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度森單獨來罵了我一次，羅裳躲在門後邊眼睛珠子都快出來了，一直盯著度森看。
    度森口若懸河，“為兄都不知該如何說你，我知你心中還是放不下段陵仲，倘若你真的想要隨他，便斷了我二人的兄妹關係。”
    我訕訕的點頭，“諾。”
    度森看著我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口氣溫柔了下來，看著我的手，“怎有了繭子？”
    我也低頭看我的手，哪裏有什麼繭子？度森抬起我右手的中指，指著我因為練字而磨出來的細細的繭子，質問的看著我。
    我笑笑，“近來無事，我在練字，大哥，你不是說練字可以修身養性嗎？”
    度森欣慰的點點頭，“聽說你與霍五爺關係匪淺。我倒是中意他這個妹夫。”
    我一下子怒了，“我不喜歡他。”
    度森一下子火氣也來了，“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長兄便是你的父母。”
    “你什麼正經事都不幹，老是為了我的婚事團團轉，為什麼你老是管著我究竟喜歡誰！”我怒。
    度森放緩下語氣，“為兄隻希望你能尋個好人家嫁了，也比得過跟著那段陵仲連個安身的處所都沒有。”
    “我不想成親。”我直直的說。
    “胡鬧！”度森一下子又氣憤了，瞪著我好大一會兒，“我以為你到外頭把那天真的性子給磨滅了，你倒是好，越發的來勁了！便讓你繼續呆在這兒好磨滅了你那性子！”說罷拂袖離去，過了一會回過頭丟了一個白玉瓶給我，“這是家中的跌打藥，擦擦。”
    我心一暖，也不管什麼吵架不吵架，隻是悶悶道，“謝大哥！”
    羅裳等我大哥走了，走過來嬌羞道，“紅夫，你大哥可曾娶妻？”
    我不忍心打擊她，卻又希望早早斷了她對度森的念頭，度森是一個根本不注重兒女情長的人，他對於家人比起女人更加看重，他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負，大嫂謝羅葉曾經飛鴿傳書給佐鵠跟我抱怨過，度森娶了很多媵妾各個貌美如花，我知道度森是典型的封建男人代表，盡管他很愛大嫂，可是他不可能一輩子隻守著大嫂一個人。
    “我大哥是個很多情的人。”我看著她，淡淡笑說。
    羅裳目光蕩起淡淡的漣漪，我看見愛情的漩渦。
    接著度森就再也沒來看過我了，後來霍月弦行了及冠禮，取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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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霍老爺剛好被聖上留在宮中吃晚飯，我和羅裳落得個清閑，正在園子裏頭漫步，突然聽見有人在吟詩，心中微動，撥開枝葉，隻見霍月白側著身子無限愁苦的念著陸遊的釵頭鳳，邊上倒了幾個酒瓶，想來已是醉了。他看見我和羅裳，停下來，看著我們二人。
    我和羅裳匆匆行了禮，霍月白揮了揮手，我倆便退下了。
    “四爺是個好人。”羅裳感慨的搖了搖頭，“四爺對虞姬姑娘的心，真是感動人。為什麼虞姬姑娘就看不見四爺的真心呢？”
    我卻暗暗記下了，對這個霍月白頗有幾分敬意。也在感歎，這個世界，找到一個知我懂我可以為了我一生不娶的男人會有嗎？段宣算嗎？反正霍月褆不可能是，他已經有了兩個妾，他即便是再如何的優秀，都和我沒有可能。
    我板著手指頭算，“快十六歲了。”茫然又是一歲，不知道度蕭和紅玉現下是不是還活於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