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兒第一次有一種心驚的感覺，不寒而栗。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人輕易地聯想到死亡。攝人的黑眸之中有無盡的殺意顯露，毫無遮攔。坦蕩蕩的殺意。
    從他的眼裏，若兒仿佛看見了戰場。不錯，是戰場，不同於之前遇見過的那些殺手的眼神。在那戰場裏，他看見了數以千計的士兵的屍體，倒下的軍旗，打破的戰鼓，殘缺的戰車。如此浩蕩壯闊的戰場。
    這一刻，若兒覺得自己好像想通了些什麼。那種滄桑，這種殺意。完全就不該是一個痞子能夠擁有的。沒有經曆過生死，沒有經曆過肉搏，沒有經曆過滅亡。是永遠不可能擁有這份氣度，這份能力。能夠將自身周圍的氣場全部改變。讓周邊的人也身臨其境，膽戰心驚。
    “怎麼了？若兒。”隻是一瞬，顏回塘冷冽的眼神立刻變暖，仿佛冰川瞬間融化成雪水，滋潤著萬物生長，春光燦爛。世間一切美好。好像，剛才的那一眼刀都隻是錯覺。
    愣在當場，傻傻地發呆之後，才回過神來。
    “哼，我不跟你玩了，我找空叔去。”若兒強裝鎮定，紛亂的腳步聲卻掩蓋不住他的慌亂。心跳如鼓，臉色蒼白。
    年及弱冠，能有這樣的反應，已經不錯了。顏回塘臉上掛起一個淺笑。柔情似水。“蒼山如海，碧林如洗。你，卻已不在。”悲戚，蒼涼，死寂，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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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聽說了嗎？我們城裏出現命案了！”
    “是嗎？哪死了人了？”
    “鵬飛客棧！”
    鵬飛客棧——龍蛇混雜的代表地點。所有盜賊得來的贓物，都統一送到鵬飛裏麵，進行拍賣。按理說，在鵬飛裏麵死一兩個人是家常便飯。但這樣一碟小菜，竟然能夠鬧得龍城居民人心惶惶。看來，事情有很大的來頭。
    若兒拿起扇子，在空中一劃。腦袋中立刻冒出一個想法。
    。。。
    “哈哈，我就不信這樣還能被空叔找到。”在一條隱蔽的小巷裏。有一個佝僂著的老人，滿臉白須，滿頭白發，臉上卻洋溢著得意的微笑。不錯，這‘老頭’正是若兒。獨門的易容術加上絕佳的演技。就這麼地光明正大地從黑金客棧裏出來了。
    可是，正當若兒自我升華的時候，一個非常不和諧的聲音出現了。“小鬼，你在笑什麼呢？”
    “哐。”猶如一個晴天霹靂，劈到了若兒，那叫一個外焦裏嫩。
    若兒不可置信地回過頭去，隨後立即自欺欺人地自言自語：“那絕對不是顏回塘，我絕對不會告訴我自己說，那個是顏回塘。”
    但事實證明，有些事，你就算不想承認也沒有用。
    “嗬嗬，小鬼，你是怎麼了？”顏回塘依舊是堆砌著‘和善’的微笑，自然卻又欠扁。他繞著若兒轉了好幾圈，然後搖了搖頭說“如果你是在糾結為什麼會被我發現的話。我想說，你的易容功夫不錯，可惜演技差了點。駝背的老人，一般會用仰視的眼神看人。而你卻帶有一點俯視的意味。有過些江湖經曆的人，都能猜得出來你是偽裝的。至於為什麼我能猜出你是若兒。那是因為你每路過一個賣吃的地方都會咽一口口水。唉，你太驕傲和好吃了。”
    還沒等若兒從‘被發現’的打擊中恢複過來。顏回塘就開始妙語連珠地批判起他來。著實給了他一個衝擊。“喂。我說你，你幹嘛老跟我對著幹？”既然連顏回塘都瞞不住，就更別提空叔了。反正已經被發現了。若兒直接挺起胸來，卸去了偽裝。怒目瞪著顏回塘。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顏回塘有理由相信，自己已經死了不下十次了。
    “小鬼，有前輩教給你經驗，你就應該好好地學，而不是對前輩發活，懂嗎？”顏回塘好笑地走進若兒，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腦勺。
    就這麼一個舉動，若兒覺得自己被顏回塘弄糊了。他從來沒有見過有像顏回塘一樣善變的人。明明是一個很狡猾，很壞的人。行為舉止卻很怪。善變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像上一刻對你溫柔，下一刻就對你毒打的那種很齷齪的壞人。
    看著若兒冥思苦想的樣子，顏回塘隻是無奈地笑了笑。“你跟他，當真不像。”沉思中的若兒再次錯過了一句能夠改變他一生的話而不自知。或許，這也就是命也不一定。
    “若兒，你逃出來，該不會是為了躲在一個巷子裏，麵壁思過的吧？”顏回塘惡劣地調笑道。
    “你欠打是吧？”
    ‘你找打是吧’
    一個微笑凝固在了顏回塘的臉上。太過熟悉的話語讓他自己的心亂了。心亂，氣息也亂了。內息在失控的情況下亂串。真氣逆流的痛苦，無法改變那個凝固了的笑容。堅定，癡狂。
    若兒看著如此古怪的顏回塘，直覺不妙。他感覺到顏回塘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具體哪裏不對勁又說不出來。隻感覺好像透過自己看什麼似的。從沒有受到這種注視，但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溜。
    於是，若兒施展飛鷹展翅，非常光榮地，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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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篇文，發展得很慢啊。連偶米自己都覺得慢。唉，偶一定是神經不正常才會想要寫這麼一篇，慢熱的文。
    唉，打心底裏佩服那幾位收藏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