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物是人非事事休 徘徊踟躕淚已流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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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敬黨本身生性多疑,在密林之中與張四交談了一天一夜,可說是盡釋前嫌,惺惺相惜了,不料遇到了王有常餘部追來,朱敬黨漸漸不敵,四處尋找張四時,見張四竟然對自己怒目而視,一臉的憤恨。
    朱敬黨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驚,心中猛的一涼。暗思這人到底是何居心,越想越覺得這張四反複無常,小人姿態,卑鄙可恥。
    可轉眼看到張四竟在千鈞一發之際,拚死救了自己,不由得又慚愧又後悔。
    渾身一震,掙脫了出來,連忙抱著張四的屍體發足狂奔。後邊敵人緊追不舍,連連被阻。
    無奈之時,拋下張四,將通信圖掏出,拋向空中,乘機連忙閃進深林之中。
    一路再向北奔逃,漸漸水汽減退,陽光明媚,宛若春回大地。看看眼前景色,似曾相識。已經離秦淮河不遠了。
    葑草依舊,吹麵不寒楊柳風。雖說是已經到了秋天,但是荷塘綠意盈盈,水平似鏡。青山蒼翠,苔痕點染,宛若畫卷。
    清風迎麵出來,臨畔沐之,舒爽身心,願周遭的陰霾,胸中之憤懣盡附著這秋風而去。願陽光普照我心,光明常在。
    朱敬黨臨風而立,煩惱盡退,心情舒爽,麵山而笑。
    繼續往前走,決定要回家鄉看看,看看自己的妻子,孩子。
    夜幕降臨,仙水鎮一片朦朧,靜悄悄,涼如水。偶爾狗吠雞鳴也漸漸消失。
    明月如若冰輪,月華如練,夜寂靜,長是人千裏。
    蒼穹白光之下,一個矯健的身影翻身閃現在,狹窄小道。正是朱敬黨。
    四周寂寂無聲,高牆矮村不語。朱敬黨看看房屋依舊,古風尚存,可人已不再。不由得悲從中來。
    想要快點回到家中,去看看那二十來年未見的妻兒,看看他們現在是什麼樣子了。
    二十年未回家鄉一次,然而街道房屋依舊,他仍然認得自家門戶。
    三回九轉,已經到了自己門前,眼前的高大門樓正巍峨而聳。
    眼望著自己的家門,淚水不由的滑落下來,撫摸著高大門牆,隻見上麵掛著兩個大牌子,上書:仙水鎮人民公社,下書:中共黨委黨支部。
    大門緊鎖,黑漆一片,不由得心中一惱,淚水嘩嘩而下。轉身,幾個起躍,隱在黑暗之中。
    自己房門被占,定是他們把自己家人驅逐出去了,惱上心頭,此仇定當報還。四下尋找,定要找到自己的孩子,妻子。
    月色寂靜,秋夜微涼。不知道自己的家人這二十多年可過的還好。一個人漂泊在深街小巷之中,感受著二十年前的滄桑回憶,心中五味雜糅。土牆泥路早已傷痕累累,牆頭枯草對月頷首,眼望著蒼穹白月,淚水嘩嘩而落。
    才是正是深夜時分,所以他也可以多逗留徘徊幾時,細細觀看這一草一木,一錯一落,物是人非事事空,欲語淚先流。
    轉眼來到自己幼時常玩的去處,隻見土牆古廟依舊,大樹森然如蓋,遮天閉月。
    此情此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跟小夥伴玩摸瞎的情景,思緒似乎突然回到了四十多年前,眼前正是一群六七歲的小孩子,愉快的玩著遊戲,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似乎看到自己身穿著漂亮的新衣服,樂顛顛的跑過去,拿著一條黑布蒙上雙眼,手忙腳亂摸索著。
    想想當年,看看今日,不由得淚流滿麵。
    古廟之中隱隱有亮光,走進前瞧看,隻見一個老婦人正借著油燈縫補衣服。看他衣著破爛,身形枯槁,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老母親,淚水一下子又流了出來。
    但見這老婦人雖然衣衫破舊,但卻整整齊齊,幹幹淨淨,頭發雖已花白,但是梳妝的端莊嚴正,透著不俗。
    朱敬黨看的好奇,殘燈明滅之中,隻見那婦人背對著他認真仔細的縫補著手中布衫,越看越覺得好奇,隻見那老婦人臉龐輕輕一側,看樣子好生熟悉,再仔細端詳,突然渾身一顫,心頭一動,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揭發之妻,寇鶯。
    朱敬黨看到自己二十多年妻子,心中五味雜陳,臉部抽搐,淚水又嘩嘩而落。二十多年不見,她怎麼成了這個模樣了?二十來年的痛苦折磨讓她受盡了辛酸,當年的青春容顏消失殆盡,旗袍燙發的高跟鞋美人,如今已變成了雞皮鶴發的農村老婦。
    不由的自愧於心,多年來她沒曾受到多少好處,卻跟著自己為自己整天分憂解難。二十多年了,不知他為我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流過多少淚?
    好像立即出現在她的麵前,緊緊地抱住她,把自己的二十來年的話都跟她說了,慰藉她的勞苦,安撫她的傷痛,讓她有依靠,讓她感到安全。二十來年了,一個女人將兩個孩子撫養長大,有擔受那麼多的痛哭,真的讓自己無地自容。
    望著寇鶯一針一線的縫補著衣衫,不能自己的哭出了聲。寇鶯好像察覺到了什麼,抬頭向窗戶看了看,轉頭又開始做起了活兒。
    朱敬黨看著她那張憔悴的臉龐,消瘦而蒼白,飽經滄桑,然而卻越顯得安詳和藹。
    朱敬黨好像進門跟她想見,可不知道見麵之後說些什麼。更不知道,這次見麵會不會再給她帶來更大的傷害。正踟躕間,突然一陣響動,一個高個子年輕男子走了進來,朱敬黨連忙閃身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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