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公子王孫芳樹下,清歌妙舞落花前 第十三章 終見真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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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幻宇醒來,已然過了三天。
一睜眼,便瞧見白茫茫的簾帳,以及,昏倒前還在自己麵前晃著的臉。
唯一的區別是,那張臉映在眼中,卻是看的更加清楚了!
“嚴毓樓?!”反正過來的喬幻宇嗬斥了一聲,便闔了眸,想轉過頭去,卻又認命的再度睜開眼睛,反正,都是給他瞧了去,再遮遮掩掩,也無趣。
方才那一瞬詫異的對視,嚴毓樓已經將那人的容顏瞧得清清楚楚,雖然說在他昏迷之時,他早已將他翻來覆去(?)的瞧了個清楚,可是,這驀然看到他的眼睛,嚴毓樓心中已然止不住驚訝了一把。
看著那認命般轉過頭來的男子,嚴毓樓訕笑一聲,連忙去將他扶坐起來:“幻宇,餓不餓?丹青,吩咐下去,快點做飯。”
喬幻宇將身子往床內挪了挪,臉色有些不自然。
他記得他是昏迷了的,雖然說,在昏迷的最後一刻看見的是眼前這位小王爺,可是……
“這是哪?!”他皺著眉頭,輕抿薄唇。
沒有回答,嚴毓樓卻是驀然怔住了。
前段時日他與喬幻宇相處之時,喬幻宇並不是沒有這樣不舒適的表情,但是,在嚴毓樓看來都是模模糊糊的,卻是從未如此真切的看著,他的一顰一目。
即使是此刻似乎有些不開心的表情,在喬幻宇臉上顯現出來,都別有一番風情。
嚴毓樓一直自詡比女人還漂亮,幾乎沒有人樣貌更能比他。
今日,卻是心甘情願認了栽。
喬幻宇隻是微微皺著眉,他的眉毛不似女子那般細柳如絲,也不似男子英氣瀟灑的劍眉,而是毛茸茸的一串,讓人不禁聯想,若能為他勾勒眉角,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事情。
而那眉下的雙眸,也不似那常見的英俊男子一樣,常人再帥,也不過似嚴毓樓之輩,一雙勾人心魂的桃花眼,一張一闔間,都有著讓人為之傾倒的魅力。
喬幻宇的眼睛,卻是像女子一般,杏眼如星,甚至,比女子的眼睛還好看,圓圓的眼珠,中間一點明亮倒映著清澈人影。
如果,不是那瞳孔中又多了一個小小的,類似瞳孔、或者說,是第二個瞳孔!
喬幻宇這副容顏,真真堪稱傾國又傾城!
雖然,傾國傾城這個詞用在男子身上,似乎不大合理,然後嚴毓樓現在唯一能想到的讚美之詞,也隻有這個了。
“王爺,在下臉上沒有花園,您就算再瞧也瞧不出朵花來。”喬幻宇被那人沉湎的眼神看了許久,到底是臉皮薄,蒼白的臉頰微微泛起桃紅,口氣也不同往日的冰涼,竟然有些郝然!
嚴毓樓剛剛回過神來,便瞧見往日與自己僅隔了一層輕紗,卻還要冷言相對的人,此刻竟然麵露郝色,心中頓時愉快萬分。
俗話說啊,人一得意啊,就容易忘形。
所以,嚴毓樓還沉溺在自己的心情之中,卻沒有瞧見尚還半倚在床頭,僅著了一層褻衣的嚴毓樓,原本有些郝然的表情,漸漸地惱羞成怒……
“嚴毓樓!誰許你帶我住在你府上的!”
許久等不到正暗自走神之人的回答,喬幻宇咬牙切齒的打量了周圍的環境,如此奢侈的房間布景,除了眼前這位淩小王爺,還能有誰?!
他昏迷了幾日?!這幾日醇香閣的事物怎麼處理的?!喬幻宇現在心中滿滿的都是焦急。
掀了錦被便要下床。
回過神來的嚴毓樓連忙過去扶住他:“你先躺著,昏迷了三天,你哪還有力氣打到處跑?”言語中,還頗有一番責備的語氣。
喬幻宇瞪了他一眼,奈何身體也確確實實感到一陣陣的失力,雖不至於連床都下不去,卻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隻得悻悻的人有那人又將自己推回床上,用錦被裹了個嚴實。
“你不要著急啊,聽我慢慢說,那日你與夏家兄妹動武,被夏陽所傷,昏迷了三天三夜,這三日可都是本王寸步不離的照顧你呀,幻宇,有沒有覺得本王人很好呀?”
淡淡瞥過去一眼,喬幻宇看著那個厚著臉皮討要讚揚的男子,心中一陣哭笑不得。
“就算我昏迷了,那麼也該是雪逸在醇香閣照顧我,何須勞累小王爺。”
像是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口氣中的嘲諷,嚴毓樓擺了擺手:“幻宇此言差矣,你是跟在本王身邊手上的,本王怎可棄你於不顧?”
喬幻宇心知自己說不過他,便也就不再多言,隻道:“我的衣裳呢?”
嚴毓樓連忙遞過下人早已準備好的一套幹淨白衣。
雖然萬般不願,但這是在別人的屋簷下,哪有不低頭的道理,喬幻宇還是由著嚴毓樓幫著自己梳洗完畢,下床吃了些飯菜。
“幻宇你也當真對本王放的下心來。”嚴毓樓笑。
喬幻宇對他這話不置一詞,隻另外說道:“勞煩王爺多日的照顧,在下怕是該回醇香閣料理事務了。”
“誒,不用了。”嚴毓樓急急攔下站起來的那人。
微微一笑:“日前玉娘已經來過了,本王將你的情況都告訴她了,玉娘說你盡管在這養傷,各種大小事務,交與她來便好。”
聽聞這話,喬幻宇一陣沉默。
原是——不知再說什麼才好。
自一醒來,他便在擔心,自己的一切,似乎都展開在嚴毓樓麵前了。
若他問起眼睛的事情,問起玉娘……他,該怎麼回答才好?!
嚴毓樓打量了一眼垂頭沉默的嚴毓樓,走到桌邊,斟了兩杯茶,遞到喬幻宇麵前:“喝點茶吧,潤潤口。”
喬幻宇皺眉,卻還是接過,隻輕抿了一口,便放到一邊。
隻等著那人開口。
“幻宇,你盡管放下心來,今日呢,我不會問你玉娘究竟是什麼人,也不會問你夏家兄妹為何要刺殺你,更不會問你,為何夏杳杳叫你‘喬宇’而非‘喬幻宇’。”
平日嬉鬧的語氣,再說完這段話之後,便肅然了。
喬幻宇的心一直很靜,如那杯中茶水,不見絲毫水紋。
他知道,有些事情,終究是要麵對的。
嚴毓樓竟然說出這些話,他喬幻宇,便沒有理由不去麵對。
許久未言,又聽嚴毓樓繼續說道:“今日我隻是想告訴你,你受那一道劍傷的同時,也中了夏家的劇毒——傾豔。”
他看了一眼喬幻宇,發現他卻是靜如止水,麵上沒有絲毫的擔憂。
不禁苦笑,這個人,果然是:越亂,亦越冷靜。
“別擔心,記得我曾說過的話嗎?我會記住你,並且,我會償還與你。我欠你一條命,自然,也會還你一條命。”
他唇角微微揚著,也沒有平息那般耍鬧的模樣,隻是靜靜看著沉思的喬幻宇。
狹長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似是在安慰他一般,又似,在許下什麼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