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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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這何大富的潑皮無賴在尹城隻此一家別無分號,那唯一能與之齊名的便是知府公子晴天的須眉之好,本來這個也無甚大不了,魏有龍陽君,漢又鄧通今有他晴天也算不得前無古人,隻是爭男人爭到橋頭與人撒潑打滾毫無貴公子形象可言在尹州城怕是他敢稱第一絕無人敢稱第二。
照說人通常是略有共同點便可成為朋友,那以這二人的不要臉程度來看早該八拜之交都嫌不夠,可事實偏不如此,為什麼呢?因為何大富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把晴天給打了,若是打了沒讓對方發現這打了也就打了,偏偏那土財主不夠聰明走時還留下一句——臭小子!現在知道我何大富的厲害了!這不是自掘墳墓?不過這事本也怪不得何大富。
卻說這何大富上回偷雞不成食把米,當是領了些教訓才是,可有些人就是不受教,家中躺了數日再度抖擻精神找茬去也。
在家養傷期間,何大富就尋思著這使壞耍奸他是絕對使不過那黑心大夫,難不成板子自己就這麼白挨了,那哪成!城門口討飯那會兒,他就知道被狗咬一口要兩口咬回去,隻是他那兩口不僅咬了一嘴毛還平白咬回個爹,不過這都是前話了。
左琢磨右琢磨也琢磨不出個報複手段,何大富躺在床上甚是鬱悶。好在元寶一句話點醒了他——“老爺他讓你挨板子,咱也讓他吃頓拳頭!”
“有道理”
經過數日觀察,何大富發現央末每逢雙日必會出診,出診時間約為卯時,這對他來說可是個絕好的作案時間。
這日何大富與元寶一早便躲在草本堂附近一處暗巷,等待時間伺機而動,卯時一到,果見熟悉藍衫自藝館內出來,何大富和元寶待人走近立時一個麻袋照頭套下,接著便是一頓拳打腳踢,動作好不幹脆利落,這可都是他二人當初偷狗的看家本事。
見教訓的差不多了,何大富一腳踩在麻袋上:“臭小子!現在知道我何大富的厲害了?”
“老爺……老爺……”元寶拽拽何大富。
“幹嘛?!”
“前麵……”
何大富一抬頭傻了,他也拽拽元寶:“央末??那腳底下的這個是誰?”
仿佛應了他的回答,隻聽腳下飄出一句嚎叫:“何大富!!敢打本少爺!他媽的你不想活了?!”
“完了!是未來大舅子!!”何大富和元寶對看兩眼然後腳底抹油一溜煙跑了,隻留那晴天蓬首垢麵原地叫囂不斷。
其實攤上這種事也活該他晴天倒黴,自那次端午之後,晴天就對央末念念不忘,沒事便找各種借口往對方的醫館跑。
今日他出草本堂之前,無巧不巧被青桐一鍋藥湯渣潑了半身,央末見他那樣著實狼狽,便借了自己一件外衫與之。
若是晴天早知不過身上一件衣裳便使禍由天降,怕是寧可裸奔也定不會接受央末的好意,可千金難買早知道,誰讓他要貪著那還衣裳的機會呢?由此可見人哪有時也不可全怪天意弄人,畢竟那其中一半原因也與己脫不了幹係啊……
第二日尹城驚現奇景,何大富當街裸奔。
原來這知府公子不甘平白挨拳頭,乘何大富上妓院之機串通妓院龜奴偷去他錢袋,待何大富一夜風流之後無錢付賬,隻得將一身衣服壓與老鴇抵賬。
草本堂內堂,青桐歪著腦袋問央末:“先生,咱是不是有點缺德啊?”
“怎麼說?”央末躺在躺椅上將手中醫書緩緩翻過一頁。
“先生!你又在裝傻了”青銅撇嘴。
“那二人任重而道遠,故是以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啊……”央末搖頭歎息。
青桐黑線,先生歪理總是一套又一套。
三番兩次在央末手裏討不著好,何大富學聰明了,這詞這次他請來城中第一智者向其請教整治央末的法子。
那智者老頭撚須晃腦半晌給出八字箴言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什麼意思?”莫怪何大富不懂孫子名言,想他半字不識能想到給自己找個軍師已經不錯了。
“就是了解敵人,亦了解自己,方可以己之長攻敵之弱,達到戰無不勝之至高追求!”
“那老爺我要怎麼才能知道那黑心大夫的短處?”
“攻入敵陣!”老頭長臂一揮,頗有一番諸葛孔明指點江山之氣勢。於是乎這四個字直接造成草本堂門口多出一土財主死賴著不走硬要央末收他為徒教他醫術。
想到上次何府請客之事,青桐不由奇了,怎的這主仆二人求人都是一般手段——死乞白賴?請教元寶,元寶下巴一昂:“那是自然,想當年咱倆可是憑著這一手討遍尹州城,那絕對是無往不利!”
青桐沉默,敢情這兩人還原創……
直至醫館常客晴天看不過眼,帶著幾個衙差將那土財主清理至府衙大牢這事方才告一段落。
經由此事我們不得不驚歎語言之力量果真巨大無窮,其迫害力實非常人可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