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無華醒來的時候發現昨晚地上的床鋪已經沒了影，很明顯方立人已經走了。
    他也不疑有它，畢竟軍校的學生都是很忙的，特別是他看到了方立人所看的那些書，據說都是他的課程之一，很恐怖！
    指揮係果然是比武裝係更可怕的地方，當然武裝係也並不完全是天堂，至少對於濮陽無華而言，還有數論和概率這兩堂課讓他無比頭痛！
    對於教官的考試宣言，濮陽無華覺得這完全是一個下馬威，給每年在這兩門課上開紅燈的武裝係的下馬威，而他隻是特別不幸趕上了這個杯具，然後自己也成了杯具。想到昨天那些鋪天蓋地的試題，濮陽無華就不禁佩服自己居然能夠把它們做完，雖然最終證明其中絕大部分都是錯的。
    還好今天幾乎都是武技課，還有武器實戰模擬訓練，他可以趁此機會好好發泄一下。想到這裏，濮陽無華的心情終於明亮了。
    武器實戰模擬訓練實際是軍校每一個學生都極為害怕的科目，武器實戰，故名思議就是使用真實火力的武器進行進攻，還好後麵有模擬二字，否則絕大多數的軍校生可能還沒有上戰場就已經變成灰灰了。坎貝拉高等軍事院校為了訓練學生對實戰武器的心裏承受能力，特意從軍方購進了一套設備，從一年級就開始開設武器實戰模擬訓練課程，不得不說，這堂課是所有人的噩夢。
    這個訓練的起始源於一個很簡單的緣由，是軍人就要上戰場。那麼一個人拿著訓練用刀砍你，和拿著標準製式合金刀所產生的視覺效應和心裏壓力是兩個完全不同概念，前者隻會讓你痛上一段時間，但後者足以要了你的命。
    這樣的結果大家都知道，所以造成的反應也自然不同，大多數人由於一定程度的緊張和害怕，在麵臨實戰武器的時候會產生一些發揮上的失常，而戰場上，任何的失常足以讓人斃命。或者還有另一種情況，那就是低估了合金刀和訓練刀的差距，如果麵對合金刀的時候也仍然采用使用訓練刀時的橫衝直撞，結果自然不會是好的。
    為了糾正這種偏差，坎貝拉開設了隻有軍隊會進行的武器實戰模擬訓練，那個虛擬係統和別的虛擬係統都不一樣，它能將真實武器造成的痛覺以百分之八十的程度，直接反應在人體身上，告訴軍校生什麼是真正的痛楚和死亡!
    合金刀，鐳射武器，激光武器……隨著年級的遞增，這些東西都會加進去，坎貝拉在這方麵的殘酷讓曆屆的軍校生都怨聲載道，但每一個真正畢業的人都會從心底感激這門課程的開設，這讓他們不必麵臨真實的死亡就充分體會到武器的殘酷，上了戰場也不會像其他人一樣恐懼，在確保自己實力發揮的同時，也能做到麵臨任何情況冷靜判斷。
    “唉，今天又是武器實戰模擬訓練，真慘！你都不怕嗎？無華。”
    模擬係統一次隻能進去十個人，所以剩下的人都圍在大屏幕前麵觀看裏麵的情景。
    “還好吧，不是很可怕。”濮陽無華回道。
    最初見識到這個係統的時候，他對第一星河的高科技簡直讚歎到無以複加，沒想到人還能這樣體驗痛苦。當初他在大唐的時候，是真真實實的挨過練武的痛苦，比起係統所帶來的瞬間疼痛，那種持續的痛才更讓人難受。他最初開始迷上藥理，就是想配出能減緩疼痛的方子。
    “不是吧！我這樣大塊頭的家夥都怕這門課，你居然還說沒什麼？我知道你武技好，可是今天又有鐳射訓練耶！”
    “隻要快一點就不會挨到了，柯西。”
    “我哪兒有你那麼變態的速度，每次速度考試你都能拿優秀，我不過勉強良好而已。”柯西抱怨了句，接著他叫了一句真慘！
    模擬訓練室裏麵有個家夥被鐳射從肩部擊穿，柯西完全可以想象那種血肉被灼穿的痛楚，那種還帶著焦糊味兒的感覺，他體驗過不止一次！每次挨上之後，他都會腿軟一段時間。想到一會兒他也該進去感受感受，就一陣子頭皮發麻。
    “在重力室多練習練習，速度自然就上去了。”的確挺慘的，濮陽無華記得那個人每次速度都隻挨著紅燈線，所以被鐳射擊穿肩部實在是很正常。就連他這種會輕功的人，之前也挨過幾次，就不難想象鐳射躲避難度是多麼誇張。隻是和其他人比起來，他不過是被擦了點兒皮。
    “速度啊，我已經是在三倍重力室練習加速了，再加一倍的話，我的呼吸就跟不上了，要達到你那種速度，到底得幾倍啊？”柯西不由得好奇。
    “六倍吧。”
    “不是吧！你果然是披著美人皮的怪物！”柯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仿佛眼前看到的就是一頭人形怪獸。
    “喂，怎麼可以這樣說，能達到六倍重力的還是有很多人。”
    “誰？我怎麼不知道！”柯西轉頭四顧，他絕對不相信濮陽無華的說法，大家都是武裝係的，彼此的底細也相對了解，周圍能達到五倍重力的人都是鳳毛麟角，更何況六倍。
    “葛蘭，方立人他們都可以。”
    “葛蘭我是知道啦，四年級的將軍，他能達到我也不稀奇，不過方立人是誰？”
    “他也是指揮係的。”
    “不是吧！一個葛蘭是指揮係的我也忍了，怎麼又來一個指揮係的！究竟他們是武裝係還是我們是武裝係？！”柯西呲牙咧嘴地質疑道。
    “對了，你說要不我們去指揮係好了，全校就我們武裝係開的這堂課最多。”柯西指的當然是現在他們正在上的武器實戰模擬訓練課。
    “呃，我想我們是武裝係的，柯西。而且，你絕對不會想去指揮係的。”柯西跟他一樣，都是概率和數論課的杯具之一。
    “為什麼？”
    “你也對概率和數論頭疼吧。”
    “當然，你不也一樣嘛。”柯西不解的偏頭，幹嘛突然說這個讓人想起來就頭痛的東西？
    “指揮係有比這兩門課更恐怖的課程！”
    “不是吧？！”
    “我看到了他們的書，完全不懂，所以我們還是繼續念武裝係吧。”
    “啊？是這樣嗎？”柯西被打擊了，接下來教官叫了他的名字，讓他進模擬訓練室。
    濮陽無華還沒有輪到，所以他依然靠在牆上看著大屏幕的畫麵，柯西已經開始走那條三十米的通道。如果是正常狀態下，每一個武裝係學員通過那個距離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可惜加了鐳射就什麼都不一樣了。
    開始速度很快，但不過五米柯西就停下來迅速後仰，一道鐳射擦著他身體不到五公分的距離閃過去，然後柯西的右腳一轉，左腳倒退一步防止摔倒，一秒的停頓後再次斜射而出……晃肩，側身，彈腿，一連串的動作頗為流暢，可惜快到結束的時候，一道鐳射擦著他的大腿過去，柯西前行的身影陡然頓了下來，不到兩秒的誤差，下一道鐳射他沒有避過，穿胸而過……
    濮陽無華閉了眼，因為他知道柯西‘陣亡’了——
    果然，柯西出來的時候一臉呲牙咧嘴的造型，同時不斷地揉搓著剛才被擊中的地方，實際上疼痛都是神經刺激，他的身體其實一點傷害都沒有。
    “痛死了，都怪你臨陣讓我分心！”柯西抱怨道。
    “那個，我也沒想到，要不今天請你吃飯。”被鐳射穿胸而過的滋味……濮陽無華拒絕想象。
    “算啦，我抱怨下而已，主要是太疼了！”柯西聳聳肩，說實話隻能怪他自己意誌不到家，不過他娘的真是太痛了！
    “你還好吧？”
    “安啦安啦，也不是第一次了，不過要是時間調到五秒以上，我保證大多數的軍校生可能都要長期看心理醫生，嚴重的也許再也無法當軍人。”
    “的確有這個可能。”雖然濮陽無華不會這樣，但他想象得出。
    “其實坎貝拉的想法還是好的，讓那些痛楚都深刻印在我們腦子裏，以免我們上戰場掉以輕心。可是，直到現在，我無論什麼時候想起那些痛都是一陣心驚，除非真的能練習到習慣那些痛楚，否則永遠難以無視！”柯西感慨萬千。
    “恩，確實如此，教官叫我了，我進去了，柯西。”正說著，濮陽無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去吧。”柯西向他揮揮手，然後把視線轉到了屏幕上，這個人的表現，每次都讓人期待得很。
    柯西想著四下環顧了一番，果然，見到濮陽無華進去了，大家都安靜下來，不約而同地盯向屏幕，那個人的技術不愧是最好的參考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