對銀衣衛的部署之後,這一趟的目的算是達成了。
    一晃眼已經在這裏住了十幾日,桃花開得短暫,一夜雨就謝掉了一大半,玉蘭樹開敗一樹樹芬芳,細長的枝椏上開始長葉子,翠綠翠綠的葉子像是給玉蘭樹穿上了一件厚厚的棉衣。
    本想去桃花嶺,以防項陵來找,現在想來,既然身邊出了細作,這麼做也就沒有必要了。於是她便在這裏安心地等了十幾日,果然等來了項陵。
    項陵穿著一身白色的錦衣,看上去就像一個最普通的富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來的時候晚雩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打盹,息夫人刻意沒有讓人通報,讓他長驅直入,直接來到了晚雩麵前。
    淺睡中的晚雩麵色稍有些白,眉頭輕蹙,口中喃喃囈語著,項陵啞然一笑,幹脆就在她麵前蹲了下來,等著她醒,順便趁著這難得的機會,好好看看她的臉。
    自從周灼兒來了府中以後,她就很少和自己單獨相處了,好像在為他們刻意製造機會,幾乎有點避而不見的意味,世人都道他坐享齊人之福,卻不知他每天麵對一個不喜歡又愛折騰的人,整顆心就跟擰住一樣難受。
    偏偏還有苦說不出。
    甫一睜開眼睛發現眼前突然多了一個人,任是誰都會被嚇到,晚雩自然也是,她還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整個人一聳,殘存的睡意全飛到了九霄雲外。
    項陵有些不悅:她看見自己,好像不是那麼開心。
    晚雩站起來,四下看了看,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喜悅。
    “你怎麼會在這裏!”
    項陵臉色微沉,她意識到自己有些咄咄逼人,忙柔和了語氣:“我是說,怎麼過來了也不說一聲……”她攏了攏散下來的發,頭莫名垂了下去。
    項陵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他上前搭住晚雩的肩,道:“你總是不回家,我自然擔心,現在桃花也謝了,是不是該回去了。不然父皇知道了,又是一場風波。”
    晚雩輕輕恩了一聲。
    午間吃飯是和息夫人一道的,息夫人特意囑咐了廚房使出渾身解數多做了七八道菜來款待他。
    “還好你來了,否則我還真是發愁公主該怎麼回去呢!”息夫人看著他,看似說笑。
    這句話果然引起項陵的注意,他放下酒杯,看了眼晚雩:“夫人此話何意?”
    晚雩試圖阻止她往下說,卻隻得來息夫人示意不要打攪的搖頭。
    “還不是在來的時候,路過落馬坡遭遇到土匪襲擊一事。”息夫人憂心道,“那土匪也真是厲害,十幾個侍衛,個個都是高手。到最後竟隻剩下了兩個,若不是我家若兒及時趕到,公主的性命堪虞啊……”
    項陵臉色陡變,突地伸出手去握住晚雩的,急急問道:“那你有沒有受傷!”
    息夫人一說完就觀察著他臉上所有的表情,見他反應如此自然,放心不少,甚至暗暗點了頭。
    晚雩莞爾一笑,手覆在他手背上,柔聲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項陵還是不放心,他思忖片刻,對息夫人說道:“夫人,陵有個不情之請。”
    息夫人笑著許諾。
    “陵希望回去之時能有夫人派去的人一路保護。”他鄭重其事地拜托,息夫人已有言在先,也沒有拒絕,一口就應下了。
    夜,掌一盞昏燈,聽窗外幾聲風葉,眼皮減重,犯了困。合上書,敲敲發痛的後頸,還沒走進內室,身後一暖,整個人便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隨後肩上多了一分沉重感。
    項陵把下巴放在她的肩凹處,低聲說道:“小雩,我叫你小雩可以嗎?”
    終於不再是一聲聲涼薄的公主,晚雩心中暗喜,側頭看著他漆黑的發,點頭道:“當然。我是你的妻子啊……”
    昏黃的燭火下他的臉晦暗不明,隻一雙手手心發燙地環住她的腰,他緊緊貼著她的後背,絲絲難以名狀的炙熱情感從緊扣的地方傳遞到她的心上。
    他的唇,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她的耳垂邊,也不說話,隻用厚重的呼吸噴在她的耳裏,帶來一陣陣悸動,充滿誘惑的呼吸對她進行無聲的邀請。他一下一下蜻蜓點水一般在她的頸上臉側印下一個個輕吻,隨後手指一動,腰帶便開了。
    晚雩一把按住他欲繼續解衣的動作,氣息不穩地匆匆阻住他欲更進一步的手,提醒道:“明天,明天還要趕路呢……”因被撩撥而有些亂了的心加速了血液流動,晚雩的臉頰紅得如一隻熟透了的蘋果。
    項陵的吻一滯,睜開眼望進她和自己同樣訴說著欲望的眼睛,低低一笑,猝然一把抱起了她,闊步走進去,晚雩下意識地抱住他的脖頸,將頭埋進了他的發間。
    項陵略顯急躁地將她放在床/上,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傾身與她對視。
    “明天,坐的是馬車……”含了暗示的話以一個纏綿悱惻的深吻而結束,手滑過,隨後帷幔拉下,掩住了所有該發生卻遲來的一切!
    清晨,鳥獸早早地離了窩,伴隨著呱呱的叫喚聲的是少女清脆的歌聲,循著歌聲望去,隻見一個花底白衫的少女扛著一捆與她身體並不相協調的柴火,悠閑雀躍地從山上下來。
    隨著她大大咧咧的走路姿勢,那條隨意卻不失整齊的馬尾一路甩在她的身後,像一根小尾巴。她三步並作兩步走,高興了就從石階上蹦下,複又輕鬆地扛著柴火回家。
    是的,對她而言,那個小小的茅屋就是她的家。
    隻是,少了一個人。
    思及此,她高興的臉上降下一陣陰霾。
    姐姐啊,你究竟在哪裏呢?
    因早上人煙稀少,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走路還唱著歌又太顯眼,因此很不幸地遇上了幾個隻聽說沒見過的野土匪。
    那些土匪個個人高馬大,又揮舞著鋥亮的大刀,說起話來粗聲粗氣,尤其是那體魄,感覺一個泰山壓頂就能壓死一個人。
    可是他們看上去再威猛,在少女眼裏也一點都不可怕。她丟開柴火,鬆鬆筋骨,臉上露出了少見的興奮。
    就好像是一隻餓瘋了的老虎遇見一群小綿羊。
    對麵的土匪約莫七八個人,看起來像是在山裏迷了路,衣服破破爛爛的,臉上手上到處都是被刮破的痕跡,狼狽得就像乞丐。
    “正好!練了這麼多年的武功,拿你們練練手!來吧!”不比對麵個個都是大刀,她的手上隻有一根藤條。
    土匪中有人恨恨說道:“呸!被那群豬忽悠得弟兄都快死光了,要是連一個小姑娘也擒不住,叫我們有何顏麵下去見弟兄們!!”說著一把刀就飛了過來。
    少女眼看著刀過來卻不動,直到那刀離自己隻有一步之遙,才腳下一錯矮身閃開,藤條倏地一抽就纏住了那人的手臂,隻聽哀嚎聲一起,隨後那把刀就掉了地,正好砸在那人的腳背上,於是又是一聲哀嚎。
    少女誌不在殺人,隻是點到即止,她雖身小,然氣力卻絕不小,大漢每被藤條抽中總是會發出一聲慘叫,感覺整個人的五髒六腑都吊起來一樣的疼。這樣的痛,他們承受不起第二下,因此藤條每次都在大漢身上抽一下就收回,絕不多抽。
    沒多久,打劫的土匪就像一隻隻被煮熟的蝦一樣蜷縮在一起,少女收好藤條,走過去背起柴火,俏生生說道:“師父總是說我是花拳繡腿,看來他也有說錯的時候!哼!走咯!”
    回到茅屋,隻聽耳邊呼嘯而過凜冽劍風,少女將柴火放在一邊,走到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黑衣少年練劍,眼睛像是強力膠水一樣粘在了他身上。
    直到一輪完畢,少年丟過劍去,她才回神,殷勤地笑著迎上去。
    “師父師父!哇!你練劍的樣子真的好迷人哦!”
    這樣的馬屁冷若早已習以為常,他並不為所動,目光不期然落在她的衣襟上,眸子倏地變色。
    少女順著他的視線看下去,驚叫一聲捂住自己的衣襟,臉刷的紅了,然冷若卻依舊死死地定住衣襟,甚至伸手欲將她的手拿開。
    “師父!”少女緊緊握住衣襟不肯鬆開,雖不情願,然頭卻低了下去,嬌羞地說道,“男女授受不親一切都要等新婚之夜啊!”
    冷若看了她一眼,劍眉一跳,嘴角微微抽了抽,隨後一個大力便拿掉了那隻手,少女輕呼一聲,緊緊閉上了眼,既不期待又不期待些什麼。
    然,她想象中的事情一直沒有發生。
    睜開眼睛,隻見冷若的手放在衣襟處沒有動,隨後是一聲堪比刺骨寒冷的聲音響起:“哪裏來的血?”
    少女愣住,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低頭一看,可不是,衣襟上沾染了點點衣襟幹涸的血跡,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原有的花紋呢!
    她重重咳一聲,本就發紅的臉更加紅了。
    “回來的時候遇上了幾個土匪打了一架。”她說話好似不用停頓,一句話飛快而又囫圇地掠過,隨後轉身欲走。
    冷若拉住她,一言不發盯著她。
    對峙隻持續沒多久少女便敗下陣來:“好吧好吧,是我在回來的時候遇上了幾個土匪,然後教訓了他們一番。”
    “在哪裏?”
    少女指著不遠處煙霧繚繞的山腰,猶疑:“好像是那兒……嗯不對!是那兒……”話還沒說完,冷若就提劍走了出去,快得她攔也攔不住。
    他回來的時候,一張臉板成青黑色,少女沒有同以往一樣狗腿地去拍馬屁,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劍上,上麵雖然幹淨的沒有一滴血在,然她還是嗅到了血腥氣。
    她的臉驀地垮了下來。
    兩個人進入了冷戰,直到午間吃飯的時候,冷若破天荒沒話找話道:“你要是想去桃花府可以去了,公主已經走了。”
    少女嗯了一聲,繼續低頭扒飯,飯桌上又是一陣沉默,隨後隻聽咣當一聲響,碗筷掉了地。
    “你說誰走了?”少女臉色突變,冷若從沒見過她這樣恐怖的表情,她對自己,多數都是殷勤的,就是剛才這樣的愛答不理也是因為她不願意看見他殺人,而此刻,她的表情就好像要吃人。
    “公主……”他又重複了一遍。
    “哪個公主?”
    冷若眉頭習慣性一皺:“自然是九韶公主。”
    少女心頭一陣漏跳,急躁地站了起來:“我說的是名字!”
    是了,當朝國姓是舒,姐姐也姓舒,也許兩個人有關係也說不定!說不定那個公主就是姐姐!
    冷若收起一臉的訝異,恢複了平時的冷淡。
    “舒晚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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