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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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正在嵌璿想得入神時,一直站在她旁邊的真田壓了壓帽簷,低聲的對她說道:“我已經給家裏打電話了,我們就先在這裏等一下,會有人來接你!”說實在的,他還真不放心嵌璿一個人回去,不是某人太笨,而且上次的綁架事件到現在都還讓他們心有餘悸,最後綁匪還沒有抓到,他們真是怕死了曆史會重演。
“嗯!”嵌璿點了點頭,靜靜的回答著,她知道他們的擔心,雖然她不認為那群綁匪還敢重來一次,而且第二次他們還會那麼容易抓到她麼?她又不是徹底笨蛋來著。不過為了讓他們放心一些,一般的事情她都不會拒絕他們的安排,因為,這種安排下所蘊含的那份關懷和溫暖讓嵌璿很是有些歎息和留戀。能夠被人這麼關心著,她一直都認為那是不可多得的奢侈,至少以前她就從來沒有想過,在自己的身邊還會有這樣的感情給予。
幸村沉默的看著依舊安靜的嵌璿,在心底歎息的同時,也有些莫名的鬱悶。從今天早飯後,嵌璿突然臉色蒼白,他就感覺她一直在躲避著自己,眼神連一次的對視都沒再有過,就好像她親自在他們之間劃上了一道難以逾越的疏離,然而他卻不敢強勢的跨過去,因為,他怕她會瞬間跑得更遠。
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什麼好的解決辦法,幸村也隻好暫時作罷,有些事情他也沒有經曆過,所以感覺很是沒轍。或許,過一段時間會有所改變的吧,他才剛明白些東西,怎麼可能讓她那麼容易就逃開的?因為開始憐惜著她,所以希望她能平靜的認清楚他的對待。
而就在一群人站在門口惹眼的交談時,突然從集訓館的裏麵衝出來一個貌似焦頭爛額的人影,一看到他們一群人就急急的問道:“那兩個服務的自願者呢?在哪裏在哪裏?快跟我走,都快忙死了……”
急嚷嚷著,出來的女生看起來二十幾歲,有著急性子般的活潑,說罷一通,看見站在北川教練麵前的今井二人,也不管不問拉著就要往館內走去,看來,真是快急暈頭了吧!
“等等,小林……”水野步香見狀連忙拉著完全不搞清楚狀況的某人,解釋的說道:“她們兩個已經劃入女網的集訓了,所以已經不是自願者了。”
聞言,那個被叫做小林的女生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水野,又看了看完全一頭霧水的今井二人,最後看向了北川次一郎,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瞬間,一張急切的神情幻成了傷心的臉,不滿的嚷道:“北川教練,水野教練,你們這不是欺負人嘛,本來這一次的集訓就決定得非常急,人手到處都缺,明天就正式開始集訓了,可是還有很多的東西要準備呢,這不,好容易有了兩個幫忙的,一下子你們又說成了預備選手……真想忙死我啊……”
一邊“悲痛”的說著,小林一邊打量著第一批到達的一群人,瞬間覺得這次的集訓其實是很養眼的呢。
聽到小林的抱怨,北川三人麵麵相窺,也是異常的頭疼,這位有些脫線的小林總負責這一次集訓的後勤。在前期,他們也隻是召集各位備選球手而已,雖然知道後勤因為時間太急的難處,卻也無可奈何,畢竟叫他們幫忙的話也沒有頭緒,隻怕不越幫越忙就是萬幸了。而關於今井和慕容的事兒也純粹的偶然,女網實力太過薄弱,他們也很傷腦筋啊!
眼球一轉,小林突然看到了先前沒有注意到的嵌璿,頓時眉開眼笑,老天啊,總算是沒有拋棄她吧!因此,在一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某人直接發揮出超強的爆發力,衝到了嵌璿的麵前,一如她先前風風火火的衝到大家麵前一樣,真是快速呢!
“啊,這位同學,你也是一起來的自願者麼?呐呐……快跟我進去吧,我們還來不及招募自願者又是放假期間,人手嚴重的不夠,所以動作要快的!”在小林衝向嵌璿的時候,她的嘴上已經開始這麼說了,而等她到了嵌璿的麵前,話音正好結尾,可見其的語速和她的行速一樣的幹淨利落,快捷無比啊!
而因為小林的動作和快言快語弄得一愣一愣的眾人,等到有意識的時候,嵌璿已經沒有防備的被突然欺近的某人給拉了個正著,抬腳就跑出去了好幾步!
被迫跟著跑出去的嵌璿還完全沒搞清楚狀況,本能的就使勁想要掙脫小林的拉扯,遠離這個完全陌生的人。不過,她本來就是沒有防備著而被小林拉住了手,跑動中又不太好用力,一時之間竟然使不上力,掙脫不開。
而就在嵌璿考慮著要不要抬腿一腳踹過去的時候,另一隻手卻被溫暖的握住,一道極大的力道傳了過來,嵌璿馬上領會的順著這道力氣將作用力轉移到了小林那邊,瞬間將某人的手給震了開去。卻因為身形本是在跑動的過程中,突然又受力不均,便再也站不穩,順著傳來的那股幫了她一下的力就倒了過去。
雖然嵌璿在跌倒的過程中,試圖想要掙紮一下,卻因為沒有支點,一隻手又被緊緊的握住,便限製了些行動的空間,而在她還沒有來得及想後一步的辦法時,已然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鼻尖開始縈繞著的絲絲有一定記憶的清香,瞬間,掏空了嵌璿所有的思緒,回歸原始的一片空白。
幸村淡笑的摟著跌進懷抱的嵌璿,輕哼了一聲,挑了挑眉清潤的看著依舊跑出去一段才穩住身形並詫異轉身的小林。都說事情多了,他怎麼還舍得讓嵌璿進了這集訓館?即使原先有幾分希望她的留下,現在他也完全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趕緊讓她回真田家的好,不然老是提著擔心。
“對不起,小璿不是來當自願者的,她隻是剛好和我們順路,待會兒就會有人來接她的!”幸村擴大了笑容,淡淡的說道,這些人怎麼老是喜歡搞突襲?昨天今井鳶希和慕容穎還好一些,速度沒有達到極致,所以被他和真田及時的發現了意圖。而這小林可就太突然了,還有一大番的廢話讓別人一不注意就分散了心神,他都是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條件反射的就拉過嵌璿抬起的手,才將其拉了回來。
聽到就近耳邊還在頭頂傳來的聲音,嵌璿剛剛有了一點的意識,又瞬間被打散成了空白,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沒有了思考,連自己心跳陡然快速的將要窒息,也沒了感覺。
誰來告訴她,這個世界果然是玄幻的吧,在她生活了這麼多年,回到真田家以後,一切也都變得狗血了吧!現在這發展太快,,又出乎意料的情況,讓嵌璿完全提不起一丁點的勇氣去抬頭看清楚近在咫尺的人會是誰?或許,不用看,在她的心底就已經肯定了答案,隻是不敢麵對現實而已。
察覺到懷中的僵硬,幸村無奈的放開環繞著她細腰的手臂,突然發現自己是有多麼的舍不得呢,但是,他更不想看到她之後更遠的疏離。看見嵌璿保持著呆呆的神情,幸村眉眼開笑,揶揄的懷疑著剛才她撞過來的時候力度有些厲害,不會是撞痛了,也撞傻了吧!
小林怔怔的看著那個笑得異常美麗的纖細少年,就那麼披著外套軟軟的說著話,卻帶著一絲不可抗拒的威勢,在心裏有些震撼著。
立海大的選手麼?雖然看起來無害,恐怕沒有那麼好相與吧!呆了好一會兒,小林終於是回神過來,悶悶的看了一眼對著那個安靜的女孩笑得有些溫柔的幸村,難免有些遺憾著,看來是不能來硬了啊,真是失敗失敗!
“這位同學……”還處在迷糊中的嵌璿,聽到身邊傳來的叫聲,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趕緊將身體轉向說話的人,根本不敢去觸及那人的分毫,即使是這樣,她現在依舊可以感覺自己快跳出的心髒,完全無力去控製。
“這位同學……”聲音變得欲哭欲涕,聽起來就感覺極為的幽怨,嵌璿終於是注意到出現在眼前的人,不可置否的看著她,雖然剛才利用幸村的力道將她的手震開,很是有些不禮貌,但是那確是她的條件反射,當時回神過來就想著掙脫,卻沒有考慮對方的無惡意。看來,她是真的從心底就排斥著別人的靠近呢,尤其是陌生人……
不過,正這麼歎息著時,嵌璿整個人又瞬間僵住了,從心底泛起陣陣的無力感蔓延向四肢百骸,瞬間就浸透了她從頭到腳。她真的排斥著別人的靠近麼?可是剛才幸村那樣抱著她,自己居然都沒有條件反射的推開,這,又該怎麼解釋?嵌璿覺得突然又開始心煩不已,身心都在顫抖,她給自己的說法,完全,就沒有說服力。
“你是立海大的學生吧!”看見嵌璿又貌似開始神遊了,水野步香好笑的開始幫腔這快哭出來的小林,這種無視,她可以理解為在生氣?還是某人的存在感太差了?
“是的……”看見又有人出現,嵌璿這才真正回過神來,努力提高自己都快把握不住的集中力,禮貌的回答著對方的話。這不喜歡被接近是一回事,對長一輩的禮貌卻不可以疏忽了,雖然如果加上她的前世,這叫水野步香的教練也未必就是她長輩的吧!
“水野教練,對不起,小璿並不是立海大網球部的人,所以恐怕不能做誌願者的服務了!”幸村依舊淡淡解釋著,身形一動微微的擋在了嵌璿的麵前。他很清楚她有時候對別人幽怨的請求是沒有抵抗力的,現在還多了一個教練,他很怕嵌璿拒絕都說不出口,不是她太過心軟,而是過於沉靜,便會不忍心拒絕了。
“嗬嗬,幸村,即使你是立海大的部長,也不用這麼著緊同學吧!”水野步香微笑著說,戲謔的看著有著不同尋常氣勢的少年,滿目的欣賞,這群少年啊,真是越看越不錯呢!
“嗬嗬,是同學自然要照顧的啊!更何況小璿是弦一郎的妹妹,那也是我的妹妹了,水野教練不用驚奇吧!”幸村不慌不忙的堵了回去,也沒有因為對方年長就會在氣勢上弱著了幾分,真不愧是“神之子”呢!
這麼說,幸村隻是想解釋一下嵌怔怔的看著手中淡粉色的運動裙,嵌璿覺得自己的心境就沒有再平靜過,明明她是那麼堅決的想要直接走人回家的,也明明她是那麼聽從真田他們的決定的,可是為什麼她到最後還是進了來?想起三個教練和小林這後勤隊長的巧舌如簧,還真不愧是做教練的人呢,隻會說,那就行。
因此,她就是這樣被忽悠進來的……
想起集訓的服務自願者,去年的那次集訓青學就是好幾位的吧,真不愧是主角學校。不過這一次要嚴謹的多,畢竟是國家召集代表出戰國際比賽的,並不是簡單的兩國交流會,而且想想這一次多了手塚,多了幸村,也多了全國各地的諸多好手,這集訓的競爭那是成幾何倍的增長。這好戲,是可以預料的有吧,嵌璿繼續胡思亂想著,這樣一來倒是覺得參加這集訓也沒什麼好糾結的了,還當自己是在度假也差不多,而且今井鳶希和慕容穎也沒有借口和機會找她對打了吧。
很多事情她還是比較想得開,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嵌璿換上了運動裙,這白色加淡淡粉紅色的運動裝就是這一次集訓服務後勤人員的服裝,至於備選的運動員,那該是不一樣的吧!
莫名的想起她被拉近集訓館時,幸村異常燦爛的笑臉和真田黑如鍋底的臉色,嵌璿就不禁打了一個冷顫。說來,她會被勸動,就表示潛意識中她還是很想跟著他們,旁觀他們的集訓過程和結果吧。在這個世界上,要說唯一還能讓她有點興趣的事情,應該就是王子們的網球了,也不知道她是想以此來懷念前世,還是想親眼來確定著什麼?
再次在心裏歎息了一聲,嵌璿依舊感覺心是有些無力,但願他們兩個都沒有生氣吧!不過,一想到幸村溫潤的笑容,她就又是一陣的心緊,無言的抬起手,她茫然的看著手心清晰可見的幾個指甲血印,十分懊惱著自己已經很用力了,為什麼她都還不能從疼痛中明白自己現在究竟該怎麼做才好?
當時她會那麼容易被幾個教練說通,就真的隻是一時的心軟麼?難道就沒有其他的原因?被分配到了一個房間,嵌璿換著小林剛剛給的“製服”,安靜的環境卻讓她的思緒完全停不下來,那個人的影子就像黏人的棉花滿滿的占據了腦海。
嵌璿覺得自己就像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灌滿水的容器,一開始一切都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的異動。可當容器本身受到不可抗拒之力的波及,被弄出了裂痕,傷口便會慢慢的擴大,乃至隨時的破碎,裏麵的水便會猶如洪水決堤一般,湧潮而出,將容器的本身都可以瞬間蔓延。
以前的懵懂,她可以什麼都無所謂,也可以什麼都不去仔細的探究璿的身份,畢竟無親無故的那麼幫著她在別人的眼裏卻是有些說不過去的,而且對嵌璿也會有一定不好的影響。但是說這話的時候,幸村卻沒有注意到嵌璿那明顯的一顫,孕育著一份若有若無的死寂。
聽到幸村的話,嵌璿在心裏苦笑了一下,不自覺的,無法控製的在心底湧出一種莫名的傷感和苦澀。原來,所有的一切都真的隻因為她是真田的妹妹呢,他認可的妹妹……
關於這一點,她不是早就很清楚的明白著麼?為什麼現在從別人的口中真切的說出來,卻讓她有種想流淚的錯覺?她一直都是很準確的在為自己定位,卻又為什麼在被人肯定了她的位置之後,感覺心跳,都泛著無力?
別人啊,如果這樣的事實不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她是不是就不會感覺到這由內到外,連每一寸的皮膚都在被刺痛了?如果是今天早上,或許更早聽到這樣的話,她也是不是就可以保持一貫的淡漠和無視了?
那,為什麼,要讓她這麼早的明白?老天,是覺得將她扔到了這個世界,她卻從來淡漠著無所謂,有被羞辱惹惱著了麼?
垂在身邊的衣袖,掩蓋了嵌璿再次緊握的拳頭,用力到蒼白。她多麼希望肉體上的疼痛能夠讓自己清醒一點,也糊塗一點,不能這麼明白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