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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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精市,你對小璿……有些不一樣吧……”真田斟酌了一下用詞,還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才好,畢竟那隻是他對幸村的了解而產生的隱約感覺,並沒有太過理解清楚。
聞言,幸村愣了一愣,隨即輕笑了一聲,放鬆了下來,對於真田的嚴肅和謹慎也是很了解的,看得出來他對小璿的那份關懷不僅真心,而且細心。
心裏有些百味的回頭看著微風輕拂的湛藍,任由春風撩起鬢前藍紫色的發,就在真田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幸村清潤的聲音夾著空靈的悠遠,淡淡的飄了起來:“是有些不一樣的吧……”
這麼說著,幸村不知道望向了多遠的紫眸,流轉著光華,深邃而越漸的清澈,語氣中帶著一種認命的無奈,也有發自內心的一份欣喜。
“呐,弦一郎……我喜歡上了哦!”幸村淡笑著回看真田,卻感覺他此刻的笑意比任何一次都要燦爛,也比什麼時候都要認真。
心裏流過一絲膩人的甜意,和著淡淡幸福的味道,幸村的笑靨越漸加深,原來承認自己的心意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呢,喜歡,那就是喜歡了,即使想著也有異樣的心舒。
聽到幸村這麼明白的說法,真田還是怔了好一會兒,隨即竟是冰山融化,瞬間春回大地一般,他露出了一個明顯的笑容,帶著幾分欣慰和歎息:“精市,別傷害到她!”雖然幸村這麼幹脆的承認了,但是真田卻很清楚他的路還長著呢,兩兩相望,隻一個人的心意那是不行的,麵對嵌璿好像單純卻又複雜的過去,社會的現實和她本身的難以接近,那麼每一步都會是異常的艱難。
如果是幸村,真田從心底放心他去成為嵌璿的依賴,但是他們都清楚,當初要她接受親情的時候都舉步維艱,就更別說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她觸及到另一種更加飄渺的感情了。雖然真田自己沒有經曆過,但卻聽到過,也看到過不少,所以很是理解幸村現在的境況,對上嵌璿,那並不樂觀。
而那種感情,一旦付出就會很可能傷人傷己,真田是既不想看到麵前這夥伴的痛苦,也更不想去想象嵌璿的傷心!
“嗬嗬!”笑了笑,意外著真田難得的笑容,幸村卻清楚他的想法,也明白他話裏隱藏的含義,不經意看向窗外的紫眸微愣了一下,隨即笑彎了眼,似乎是在承諾著什麼一樣,輕又重的喃喃說道:“弦一郎,你以為,我會舍得麼?”因為不自覺的憐惜著她,所以漸漸的成就了喜歡,也因為不會舍得傷害到她,嚇著了她,所以他一開始就放輕了手腳,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不想強勢的去逼迫她接受。
有時候,幸村總是感覺,嵌璿的安靜就好像是易碎的琉璃,即使稍微重了一些碎不了,也會出現隱形的裂痕,便就再也複不了原。
而正在履行著自願者義務的嵌璿,自然是不知道自家哥哥和某女神關於自己的交談,認真的看了看那張“任務單”,合計了一下便理順著事情做,避免跑空擋浪費了時間不說,還耗費精力啊!
抱著一個大大的箱子,嵌璿慢慢的向現在無人的網球場走去,雖然說看著手上的東西塊頭很大,甚至當她抱著走路的時候都完全擋住了視線,也雖然裝得滿滿的,卻並不是很重,不然她也不敢這麼慢慢的走了。怎麼說,即使距離遠了點,她也寧願多跑一個來回,不然過多的承受重力,估計明天手臂該酸痛了。
邊走邊神遊,嵌璿的功力日益劇增,察覺到前麵是台階,就更加放慢了腳步,斜著用餘光瞟著前麵的路,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走下去。這個,其實她是認為摔著是小事,東西撒了一地那就該鬱悶了,比較難得整理的啊!
正當嵌璿莫名的胡思亂想著,卻突然感覺手中一輕,箱子就移了位,所幸還是懸在了空中,並沒有像她心裏被驚的一下,以為是手滑了。
怔怔的看了一眼那突然出現在箱子底部的手,嵌璿覺得自己心裏都在打鼓了,不自覺的抬頭望過去,毫不意外的看進一雙光華浮動的紫色笑眸裏,那一瞬間心跳又開始不爭氣的加速,從心底升起幾分深深的無奈。
箱子被她抱著高矮持平,但是被幸村抱著就感覺小了幾號,至少視線不會被阻礙了。幸村感受了一下箱子的重量,笑嗬嗬的看著嵌璿有點呆怔的表情,不甚在意的說道:“怎麼?有嚇著麼?”
剛才和真田正說起她時,就無意間從窗口看見她抱著偌大一個箱子在走著,視線都全部擋了還下階梯,讓他在遠處看見都覺得心驚肉跳。
嵌璿盯著隔在他們之間的箱子,努力的平複開始不正常的心緒,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左右看了看,嵌璿有些鬱悶的看著突然出現的某人,依舊笑顏盈盈足夠晃眼。就說這麼多人,為什麼一出來就碰到他呢?而且,還隻有他一個人,明明她就在心底一直祈禱著別看見的,心裏抱怨的想著,嵌璿漠然的看了看湛藍的天空,這老天果然就是喜歡看著她悲劇的。
“呐,小璿,要放到哪裏呢?”習慣了嵌璿的沉默,幸村無奈的轉移話題,反正他也知道她隻是詫異,並沒有被嚇到。說來,在女生中她的膽子是他見過最沉穩的吧,麵對一群綁匪都還可以冷靜的逃脫,有時候他其實很想她能驚慌一些,依賴一下別人也是好的,看著她的堅強,就讓人覺得心痛不已。
“額!”嵌璿繼續保持迷糊狀態,無意識的抬手指了指馬上就要到的網球場,無言以對。其實她是怕一開口,自己就會忍不住破功了,現在的她根本還不知道麵對幸村時該如何自處,卻更加不敢讓別人,尤其是精明的他看出什麼端倪,所以說沉默會比較好解釋。好在她平時話就不多,安靜也比較在行,這樣即使是了解她的人也不會察覺到她的異樣,不然,她還真就不敢出門見人了吧。
順著嵌璿的手指,幸村轉眼看了過去,發現球場的大門邊已經有好幾個他手上這樣的紙箱子了,不禁一陣的無語,敢情他還發現得晚了,就這麼顫悠悠的,她都來回好幾趟了啊!
沉默的看了嵌璿一眼,幸村在心裏歎息了一聲,率先朝目的地走了過去,自從遇到嵌璿,他一直都有些無力吧,總是看不清她是在想什麼。
縮了縮脖子,嵌璿鬱結的看著幸村的背影,慢慢的跟了上去,卻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他轉身前甩過來的那一眼,盯得有些心虛呢?明明她就沒有做什麼虧心的事吧!
“小璿,以後別抱著這麼大個東西走路,要不就分開來拿,要不就叫我們幫忙也行啊!”看著麵前五六個大箱子,幸村再次感覺有些無力,當時,他就應該堅持讓嵌璿回家的,看看這做了自願者都幹些什麼呢,他明明就看見自願者服務隊裏是有男生的啊,這種搬運東西的“小事”居然還扔給她做,看來那個叫小林的隊長,還真是會利用資源啊!幸村咬牙切齒的在心裏想著,殊不知這偌大的集訓地某處,某人正不停的打著噴嚏,這人啊,是經不住被嘮叨的。
額,他不會是在生氣吧!嵌璿再次心虛的看了一眼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背影,將他的話聽在了耳裏,卻搭不上去。她是單純的以為某人是在因為她還是進了這集訓館而不滿呢,所以不敢多話。
“哦!”最後隻是淡淡的答應了一聲,嵌璿就打開最近的一個箱子開始忙活,她是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許該說不知道可以說什麼,於是就直接選擇了回避。
幸村環抱著手臂,定定的看著嵌璿的動作,挑了挑眉,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也是現在他才明白她究竟是要幹什麼。隻見嵌璿從箱子裏取出一條形球網,輕輕的抖開,拖著一端走向最近的網球場中間,將球網細細的綁在球柱上。
這個集訓館占地非常的寬,屬於綜合性的設施,不過由於這個世界是網球至上,所以單看網球場就霸占了所有活動用地的一半,光是這室外的連綿場地,就不下於五十之數。而平時有專人維護,這一般□在外的中場球網,在沒有使用場地的時候都會收起來,所以現在要用了,便也要不吃勞苦的掛上去。
繼續無言的歎了一口氣,幸村奇怪的感覺現在的嵌璿好像是比平時更加的沉靜,卻不能證實什麼。緩緩的拉起球網的另一端,幸村將網子繃直了係在另一根球柱上,回頭卻看見嵌璿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帶著幾分奇怪的看著他,不禁有些失笑的道:“你那是什麼眼神啊?我現在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麼?”
對上幸村清潤的笑容,嵌璿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此刻的心境雖然依舊複雜,也依舊無措,卻奇跡般的能夠安然的麵對,這說話,也仿佛恢複了正常:“聽小林隊長說,晚上等大家都到齊了,教練要集合大家開會的,應該會說集訓的事,你……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還是感覺現在對著幸村說話有些別扭,潛意識中就有種掙紮著想逃的衝動,果然是改變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啊!
聞言,幸村好笑的看著嵌璿,古怪的問道:“小璿,我看起來是那麼像大少爺麼?”怎麼這話聽著就好像是在趕他走了,而且,用不著這般小心翼翼的吧!
“欸?”嵌璿被問得奇怪,不明白他怎麼一下子就跳那麼遠了,她有說他是大少爺嗎:“我哪有那麼說的?”頓了頓,她雖然猶豫了一下,卻還是說道:“幸村,這一天你不是等很久了麼?一直都是那麼期待著,所以,要全力以赴……”現在來了的備選選手,除了三校還沒有別的,但是輕鬆的時候,恐怕他們也隻有今天了,雖然還沒有開始,卻可以預料到明天的激烈,因此,她認為他就不應該在這裏參合了,選手就該做些選手應該做的事情,這些事由她們後勤來做,那也是事先安排好的。
幸村不爽的抬手彈了彈她的腦袋,真不知道她一天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無奈的說道:“小璿,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嬌貴好不好?你每天都在想些什麼呢!”
“額!”抬手撫上被莫名彈了一下的額頭,嵌璿愣愣的看著他,對其突然表現出的親密很是有些不適應和不可置信,隨即好像是想起了什麼,她的神色變得有些怪異起來,好像是在極力克製著什麼,令她的身體都微微的顫抖著。
現在換幸村愣愣的看著嵌璿了,因為她低著頭看不見其變化的神情,卻可以感覺到她不停顫抖的雙肩,以及用力緊握的拳頭,仿佛是在用盡全力忍耐著什麼,頗為讓人不解。
而嵌璿此刻莫名其妙出現的狀況,讓幸村很是嚇了一跳,以為她又是出了什麼事情,想想今天早上她瞬間臉色可怕的蒼白,雖然對於她的理由不可置否,卻毫無疑問的擔心著她的身體。現在想來,幸村鈴蘭曾經看到過她的滿身傷痕,她改變巨大的聲音,上次綁架事件也裹著一大片的繃帶,以及過去十多年裏她生活的空白,他們一直都很是不了解她呢,看到的都是她用沉靜過濾過的表麵,而那些隱藏著的深層卻是誰都沒有觸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