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浮生若夢  第十四章 世事浮沉風月街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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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蕭柔洢恢複知覺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人綁在一個柴房裏,眼睛上的黑布已經被摘去,連塞住嘴的破布也不見了,眼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黑發明眸的女子,正在上下打量著她。
     柴房裏陰冷而潮濕,地上的地磚都似乎結了一層水汽,讓蕭柔洢不覺打了一個激靈,驟然看到了光線,她的眼睛有些不適。
     “你是誰?”蕭柔洢有些警覺的問道。
     然而那女子看著她的神色仿佛是在打量一件貨物一般,讓蕭柔洢有些渾身不自在,向後退著就要縮進角落裏,然而退了不久就已經到了牆角,瘦弱的背脊貼著那冰冷的牆壁時,蕭柔洢有些想要哭泣求助的衝動,然而她沒有,隻是咬著嘴唇生生忍住了,用驚惶的眼神打量著四周的一切。
     那一身寶藍衣衫的妙齡女子又看了她幾眼之後轉向身側立著的幾個大漢道:“她身上的穿戴的都是價值不菲的,看樣子來頭不小,你們確定這丫頭不會給我帶來麻煩麼?”
     那大漢打著哈哈道:“當然不會了,青城裏月姬的名頭還有誰不知道麼?隻要她不邁出這暖香齋,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會來找月姬的麻煩。”
     “長的倒是標致,就怕這丫頭會帶來什麼麻煩。”輕搖著手中的團扇,那被稱作月姬的女子眼睛望著地麵,似乎是在思索什麼。
     蕭柔洢看著身前陌生的人,不由怯怯問道:“你們究竟是誰?”
     “我是誰你以後就會知道了,不過小姑娘,先告訴我你是誰吧。”月姬微微笑著走近了她,用尖尖的指甲勾起她的小臉,輕聲道。
     蕭柔洢冷冷轉過頭去:“你不配!”
     “喲,脾氣還挺倔啊……”月姬並沒有生氣,隻是縮回了自己的手,依舊打量著蜷縮在一角的女孩,手中的紈白團扇都帶著清雅的香氣。
     “你最好趁早放了我,不然我的哥哥們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蕭柔洢的目光毫無懼色的麵對著那一屋子的大人,憤憤道,“你們都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然而站在一邊的大漢卻似乎是聽到了什麼極其荒誕的事情,居然笑開了,眼神中有蕭柔洢看不透的陰謀意味:“別指望你那幾個哥哥了,可不是他們把你賣給我們的麼?他們都受夠了你,特意讓咱們把你帶到一個永遠也不會遇上他們的地方,如今他們正覺得耳根清淨呢……”
     蕭柔洢的渾身都是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大漢,又回想起宮門口小瑞子說過的那些話,神色驀地變得慌張起來:“你胡說,不可能,四哥和六哥不可能這樣做的,我不會相信你們的!”
     “信不信是你的事,我隻是講出事實罷了。”黑衣大漢隻是隨意一笑,向著那女子使了一個眼色,便推開門出去了。
     月姬沒有再打量她,隻是轉過頭去用手指玩弄著自己的一縷發絲,輕笑道:“我叫樊月,在這青城裏頭來往的客人們都叫我月姬,你若是願意,叫我樊姐姐也就罷了,剛才的那些不過是些粗人,他們說的你都不必在意,在這青城裏頭的人聽到了我月姬的名頭,多少都要給我點麵子,所以若是你留在這裏,他們都不會再為難你了。”
     然而蕭柔洢依舊有些警覺的望著她,似乎無心相信她的話,隻是冷冷問道:“這是哪裏?”
     月姬悠悠一笑,輕搖著團扇:“這裏啊,櫳竹郡,青城,柳玉街風鳴巷,暖香齋。”
     “櫳竹郡?”蕭柔洢不由驚叫,生在帝王之家,雖然年幼,但是對望海的版圖卻是清清楚楚的,櫳竹郡離帝都有多遠,她當然明白。
     月姬雖說是明眸皓齒的傾城之色,但是給蕭柔洢帶來的隻有恐懼:“沒錯啊,你就是想逃也逃不出去了,聽你的口音,是帝都人吧。穿得這麼漂亮,恐怕還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啊。”
     蕭柔洢正想說出自己的身份來威懾她,然而一想到剛才那個大漢說的話,卻猶豫著咬緊了嘴唇,小小的手掌捏成了拳頭,用敵意的目光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嫵媚女子。
     “還是省省吧,你不過就是個孩子,能強到哪裏去?那些自以為是貞女烈婦的,到頭來現在還不是乖乖在外麵接客。隻要你乖乖聽月姬姐姐的話,姐姐就不會讓別人欺負你。至少在暖香齋裏,每個人都要給我月姬買個麵子。”
     “暖香齋,是賣香料的麼?”蕭柔洢對她的話都是半知半解,一時間未曾感覺到什麼不適,疑惑問道,孩子的天真和好奇心頓時讓她收起了警覺之心。
     “香料?算是吧。”月姬緩顰輕笑,“會有什麼香料比處子體香更珍貴呢?”
     蕭柔洢一怔,顯然也明白了一點,雖然並不懂男女之事,但是也曾聽過宮人說過煙花之地諸類的話語,不由將身體縮得更貼近牆壁。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那麼你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了吧?”月姬走到她跟前,彎下腰去望著她精致的小臉,似乎沒有任何的敵意,但是蕭柔洢還是不自覺的想要向後縮,然而身後隻有冰冷的牆壁。
     看著月姬近在咫尺的臉,蕭柔洢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緊咬著嘴唇不肯說出自己的名字。“蕭”字在整個望海境內都是一個極其敏感的姓,除了皇室子孫一脈,世上幾乎沒有幾個姓蕭的人了。
     “你不說也沒關係啊。我就叫你薔薇吧,你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薔薇香啊,這般特殊的香氣,是從弄月海的另一邊帶過來的風夕薔薇吧,倒是很罕見的花呢。”月姬直起身來,微微笑著說道。
     “你……你怎麼會知道?”感覺到那股無孔不入的香氣的遠去,蕭柔洢才睜開眼睛,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望著那個藍衫女子,目光充滿了探試和詫異。
     宮中植種的那種薔薇,隻有寥寥可數的幾個人才知道它究竟是什麼品種,比起一般的薔薇花香更濃卻也更清淡,隻要十來株的香氣就可以鋪散在方圓五裏的範圍內,是當年蕭衍出遊時因為遇上風暴無意穿過了弄月海,卻到了另一邊的大陸上,那裏種滿了這樣的薔薇,整個沙灘上全都開滿了各色的薔薇花,她隻聽過蕭衍的描述,便一直憧憬著那裏的瑰麗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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