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年少誌高 年少誌高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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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的市集上,一處頗不起眼的角落裏,蹲著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小孩發長身瘦,半蹲半坐於地上,衣服破舊,且滿身灰塵,正兩眼全神貫注的盯著前麵路上。
大約一盞茶時間後,路上由遠及近的傳來‘咚!咚!咚!’的重物擊地聲。漸漸的從市集西入口走來一個老人。老人手拿拐杖,以杖撐地,是以才有怪聲打破了小孩漸趨寧靜而長遠的思緒。
旁人自然都看出來了,這老人是個瞎子。瞎老頭這時卻向小男孩這邊‘瞄’了一眼。雖說兩眼無神,且又雙目上翻,大半眼白外露,其狀甚恐,但讓見者無不避開。
小孩非但不避開,尚且迎視瞎老頭,兩人就這麼盯著。這情形相當怪異,許多路人引頸遠望,卻也不知何故。
小孩與瞎老頭對視足有半刻方才別開目光,小孩與瞎老頭的較量就這樣以不敵而告終嗎?事實並非如此,小孩心裏暗自在想:就是他了,沒錯,就是他。
瞎老頭也繼續向前走著,就仿佛剛才的事從沒有發生過一般。
慢慢的,瞎老頭進到了市集中心。路上行人皆避而遠之,而地麵上也稍加複雜了些,所以瞎老頭走得很慢,很仔細的以拐杖來引路。常因此而有撞到攤鋪或者背向他的路人,脾氣好的歇斯底裏一聲就算了,差一些的則罵開了,“死瞎子,走路小心點”,“老瞎啊,你要是運氣好說不定會撞上個黃花閨女,運氣不好可別要走進瘋人院去了啊”,“瞎老呀,他不是剛死了個孫女嗎?都活這麼大了,走不動就別出來,省省力氣也許還能多活幾年呢!”
小孩自始自終都在注意著瞎老頭的動向,見老頭入集,便隔五丈跟隨,也進入市集。看到老頭有撞翻東西了,隨後撿起來放好,之後半牽半扶的帶著老人,而對於那些嘲笑老人的各色人等遞去鄙視的淩厲眼神。
說也奇怪,自有小孩陪同後,瞎老頭再也未撞到過任何人和物,非是小孩引路,而是老人有意讓開了,但小孩未曾注意到,而這時,市集上大多數人又都朝小孩投來讚賞的目光,隻是小孩看不到罷了。
時間不是很久,一個小時後,一老一少沿原路出了市集。
在進入的西入口停住,瞎老頭終於發問:“小朋友,你很熱心,也很細心,我隻想再問你一句,你以前可見過我?”
小孩想了想,答:“沒有。”
“那你可聽說過我?”瞎老頭又繼續問。
“也沒有”
“那就是有人同你提起過我了,對吧?”
“是啊,老先生你怎麼知道?”小孩不禁訝異
“那就對了,你想不想跟著我呢?”老道眼瞎心不瞎,早就了然這小孩是個可造之才,遂起憐才之心,即有了收徒弟的打算。
“好啊,我早就想跟你混了”小孩吐語粗俗,卻一臉真誠的看著瞎老頭,雖然瞎老頭看不到。
“嗬嗬,這孩子,”轉而又想:整天在市井中混生活,也著實不易,隻是沾上了一身江湖習氣卻是不好,得要好好修理修理一下了。
一老一少,一前一後,一緩一緊,穿行於一大片竹林道上。
此處就是翠甲天下的蜀南竹海了,奇篁異筠的竹景與富集配套的山水、湖泊、瀑布、崖洞、寺廟、氣象、地質、民居交融,自然生態與曆史人文並重,清風搖曳、竹影婆娑、四季宜遊,是人們回歸自然的遊覽勝地。
行至竹海深處,出現一個更顯幽深的山穀。穀名忘憂穀,穀門用楠竹建成,刻有門聯一副:“萬竿翠竹掃去滾滾紅塵,一溪清流奏出淳淳韻音”。
瞎老頭帶著小孩進到裏麵一座簡陋的竹屋外即停步。瞎老頭問小孩:“呆了這麼久,還不知道小家夥的名字呢,能告訴我嗎?”
“我叫趙搏虎,趙雲的趙,搏鬥的搏,老虎的虎。”小孩立即回答。
“哦,趙搏虎啊,好名字,你年紀還小,就叫你小虎吧,怎麼樣?”瞎老頭一點都沒有倚老賣老的意思,仍舊平實而問。
“好啊,我父母就是這麼叫我的。。。。。。”說到這卻突轉沉默。
瞎老頭會意,知小孩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也不再問。隻是按排了下住處給小虎住,其實簡單收拾了下,原來是他孫女住的地方。
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瞎老頭駐足窗前,思慮良久,忖度:南龍啊南龍,果然不愧是南龍,隻是你既看出此子不凡,何不親自教他呢?難道是見老頭孫女新死,讓我有個人陪著嗎?唉,要真如此,可真是一舉兩得了。。。。。。
小屋中小虎將身子翻來複去的睡不覺,隻覺近來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於是又想起上個月在姥姥家過年的情景。。。。。。
兩個下人在打掃庭院,一時便閑聊起來,“環姐啊,你說少主人真的不是英姑生的嗎?我聽很多人都說,是姑爺從外麵找回來騙老爺高興的,你不覺得少主一點都不像英姑嗎?”
“小翠可別亂說,這事我也聽說了,好像是當年姑爺有個什麼十年之約的,從武當山下來之後少主就有兩三歲了呢,”
“是嗎?不是說英姑天生就不能生育的嗎?我敢肯定,少主是撿回來的。”
。。。。。。
下人們所說的少主這時正站在假山後聽到,正是小名阿虎的趙搏虎,小虎聽說後沉默了很久,細想後也不禁起疑。
回到家後,小虎跟乃父攤牌,直截了當的就問“我媽到底是不是我親媽,隻要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麵對七歲的兒子如此動問,饒是鎮靜如山的北龍趙天楓也一時間呆住,考慮了很久才說:“孩子你記住,英雖然不是你親媽,可她畢竟養了這麼多年了,而且,思儀她我也找過許久,隻是沒有一點線索。。。。。。”
“夠了,我不要聽,我不聽!我媽叫思儀對吧,我要去找她,你們誰也別攔我!”
“小虎,你回來,回來啊。。。。。。”
“走開,走開,你們都是騙子,騙子,我恨你們,放我走,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小虎推不開守門的門衛,隻好回頭朝北龍大聲說。
“放他走吧,走吧,都走吧,我還是我,獨身而來,正該獨身而入往。”北龍向兩守衛揮了揮手,小虎掙脫守衛後,往門外如飛奔去。
稍一轉念間,北龍叫了名屬下,叫他跟著小虎,務必保證其安全找到思儀為止。
小虎自幼就很聰明,利用瘦小身材之便,在一個人多的地方鑽入細縫不見,等跟隨者翻過牆頭,早已失去人蹤,知道北龍脾氣,也不敢回去稟報了,悄悄的離開了。
小虎輾轉流浪,自鄂東晃到了川東,便在一處小集鎮暫時呆下了,其間隻得行乞度日,曆過幾多苦難,直到遇上一位算命先生(南龍),要他在集市角落等瞎老頭,才算稍稍告一段落,而這不過兩月時間,於小虎來說卻是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