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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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36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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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辛葉十七歲。正好到了該下山的年齡,師傅將她叫到跟前說“葉兒啊,下山去吧!”辛葉挺秀的鼻頭一聳,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下山誒!對於打小在鄴山長大的辛葉來說就像螞蟻見了蜜糖、熊貓見了春筍、久旱逢甘霖、誒!誒!誒!越扯越遠了,接下來咱繼續說正事。
話說辛葉走了之後,她師父看著她的背影,擺了好長時間的深沉姿態,可惜辛葉背影看不到此情此景,不然那肯定是大笑三日呐!你想啊,一個老頑童糾結著自己的一張愛笑的娃娃臉,右手平伸向前,整個一癡心女挽留負心漢的標準姿態•;•;•;•;•;•;
鄴山派師門祖訓:“凡鄴山弟子,除掌門外,十七歲必逐離師門。從此,與鄴山再無瓜葛。”
她一直謹記在心。雖然師父不曾將門規講與她,但是人不免有好奇心,看多了師兄師弟下山後便再無音訊,肯定會去找原因,不曾想原因竟是這般。
下鄴山,入江湖。雖然鄴山是與世隔絕的桃源之地,但是對江湖,辛葉並非一無所知。在師門的十年間,她時常帶著烈焰(小金狐,有非凡之能,且避萬毒。)遛下山,見過許多奇人異士。在山上的十年間,師兄們的離去也曾帶給她這樣的感受,卻由於感情並不濃厚而顯得並不強烈,此刻的她卻感覺似乎失去了半邊世界。
鄴山腳下未名湖畔,辛葉背著一個淡藍色的小布包,斜靠在百年古榕的老樹幹上,不時地抬頭眺望著遠處浮動的草叢。過了大約半個時辰,一隻約手掌大小的金狐從草叢中冒出頭,兩隻前腳趴著軟軟的草葉,倔強地仰著毛茸茸的小腦袋,兩眼紅紅的,似是被人遺棄了一般可憐。
辛葉看著它,無奈的站起身,走過去,抱起它,平托至眼前,溫聲道:“焰兒,下山很辛苦哦!可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也沒有你最愛吃的*筍雞哦!聽姐姐的話,你自己在山上好好修煉好嗎?”金狐不依的眨眨眼,眼眶裏瞬間溢滿了淚花。辛葉歎了口氣,將金狐小心地放進藍布包裏,沿著小路向鎮上走去。
記得一年前,她下山時曾碰到一相士。他說:“你福滿運順,十八之後,必有奇見。”
想到此,辛葉失笑地勾唇。師傅也曾說過,她生帶劫運,非在凡塵所能化解。
故師傅將她取名辛葉,望她如新葉般生生不息。於是,她便這樣在師傅的期許中過了十年。
黃昏,她走進了山下小鎮唯一的一家客棧,尋一靠窗的位置坐下。噪雜之聲不絕於耳,突然一段的對話吸引了她的注意:“三弟,此話當真?卓風凡真的打算爭<;<;金帛玉書>;>;?”一男子問道。“那當然,我`無孔不入’趙三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聲音中透著濃濃自信。辛葉微微側首望向兩人,隻見一人身著青衫,頭戴文士冒,左掌持一白玉扇,一副運籌帷幄的氣勢,看來他應是發問之人吧!而他對麵坐著的則是一副莽漢像,隻是那一雙鬥雞眼偶見精光泄了底。拍了拍著烈焰的頭,惹來它不滿的白眼,辛葉抿唇一笑:鐵扇公子‘卓風凡’,我家之物又怎會成為武林之中人人搶奪的至寶呢?半年不曾遛下山,竟錯過了這麼有趣的事?
“哈哈-愚兄並不是置疑你的能力。我隻是感到奇怪,卓風凡怎麽會對<;<;金帛玉書>;>;感興趣呢?”青衫男子賠笑接道。
“大哥,說實在的,我也感覺很奇怪。他不是一向以尋妹為第一要務嗎?難道他妹妹已找到?“趙三回道。
“據我所知,現在還沒有。此事可能另有隱情。”
“那小弟現在就去查!”
“恩。”
青衫男子說罷起身走出客棧,趙三緊隨其後。
待二人的背影完全消失,辛葉抱起烈焰,走出客棧,往城北走去。
夜幕披下,辛葉停在一座荒廢的大宅前,佇立良久。
推開門,她輕輕步入,徑直走向祠堂。
師傅曾提過,她與這戶人家有很深的淵源。是何淵源?師傅不說,她便不問。
然而師傅卻不知早在七年前,一次無意的擅闖,她已知所有的真相:十歲那年,她由於貪玩不小心摔進鄴山後山的深崖中。當時她已身受重傷,無力自保,被一群尋食的怪獸圍住。當她因恐懼昏迷前,眼前金光閃過,她便失去了意識,墮入巍巍黑暗。醒來時,竟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身在崖上。剛才的一切似是一場夢,手撐地,她撐起身,竟發現身畔莫名地多了一尾金狐。她盯著它,不明所以,但直覺卻認定是它救了自己,判定它無害,辛葉掙紮著坐了起來,意外地發現自己並無受傷的跡象,金狐走近,趴到她懷裏。
‘謝謝!’辛葉無聲地說。
‘不用謝!’辛葉吃驚的瞪著它,望進它似笑非笑的湛藍色的眼中。
‘你能聽得到我心中的話?’辛葉啞然。
‘是啊!不過那隻有一部分而已。’‘為什麼?你到底是什麼啊?’‘宇宙中最高貴的狐王哦!小小讀心術怎麼可能難的倒我?’‘真的嗎?是你救我的對嗎?那你可要一直陪著我啊?’‘恩!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我醒來後看到的隻有你一個人類,姥姥說,我睜開眼看到的的第一個人就是我要跟著的人。所以你放心好了,就算你趕我,我都不會走的啦’‘你有名字嗎?’‘恩?她一直叫我烈焰!’‘他是誰?’心中沒由來的一陣刺痛,令她直覺地想逃避。
‘她現在不在了,對了你叫什麽?’‘辛葉!’它緩緩閉上眼,輕點著頭。
‘回家吧!我好累!’察覺它似乎已困頓的閉上了眼,於是辛葉展開身形向家的方向飛去。
命運的安排總是如此奇妙。當她躡手躡腳潛在師傅的房門前時,好奇的聽著屋內人的談話聲。一切便已揭曉。
原來師傅便是叔父啊!七歲被師傅帶到山上,至今三年。父母雙亡,兄長失蹤,她亦因為過度刺激而失去七歲前的記憶,留下宿疾,一切隻因為《金帛玉書》!
那夜之事,她隻字未提。而後七年,她亦遂叔父之願:天真快樂,無憂無慮的成長。
放下烈焰,她將祠堂中清掃了一番,將靈位重新擺放了一下。拜了拜,向屋後走去。
屋後有三座墓:中間一座稍建於前,墓碑上刻著‘千與極聞水映秀賢夫婦之墓’,左右分別是賢侄千與璽燁之墓、賢侄女千與祈月之墓。世人隻知十年前的禍事中,千與極聞一家皆葬身血海。卻不知爹娘舍命救下的兒女,十年後已長大成人,報仇的時機已經到了,不是嗎?
辛葉盈盈拜下,淚溢出眶:“爹,娘,你們好嗎?原諒葉兒不孝,不能在這兒守候二老,明天我就要離開了。我一定會找到大哥,一起手刃當年禍事的真凶,為你們報仇。你們要好好保重自己!”
擦幹眼淚,她輕輕抱起烈焰,準備離去。忽然察覺有人朝這邊逝來,辛葉飛身伏於懸梁上,隻見一位白衣青年朝這邊奔來。
他在碑前站了許久,“老賊,該是你們為此付出代價的時候!”說完對著中間最大的是墓碑恭敬地拜了,轉身便消失在夜幕中。
辛葉跳下懸梁,朝他消失的方向追去。可當她追至城外的城隍廟時,徹底不見了那人的蹤影。
於是她圍著廟四周轉了轉,卻始終未發現他。
他究竟是誰?為什麽會在父母墓前說那樣的話?
辛葉沉思片刻,往下個城鎮行去。晨光趕走了夜的暗淡,天色逐漸亮了起來。
辛葉沿著蜿蜒山路,漫步前行。
突然,“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傳來。
辛葉急忙展開步法向發聲之地飛去。立身站定隻見一白衣人伏倒在地,不知是生是死。
放下烈焰,走近,映著模糊的晨輝,將他的臉暴露在視野內,這張臉竟與她昨晚所追白衣人神似。
片刻慌亂後,辛葉定睛細看之下,竟發現了一絲熟悉的痕跡,揉了下他的額角,原來-------辛葉俯身檢查他症狀:臉色發青,唇色血紅,印堂有血絲流光,似是中了蔓陀花之毒。難道他碰上了‘蔓柁夫人’?
辛葉迅速把他拖到叢林中,將他放在一塊平坦的圓石上。取出匕首,往左手食指上一劃,隻見她的血液極其緩慢的滲出形成綠豆般大小後,竟來回滾動著就像是荷葉上調皮的露珠。隻在刹那間辛葉剛劃傷口也消失了。她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撐開他的眼瞼將血滴入。
須臾之後,白衣人醒了,迷蒙的眼在看見辛葉後霎時變得銳利,警覺的坐起身,剔望著眼前的一人一狐。
“你是誰?”白衣人冷冷地問。
“辛葉。你的救命恩人。”辛葉似沒察覺白衣人的態度有異,溫婉的笑著。
白衣人遲疑的試著運了運氣,似覺無礙,遂起身抱拳說:“謝謝姑娘的援手之恩。”
“不必言謝!我隻是要救你易容之人。”辛葉背過身淡淡地拋出一句。
“姑娘認識在下大哥?”白衣人吃驚且戒備地問。
“一麵之緣。”
“姑娘是如何發現在下並非本人的?”
“感覺吧!你大哥與樂清千於家有何關係?”
“姑娘怎會如此問?”白衣人臉色微變,手扶上了劍柄。
“我就是在那見到他的。”辛葉直視他的眼。白衣人愣了片刻,似是察覺此女無害,才問道:“姑娘又與樂清千於家有何關係呢?”
“是素識。”
“喔?大哥與千與家也是素識。”
“是嗎?可否請教尊大哥名諱?”
“抱歉!大哥名諱此時不便相告。在下卓風凡,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銘記在心,他日必當相報。就此告辭。”他轉身就要離去。
“你是卓風凡?”辛葉有些意外,卓風凡不是男的嗎?可他明明------“正是!”
辛葉略帶疑惑的眼神瞟向烈焰,‘焰兒,他說的可是真的?’‘恩,他的確是。’‘哦!’“你要去奪<;<;金帛玉書>;>;嗎?”辛葉又問。
“是!那是我大哥之物,我必會使它物歸原主的!”
“好啊!”辛葉讚賞地拍拍手,笑逐顏開,“看在你大哥的麵子上,我奉勸你金帛玉書本月十五之後再取。不用費心猜測我的身份,我不會是你們的敵人。如果我沒猜錯,你大哥與我關係匪淺啊!嘻嘻------”說完展開“縱雲”身法往林外掠去。
“波雲仙子!”空中傳來了白衣人的驚呼聲。
辛葉微微一笑,一起一落已是在數裏外。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