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室位於走廊的最裏麵一間，顧尹浩在門外伸出手敲了敲，隻聽得一聲渾厚的聲音道：“進來。”
    顧尹浩扭轉門把，與蘇墨走了進去。
    校長坐在椅子上，正拿著電話講這話，語氣很是溫柔，蘇墨挑眉，估計是與妻子之類的講話吧。
    校長看見兩人進來，有些訝異，隨意說了句：“阿浩來了。”便是掛了電話。
    蘇墨聽聞玩味的笑笑，挑挑眉，隻不過由於過長的劉海，並沒有看見蘇墨這個表示勝利的表情。看來，顧尹浩認識並且親密的人該是這個聖英高中的校長了。
    顧尹浩與蘇墨走到一邊的沙發上，校長起身從一旁的小冰箱中取出兩瓶礦泉水放在他們倆的麵前，動作順暢而自然。
    “來辦公事？”校長熟稔的問道。
    正轉開礦泉水瓶蓋的顧尹浩一愣，這才想起似乎剛剛還沒有給蘇墨介紹，是他一時疏忽了，有些懊惱的扁扁嘴，說道：
    “恩，是這樣的，最近我正在調查一起連環殺人案，在現場發現一粒紐扣，經法證科堅定是屬於聖英製服上的紐扣。”
    顧尹浩說完便介紹道：“額……這是我的新同事，蘇墨。這位是我的父親，顧軒。”
    蘇墨挑挑眉，原本因為會隻是叔父什麼的，沒想到會是父親。
    蘇墨伸出手，勾勾嘴角道：“您好。”
    顧軒有些吃驚，倒不是因為這個少年那沙啞的聲音，而是因為這個人竟然對他們之間的關係一點都不驚訝，對這個蘇墨倒是有些好奇了。
    “你好。”到底是年齡放在上麵，顧軒也隻是在心思上轉了轉，便說道：“把紐扣給我看看。”
    顧尹浩從口袋裏掏出那張紐扣的照片，遞了上去。
    顧軒微微皺著眉，看著紐扣。蘇墨在一旁光明正大的打量著，按理說，這個人應該是年過半百了，隻不過皮膚依舊白皙，甚至於眼角根本沒有所謂的皺紋，合身的西裝將顧軒襯托的完美無比，蘇墨皺皺眉，這個人若說是顧尹浩的哥哥也並不會有人懷疑的。
    顧軒對蘇墨肆無忌憚的打量抽了抽嘴角，有些無奈的開玩笑道：“這位小朋友，你這麼看著叔叔，叔叔會害羞的。”
    蘇墨很不客氣的嘴角抽搐，轉移了視線。
    顧軒仿佛是得了什麼獎品，開心的對著顧尹浩眨眨眼睛。
    顧尹浩無語望天，雖然說他對剛剛爸爸那讓蘇墨吃癟的感覺很爽，畢竟這家夥從回國到現在都是讓人吃癟的份，不過，爸爸啊，請維持一下你那知性溫柔的校長形象哪……
    “喏，這粒紐扣是今年最新的一套校服上的，”顧軒為自己的結論微微皺眉：“是為新入學的新生準備的新校服。”
    “那把新生的花名冊讓我帶走吧。”
    顧軒點點頭。拿起電話讓教導處主任把新生的名單那過來。
    “爸，聖英高中在99年時是不是有個高三學生自殺？”
    顧軒一愣，顯然沒有料到顧尹浩換話題換得如此快。
    “是。”顧軒點點頭。這是他教學生涯中唯一一個學生跳崖自殺的，為人師者，自然是記得牢牢的。
    “能講一下那名學生的事情嗎？”一直坐在一邊沒有出聲的蘇墨開口道。
    顧軒沉吟片刻，道：“這位學生叫做高勝，學習成績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常常是全校前三甲，一直到高三，我們都相信這個孩子上清華或者北大都是十拿九穩的事情，高三學生的壓力大這些我們都是知道的，所以在知道他們幾個學生組織去郊外的清揚山爬山時便是沒有阻止，哪想，傳回來的消息竟然是高勝跳崖了。”
    顧軒皺著眉，雙手緊握。想來，對於這個學生，顧軒是打心眼裏悲痛的：“當時接到消息便是立馬趕了過去，隻不過當時警察已經趕到，然後被告知是自殺。”
    不過，雖然隻是短短數語，但是蘇墨卻是抓住了其中的重點，問道：“案發現場是在清揚山？”
    顧軒點點頭：“是啊，這件事這輩子我怕是忘不了的。”
    “爸，你認識這些人嗎？”
    顧尹浩從口袋裏掏出幾張死者的照片，給顧軒辨認。顧軒接過，一手摸著下巴，思索著。正巧，教導主任從敲門進來，將新生的花名冊交給校長。
    “咦？這不是趙樂他們嗎？”教導主任驚奇的說道。
    顧尹浩等人齊齊的看向教導主任，看的教導主任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怪冷的。倒還是顧軒打圓場，說道：“這幾人是我們的學生吧？”
    ——他看著眼熟的緊……
    “是啊，校長不記得了？他們是99屆優秀畢業生啊。”教導主任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當年高勝那件事，和他在一起出去散心的不正是他們？”
    經教導主任這麼一提醒，顧軒正經想起來了，一拍手說道：“我就說他們眼熟呢，原來當年給我打電話說高勝自殺的人就是這個張誌，99屆高三一班的班長。”
    “爸，你說他們是當年和高勝一起出去散心的人？”
    顧軒很確定的點頭，眼睛還帶著那麼一些被懷疑的哀怨。顧尹浩幹咳一聲，示意顧軒注意場合。
    蘇墨與顧尹浩對視一眼，心中隱隱的對高勝跳崖自殺產生了懷疑，蘇墨問道：“當年除了張誌，朱新，趙樂，劉路外還有誰與他們一起？”
    顧軒與教導主人思索片刻，一起搖搖頭，蘇墨皺眉：“是不知道還是沒有？”
    “不知道，當年的事情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吧。”
    “那把99屆的高三一班學生名冊也一齊給我帶走吧。”顧尹浩說道。
    顧軒點點頭，身邊的教導主任很有眼見力立馬回辦公室去取了來。
    “高勝還有沒有什麼親人？”蘇墨總覺得這個案子的起因很有可能是複仇。
    “沒有，至少在我們知道的範圍內是沒有的。高勝這個孩子自小就是父母雙亡，據我們所知是沒有的。”
    “高勝應該是交不起學費的吧？”蘇墨疑惑的問道。
    這個問題倒是顧尹浩給回答了：“聖英高中每年有三個是特招生，全雜費全免，並每年會提供獎學金，但是唯一的條件便是中考全市前十名。”
    顧軒接道：“高勝當年是全市第一。”
    教導主任拿著一個檔案袋敲門走了進來：“校長，這是99年高三一班的學生資料。”
    蘇墨接過，一頁一頁翻看起來。顧尹浩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是站起身，笑道：“謝謝配合，那我們先走了。”
    顧軒點點頭，在顧尹浩快走出門的時候，突然起身說道：“晚上早點回家。”
    顧尹浩揮揮手示意聽到了。教導主任也適時的關門離開。
    顧軒坐在沙發上，對著蘇墨碰都沒碰的礦泉水發著呆，突然像是想起什麼，拿出電話撥了個號碼過去：“蘇墨是不是……你怎麼不早說？……知道了。”
    顧軒收了線，嘟了嘟嘴，繼續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