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抉擇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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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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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萬萬沒有想到向來冷靜沉穩的二郎真君會如此衝動
帶了哪吒私逃下界
玉帝早已龍顏大怒,派下重兵前去擒拿他二人
這個架勢比當年捉拿孫猴子有過之而不及
楊戩哪吒,這兩個天界赫赫有名的神將會束手就擒嗎?
看來一場惡鬥在所難免
“此事關係天庭的威嚴,楊戩若是依舊冥頑不靈,就就地正法,驅散魂魄,無論如何,要把哪吒抓回來!”
自古以來凡諸神仙犯法,或是貶下凡間,或是壓於山下
還不至於鬧到驅散魂魄,煙消雲散的地步
眾人皆聽得心驚膽戰,我不由得為他們捏了一把汗
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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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在事情鬧得難以挽回之前,勸他放我回天庭
如今大兵壓境,遮雲蔽日,我才發覺
這一切是那麼的無奈
領頭的將領素來與我不和,如今更是耀武揚威的挑釁道:
“二郎真君,三太子,你們真會挑地方談情說愛啊,天庭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還不快快束手就擒?可留你們一個全屍!”
他攔在我的身前,道:“哼,就憑你也想拿下我嗎?那就兵器上見真章吧!”
領頭將領覺得自己被蔑視了,怒火中燒,叫囂著帶兵衝過來
我拉住他道:“不要打,不要為了我和天庭反目!你這樣做,不但救不了我,反而會讓自己陷入險境,這不是我想要的!”
他把我往後一推,用槍格住砍來的刀劍,道:“哪吒你讓開!我這麼做,早就沒想過要回頭了!”
楊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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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這些個天兵天將,又怎麼難得到我
我現在隻想著一件事情
就是帶著哪吒離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哪吒也和他們混戰起來
我知道,天兵天將無法抓住他——戰神三太子
所以並未過分擔心
但是幾個回合下來,卻明顯看到他似乎體力不支
躲開幾次攻擊之後,他的身形一晃,已經是搖搖欲墜了
我急忙突出重圍來到他的身邊,隻見他麵無血色,眉頭緊蹙
我急忙護住他:“你,你怎麼了?”
他無力的癱在我的懷中
天兵又接連不斷的湧來,我真覺得有點難以招架了
某天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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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三太子的身上居然有這麼重的傷
他能夠撐到現在,到底是什麼在支持著他呢?
楊戩再怎麼驍勇善戰
在天羅地網的包圍下,帶著受傷的哪吒,也很難突圍出去
為了分心照顧哪吒,他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
麵上也露出了疲倦的神色
楊戩一手緊緊護著懷中之人,一手拿著兩刃三尖刀橫在前麵
身上強大的殺氣逼得我們一時難以靠近
隻好把他們團團圍住,等待時機
將領喊道:“他們沒力氣了,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大家一起上啊!!!”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突然紅光乍現,熱浪逼人而來
我們被紛紛震退
眼前的景象讓人驚訝不已
他們二人的四周,如血般綻放出朵朵紅蓮
隨風輕輕搖擺,猶如活了一般,把他們團團護住
太白金星不知什麼時候也跑出來了,大叫道:“誰都不要動手!玉帝曾經說過,要把哪吒帶回,傷了三太子,我看你們怎麼玉帝地交代?”
一時之間,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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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天綾如層層波瀾一般在我們的四周湧動
它在保護我們嗎?
我隻覺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拋下兵器抱著我,焦急的呼喚我的名字
雖然師傅替我緩住了傷勢,但幾次的折騰下來,明顯感覺到傷口裂開
我自蓮花化身之後,全係靈珠之魂維係自身的不滅
但是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那一萬多斤的定海神針打過來,早已震傷了我的元神
我的時日不多,我不希望他為了我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我這麼躲著他,卻還是躲不過我們的羈絆
看著他這麼不顧一切的抵擋天兵天將密如潮水的進攻
我的心,很痛很痛。。。
太白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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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的樣子顯得很疲憊
隻見他緊緊的抱著三太子,半跪在地上
手中的三刃兩尖槍早已丟在一旁
混天綾遊走在他二人身旁,天兵天將們一時也無法靠近
就在他們僵持之際,天地似乎微微顫動起來
天空中的烏雲猶如漩渦般聚集在一起
雲層之間透出異樣的色彩
我大聲喊道:“真君,這樣拖下去,對你,對三太子,皆是不利,還是先回天庭吧。。。”
楊戩抬起頭來,環視四周,冷笑道:“回天庭?如果說得清楚,天庭也不會如此了吧!”
領頭的將領惡狠狠地道:“楊戩,你違抗聖旨,早已犯下彌天大罪,玉帝早就降旨,你再負隅頑抗,就就地正法,驅散魂魄!如果還不把哪吒交出來,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罷,提劍衝了上去,突然一個黑色閃電衝出來,咬住了將領的肩頭,將他撲倒在地
是哮天犬
哮天犬用鋒利的牙齒狠狠地撕咬著那將領,弄得他怪叫連連
其餘人被這一變故轉移了目光,搶上去要打哮天犬
無奈哮天犬身形靈活異常,飛快的穿梭於人群之間
待大家回過神來,卻發現楊戩帶著哪吒趁機遁出了天羅地網
金霞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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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緣無故的,隻覺得這風刮得陰冷
蓮花池中的水變得渾濁不清
池中的錦鯉似乎拚命的想越出來,這是怎麼了?
出得洞府門外
隻見山上的生靈們顯得焦躁不安,四處躲竄
天邊不斷地傳來陣陣轟鳴之聲
雲層越聚越厚,層層疊疊的壓了過來
天地交際之處,像裂開一般,透著異樣的白光
這般異象讓所有人都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正在尋思著,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師叔在嗎?弟子楊戩求見!”
隻見楊道兄抱著哪吒按下雲頭,來到洞府前
我迎上去道:“楊道兄,你來得不巧,師傅他隨大老爺一同到天外天聽師祖講法去了。”(估計是2012滅世的討論)
“那,師叔可曾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不曾說。”
“這,這可如何是好?現在哪吒他身負重傷,恐怕隻有師叔能夠解救。。。”
“楊道兄,師傅算得你會來,他說,一切都交代過了,道兄聰慧過人,一定會明白的。”
哪吒似乎醒了過來,聽到了我二人的對話
隻見他慢慢的攤開雙手,被楊道兄一把捉過看了看,臉色一變
隻見哪吒右手心中用仙術寫了四個字:“返璞歸真”
楊道兄慢慢的把手心合在的他的掌上,用力扣緊,半響不語
隨後,突然仰天大笑起來,我隻覺得心中突突直跳
過了一會,他說道:“有勞道兄了。。。”
哪吒,有人願意為你這般,你,真叫人羨慕。。。
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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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了我到乾元之巔,把我輕輕放下,倚在一棵古樹旁
他就這樣背對我站著,眺望遠處的雲海
現在的雲,不是白色的,反而像血一樣紅
天地交際之處,暗湧不斷,時不時有耀眼的電光滑過
山中的鳥獸們猶如受到驚嚇般四處奔走
大地也隱隱約約傳來轟鳴之聲
不能再拖下去了,我撐起身子,叫道:
“楊大哥,我從來沒有求過你。。。這一次,我求你。。。帶我回天庭吧。。。”
“不!我不要你求我,我也不會讓你回去送死的。。。”
他回過身來,用雙臂緊緊地摟著我
他身體的熱度,讓我漸漸冰冷的身體顫抖起來
他就這樣一言不發的抱著我
一絲冰涼落在我的耳畔,滑落頸邊,我閉上了眼睛
你,也會為我哭泣嗎。。。
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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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顧一切的帶我回天庭
他寧願放下一切去求那個他一直不喜歡的玉帝
“蒼穹之所以會裂,全然因為哪吒,他若不出手救孫悟空,也不會招致這般惡果,你想讓他恢複如初是不可能的了,拖下去隻會魂飛魄散,唯有舍生取義,方能與天地長存!”
“不可能!一定有別的辦法,不一定要毀掉他的真身的,我願意替他!”
“哪吒是靈珠子轉世,源於上古正神女媧娘娘所煉的五彩神石,唯有他才能但此重任!楊戩,你再這樣拖下去,非但哪吒會死,天空也會崩裂,生靈塗炭!如今的種種異象,想必你應該很清楚了!”
他雙手握拳,殷紅流了下來
他還要說什麼,我一揮手,將紅綾展開,束縛了他的行動
雖然不能困他很久,但是隻要一下下,一下下就足夠了
知道了你的心意,我還會有什麼遺憾呢?
隻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就足夠了。。。。。。
孫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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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五百年前的一鬧,居然鬧成了正果
很久沒有踏入天庭的大門了
如今的神仙見了我都一改往日的態度
拍馬屁的功夫一如既往
不過我最想見的還是哪吒
可是奇怪,不管問誰,都說:“沒有這個人。”
怎麼可能,當年俺老孫大鬧天宮的時候,不是哪吒來降的我嗎?
既然你們不知道,我便去問他老子
李天王見了我,臉色變了一變,提及哪吒,他竟說道:“我隻有一個女兒,年方7歲,並沒什麼兒子叫做哪吒的。”
“真是怪事了,當年俺老孫保唐僧西天取經,你們父子不是相助過好幾次嗎?如今回來,居然說沒有這個兒子,李天王,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反駁他道。
太白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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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沒想到讓我撞見他們
眼看拉拉扯扯的就要動手一般
李天王的臉色發青,很是難看,估計是為了哪吒之事
不行,我得拉開他們
不過為什麼都是我出麵啊。。。(叫你去你就去羅,囉嗦蝦米)
李天王見到我,像是見著救星一般,道:“老金星來得正好,你、替我擋著他吧。。。”
說完拂袖而去,那猴頭要追過去,被我一把拉住
“老金星,你說,他,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不管自己兒子死活的!?”他氣急敗壞的說
“大聖息怒,息怒,不能怪天王狠心,此事說來,與你有莫大的關係!”
“這,這怎麼與我有關?哪吒是他兒子,兒子不見了怎麼與我有關?”
唉,看他這樣,我不知該從何說起
也難怪,成佛之後這麼久,發生什麼,他全然不知
在我思量的時候,猴子拉住我的衣袖問道:“老金星,哪吒在哪裏?”
看我遲疑,他又問道:“你們怎麼了,都這樣支支吾吾的,哪吒到底去哪了?”
孫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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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有一種不想的預感,難不成,他出事了?
不會的,不會的,哪吒是何許人,他怎麼會有事
但是看到太白金星和李天王,我有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你倒是說話呀,老金星,哪吒他到底怎麼了?”
“唉。。。”太白金星歎了口氣,道:“哪吒他,這個天庭,不會再有哪吒這個神仙了。。。”
我突然覺得胸口一堵:“老金星,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不可能,我保唐僧西天取經,他不是前來助我好多次嗎?這才多久的功夫?怎麼會,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太白金星道:“是呀,他是助你多次,這也是實現他的夙願而已。。。如今的三太子,已經和日月蒼穹融為一體了。。。”
我不相信太白金星的話,我直接往哪吒的行宮奔去
行宮中一片蕭條的景象
煙霧繚繞中,看到一個人影,心中正感到一陣欣喜
定睛一看,居然是,楊戩
一股失落的情緒湧上了我的心頭
楊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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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在這裏站了多久,隻覺得時間停止了一般
他什麼都沒有留下,隻有這個
看著手中所握,早已裂開的琉璃瓶,我想了很多很多
聽到耳邊有人喊他的名字,是幻覺嗎?
突然一陣風過來,一隻手拽住了我的衣領:“哪吒在哪裏!?”
定睛一看,原來是鬧天宮的猴子
我隻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想說,也不願說
他扭過我的手腕,看到了我手中的瓶子,又道:“這個,不是哪吒的嗎?怎麼會碎掉?怎麼在你手中?”
我看了他一眼,道:“怎麼會在我手中?怎麼會碎掉?還不是因為你,齊天大聖!”
“二郎神,你什麼意思!?”
我把手抽回來,道:“你知道太上老君的丹爐為什麼會坍塌嗎?你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容易就跑出來嗎?你知道你出來的時候打到誰了嗎!?”
他顯然被我的一串質問蒙住了,自言自語道:“我,當時煙霧彌漫,突然見到透光之處,我心中窩火,一出來就狠狠的打了一通,難道!?”
他抬頭看著我:“不會,若我真的打傷了他,他怎麼會在西行路上助我斬妖除魔?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白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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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怕會出什麼事,猴子沒有聽我說完,便飛似地跑了
但是他的速度太快,緊趕慢趕,才跟到了哪吒的行宮
隻見那猴子和二郎神對峙著,不會打起來吧?
“大聖慢來,真君慢來!”我急忙向前,擋在他們中間
隻見二郎真君默默不語的站著,麵若冰霜
而猴子,卻抓耳撓腮,焦躁不安
還未待我開口,真君冷笑道:“是呀,你不曾傷了他,你又如何傷得了他?他隻不過,為你我贖罪罷了。”
聽得出真君的聲音有些哽咽:“有什麼事情,瞞得了天麼?”
我拉過猴子道:“大聖,三太子救你的事,三太子和二郎真君的事,上天也已經知道。為了救你,三太子無意震裂了鑲嵌天空的五彩石,那是上古女媧補天所煉,為了不牽連你們,三太子竟然把所有的過錯都攬了過來,沒想到他會有這般口才,誰也說不過他,他自願毀去真身修補裂痕,彌補所犯過錯,隻是請求能在這之前助你完成取經大業。你可否記得自無底洞白毛老鼠精之事後,你再遇險,他也不再出現,就是因為補天之事不能再拖延了。自那以後,李天王傷心過度,不願有人再提起這個兒子和這段傷心往事。”
孫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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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無底洞抓老鼠精,哪吒竟然會說那樣奇怪的話
他其實早就知道
從那以後我們不會再相見
看看楊戩,我突然覺得怒火中燒
“你!你怎麼沒有看護好他,你不是他最親近的人嗎!?你怎麼不跟他一起去死啊!”
我用盡平身力氣一拳向楊戩打去,他沒有躲閃
血,從他的嘴角流了下來
他抬起頭看著我,有一種悲戚憤恨的神情
我還想說什麼,他突然反手一拳打過來
我反應不及,本以為會被打倒
不了那一拳擦著我的耳畔過去,打在我身後的白玉柱子上
隻聽得喀嚓幾聲,柱子竟然裂開了
這一拳,似乎積聚了極大的怨恨
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愣在那裏
他默默地抽手回來,頭也不回,拂袖而去
夕陽如血,將他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
楊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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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夠說什麼呢?我能夠怪誰呢?
這隻不過是你的選擇罷了
在同一件事上,我選擇了逃避,你選擇了抗爭
到最後,我們都輸了,輸給了天命
隻是,你輸得很平靜,你的選擇,是最好的解脫
隻留下我這個懦弱的人,去懷念和你的過去種種
仰望天空,在那極北之地
流動著一道輕紗般的五色光華
猶如哪吒的混天綾,嬉戲於蒼穹之間
我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
是你嗎?
你一直都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