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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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安城中一片死寂,早已沒有了往日的歌舞升平、紙醉金迷。
酒樓飯館、尋常百姓戶戶都是門庭緊閉,四處皆透露著一片詭異。
葉修雲繞過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走至留園門口。
緊閉的紅漆銅錠大門裂開一條縫,一個人頭賊眉鼠眼,從巴掌寬的門縫中由內自外張望,看見葉修雲的瞬間便呆住了。片刻,急急將葉修雲迎進院去。
“何倜,究竟是怎麼回事?”葉修雲摻起欲拜的留園老板,急切問道。
“回雲王爺,葉國三日前已經易主,葉莊莊主稱帝,改國號淩。現下,皇上及親眷全部禁錮在後宮等候發落。雲王爺,您此刻回來,實為不妥!趕緊走吧!遲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葉修雲震驚萬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淩風何以至此?”
何倜思慮片刻“聽說那葉淩風的師傅原來竟是當年被燒死的誠王爺。說是當年的誠王爺為避禍,詐死躲入深山。如今便是為了討伐當年謀朝篡政的。。。皇上,秉著皇室回歸正統的旗號顛覆王朝的!”何倜偷瞄了眼葉修雲,轉而又低下頭。
葉修雲不可置信的一屁股坐在檀木鏤花椅上,對這簡短的幾句話一時間竟無法消化。
“雲王爺,事已至此,已成定局。依小人看,不必吃這眼前之虧,您還是趕緊走吧,離這是非之地越遠越好!過個三五年,太平了,再做打算!”
“修雲親眷家人皆已被囚,此時哪有獨自走人的道理!況且,若是葉淩風真要趕緊殺絕,逃又能逃到哪裏去?”
從椅上立起,葉修雲已是一臉鎮定“我這就去找葉淩風!”
不理會身後焦急阻攔的何倜,葉修雲轉身走出門外。
不出所料,葉修雲剛一出現在宮禁門口,便被眼尖的侍衛如獲至寶般,迅速押下,屁顛兒的送至葉淩楓跟前。
葉淩楓身著龍袍,外套降紗,腳蹬黑緞銀線靴,頭上一根墨玉束起如緞的長發。端坐於那空曠的大殿上,氣勢如虹。
“殿下何人?見著皇上居然不跪,依照大淩禮法。。。”葉淩楓揮揮手,阻斷了身邊太監鴨嗓子般的怪叫。
葉修雲不卑不亢立於殿下,沒有絲毫參拜的意思。
兩人一個殿上一個殿下,漠然而視,眼底雲潮暗湧,數不清的刀光劍影。
不知過了多久,葉修雲的聲音穿過大殿,直直射向葉淩楓,打破了一室的死寂。
“修雲家人現在何處?淩楓你究竟意欲何為?”
葉淩楓似乎並未聽到葉修雲的話,隻冷冷的問了一句“妍兒呢?”
“妍兒很好。不勞皇上操心。修雲不會讓任何事情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葉淩楓陰冷的目光箭般射向葉修雲,轉而如同聽了一個超級笑話般不可抑製的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幾欲迸發。
“不讓任何事情打擾她?你一個前朝被廢的王爺有何資格對當朝一國之君說這種話?修雲,我曾經說過你會後悔,曾經告誡過你,你卻沒放在心上。。。你以為你現在還有能力可以保護她嗎?嗬嗬嗬嗬。。。”葉淩楓笑得有些畸形“還是父王說的對,隻有得到了權力才能得到一切!葉修雲,你獨占妍兒兩年多,你可知道這兩年我是怎麼過的?”葉淩楓的手緊抓紅木椅扶手,壓抑的咯吱聲透露著葉淩楓內心的痛苦。
“我現在已經拿回了本該屬於我的一切。。。而且,我還要拿回妍兒!我要讓你嚐嚐失去一切的痛苦滋味!我要讓你看著妍兒喜氣洋洋做我的女人!”
無視葉修雲一臉鐵青,葉淩楓轉頭幽幽吩咐隨侍“送雲王爺與家人團聚!”而後滿臉疲倦的閉上眼睛,頹然靠向椅背。
正所謂一朝君子一朝臣。原本衷心於前朝皇帝的王公大臣如今已經死的死,亡的亡,前朝勢力被瓦解一空。如今朝中要職懸缺,正是各人費盡心機謀取上位的絕佳時機。而在當前,如何處置前朝皇室成了最棘手的問題。
一時間,群臣上書,要殺的,要流放的,要貶罰的,要充軍衝奴的。。。各抒己見。葉淩楓卻始終不置一詞,未下定論。
更有甚者,曾道聽旁說兩年前葉修雲與葉淩楓之間恩恩怨怨、林林種種之事的一些居心叵測之人,居然想順應葉淩楓的心意,借機上位。竟然處心積慮給葉修雲列出二十八條罪狀,欲痛下殺手,拔除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
“前朝餘孽、大逆不道、奢侈腐化,荒淫無度、有悖人倫。。。”條條都罪當淩遲。
殿上,上書的老臣匍匐於地,講的是口沫橫飛、肝腸寸斷、捶胸頓足,死去活來。
“皇上啊,老臣深知皇上乃謙謙君子,溫良恭儉。然如此惡貫滿盈的陰險之徒怎能叫他苟活於世呀!皇上啊!對這樣的人不能心慈手軟啊!”
葉淩楓厭煩的揉了揉太陽穴“愛卿所言極是,如何處置。。。朕自有論斷。先將他押至刑獄,等候發落吧!”說罷,宣布退朝急衝衝往後堂走去。
“還沒有找到妍兒?按說葉修雲不會放心讓妍兒孤零零一個人呆著。定是叫她回永漓去了。怎會不在?”飲江飲河對視一眼,未發一言。“再找!三日之內,必須找到!”說罷,葉淩楓甩袖而去。
回廊上,侍衛們正押著葉修雲自後宮禁錮之所出來。
“參見皇上,皇上。。。”侍衛們見是皇上,連忙跪地參拜。
“免了免了!”葉淩楓直直看向葉修雲。
葉修雲一臉風輕雲淡,仍是絲毫無跪拜之意。葉淩楓也不怪罪,隻沉聲問道“妍兒在哪裏?”
葉修雲遠望深邃幽境的曲廊盡頭不發一言。
“事到如今你還要說堅決不放手嗎?你知道我是顧及兒時的情誼才暫且留你一命。現下你已經沒有了一切,淪為階下囚,難道還要丟了性命才甘心嗎?”葉淩楓有些抓狂,眼底一片陰霾。
“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葉修雲麵對葉淩楓的逼視坦然一笑“這是我對妍兒的承諾。”
一掌擊上回廊木柱,渾圓木柱應聲而裂。葉淩楓背轉過身,咬牙切齒磕豆子般迸出三個字“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