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外傳 外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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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龍暗忖,晚上不可生火,也不能總是輸功力給她,這要是來敵人如何是好?已有過前車之鑒的,不能舊病重犯。尋思一會不得法,隻得一咬牙,和衣鑽入被中,右手稍頓了頓,然後擁住思儀,功運全身,將自己體溫流轉到思儀身上,慢慢地,一股暖流彼此連綿,不分你我,漸漸的,兩人都進入夢鄉了。
柔風鄉,山腳。
一半百老者滿頭白發飄舞,巍然屹立,正麵帶煞氣的看著南龍。
南龍肅然卓立,麵對前麵老者問道:“敢問前輩,可是當年‘漠北奇人’韓月老侄兒。”
“小子,很不簡單啦,一眼就識破俺身份。不錯,俺就是韓靖,俺來這隻是要向你討個說法”。
“慢來,慢來,前輩稍候,容我猜上一猜。我看前輩可是在前麵鎮上見到了高瘦矮胖兩人,聽他們講我在這裏扣留了一位年輕女子,可對。”
“呀,全說著了,莫非你當時就在場見了。”老者不再板著臉,轉而頑皮起來。
“這,又哪能難倒我南龍呀。”
“哼,又是一個南龍,你也敢來冒充,待我試試,便知真假。”老者也不招呼,搶步上前攻來,形如鬼魅般飄忽不定。
“砰!”地麵為之一晃,南龍急忙出雙掌相迎,雖使出七成力,但也退後五步方立住腳,伸袖揮開眼前彌漫半空的塵埃,灑然道:“如何,前輩可是覺得胸腑中氣血翻湧,氣息不穩,氣勁若有若無啊!”
“嗯,是有點!難道你小子使什麼陰招了!”老者動功稍試,果然如此。
“不然,不然,想我南龍一生行事光明坦蕩,仰不愧天,俯不怍地,怎能加害前輩。況且前輩功力高深,我也傷得不輕啊。隻是前輩在三日內不可再動武了。”
“不行,咱們再打過,久聞南北雙龍武功蓋世,早想一會,今天正好,先來個一千回合再說。”
“靖叔,靖叔,別打,別打了,那是我夫君。”
“哦,原來是菊丫頭啊!”老者仔細瞅瞅,才認出十年前的小秋菊來,“呀,轉眼都這麼大了,小南龍都懷上了。”
老者回身對南龍道:“你小子是真不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打著你旗號幹盡壞事,哼,進去再跟你細說。”原來一旁的秋菊正拉著他往內走。
“。。。。。。”,三人圍桌而坐,品茶敘舊甚酣。
“原來是嘯天瞞著我了,改天看到他,得好好治治了。”南龍轉視秋菊,“是你弟弟私下處置了,該怎麼辦,你說吧。”
“行了,行了,他也是為你好啊,等他回來再說嘛,先問問靖叔這些年都去哪裏過神仙日子了。”
“哎呀,菊丫頭不提,差點忘了,俺在鎮上還有一女半子等著呢。”語畢,已準備開溜。
“靖叔,你那就請他們來這裏住嘛,雖然這裏不是什麼世外桃源,卻也比外麵太平得多,”秋菊遂作邀請,秋波橫視門口攔住韓靖去路的南龍,意示嘉許。
“這,怎好打擾你們呢?”老者猶豫不決。
“韓叔你就別客氣了,你如想再較武藝,那就在這住下吧,我是不會去外麵的了,準備終老此地嘍。”
“好你個南龍,還是你小子了解俺,好吧,就在這住下了,俺現在去接女兒她們。也怪連年天災,田裏青黃不接,鄉親們都欠收了,俺叔臨死前要求散盡家財來救濟鄉裏。這本不錯,可是卻有人帶頭起哄,鄉親們連一點值錢的東西也沒給俺留下。不得已,這才離鄉背井的,正準備去沿海一帶混口飯吃。”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韓叔你也不必多想,就在這安心住下,哥嫂住哪,我去接來就是。”
“不必了,還是俺去吧,再說你也不認識他們。”相互道別後,隻見老者一溜煙已失蹤影。遠遠飄來一句:“俺說了一定算數”,聲清音洪,如在眼前一般。
武當後山,天風洞府,天已大亮。
思儀實已醒來,隻是抱住北龍不放。不得已,北龍點了她穴脈,便其昏迷過去。
走出洞府,猶如兩世為人一般。雖然北龍不太了解男女情事,但一直深愛著柳英姑娘,直至今日,仍未敢忘。不論柳英昏睡多久,此心至死不渝。然而昨夜之事,卻深感有負柳英,雖說兩人隻同床而臥,並無苟且之事發生,思索再三,心仍甚惶愧。
這日上午,北龍要去獵狐。交給思儀一支玉笛,告訴她上麵暗藏機關,教她如何使用,“若遇情況,可按下機關,我即速回。”
言罷,匆匆而去,未再多語,似乎不願與思儀多說。
思儀倍感愁悶,望著北龍遠去的背影漸漸地消沒無蹤,呆立許久,就如那望夫石一般。轉而低首,看到北龍給她的玉笛,又不禁笑了,欣喜的笑了。
南龍在府中等啊等,一夜未曾合眼,也不見韓靖一家人到來。眼見得已是次日早上,正尋思要不要去鎮上一探究竟時,聽到遠處傳來長嘯之音,遂也長嘯相和,出屋而迎接。
“韓叔啊,你可讓我好等啊,看我現在眼睛堪比熊貓眼了,”仔細看去,確是有點。。。。。。
韓靖帶著一雙男女正快步趕來,那對男女自然是她女兒兩口了,女子懷中尚抱有一個兩歲大的嬰兒。
奔至麵前,韓靖先介紹道:“這是半子林長治,女兒金鳳和三歲的小外甥傲天。不好意思啊,她們商量了一夜才作決定的。”
一行人入內稍坐,相談融洽,自不待言。
待到日暮將臨之際,北龍才步履艱難的返回。仔細一瞧,卻看到原來還拖著一隻一米多長的雪白色狐狸,足有一百多斤。想來是北龍捕獲它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而又經很遠的地方挪到此地,自是相當辛苦。
北龍一邊熟練的剝下狐皮,一邊向思儀介紹狐狸的各項功用。“這是極罕見的蒼狐,狐中上品,它的皮用來作衣物,可阻擋嚴寒。。。。。。
“哦,是給我作衣服用的嗎?那,我太高興了。”
“是給你的不錯,但不是作衣服,而是作被子,也不知是誰昨晚上一直叫冷叫個不停。”
“那也好啊。那這狐狸肉能吃嗎?”
“你有沒聞過狐臭啊,那可是臭聞十裏呀,你還想吃狐肉嗎?”
“嗯,別說得那麼惡心,隻要你北龍敢吃,我,我就敢吃。”心裏在想:誰怕誰啊,哼。
“我來收拾下吧,”北龍說完便進去洞裏,思儀跟在北龍後麵走,在一個廢棄的雜屋中,思儀竟發現是一個廢棄的廚房,便要求北龍收拾一下,她來做飯,北龍一聽,比見到這隻老蒼狐還驚奇,“怎麼,不相信本姑娘的手藝,那你等著瞧吧。”
於是,北龍也不知以什麼方式叫來位老頭,然後叫他去購置下廚用品。
柔風鄉,飛龍山莊中。
這幾日,南龍見韓靖的小外甥長得非同一般,而南龍何許人也,長於相術,自然看出林傲天這小家夥不同凡響,譚斷言:二十年後,此子將超過他今日的成就。
每日裏,南龍便逗弄小子,教這教那,以此為樂。眼見得秋菊臨產在即,遂跟韓靖提過娃娃親一事,也大有收為幹兒子的打算,隻是秋菊不同意了。
時間過去一個半時辰了,北龍剛不耐煩之時,卻從小廚房中傳出陣陣肉香,讓人回味悠長。北龍正餓呢,急衝入洞,看看已弄好了一個菜,伸手便去抓著要吃,猛然間有一隻鐵勺橫裏擊來,北龍不得已而放手,不好意思的說:“這味道太誘人了,下次不敢了,不敢了,嘿嘿。”
到了吃的時候,便聊了起來。北龍雖然不會做,但卻博學多才,講了如何如何會做得更好,不過已經很不錯了,看著石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禁食指大動,於是又勾起了食欲,你想啊,近十年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能不與思儀套近乎。所以趕緊說著好話,唯恐思儀就這樣走了,那可就吃不到如此美味了。
就這樣,思儀以一頓美食征服了北龍,漸漸地走進北龍那封閉已久的心海深處。兩人也開始無話不談起來。慢慢的,又從日常生活,談到古今趣事,談到謎聯猜射,互相答來問往,樂此不疲。
算算,一周時間過去了。這天,北龍突然變得沉默起來。等劉英醒來。隻說了一句話,便進去放置寒玉床的大洞中沒有出來。
北龍一直坐在玉床邊沿,動都沒動一下,仿佛雕塑一般。
終於,也不知等了多久,似乎是半個時辰,又好像是一個世紀,劉英身子稍動了動。櫻唇微張,口呼要水,北龍忽的一聲就不見了,轉眼又回到床前,手上端來一碗山裏的泉水。北龍慢慢的,小心的喂著劉英喝,那情形,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
劉英好了些後,兩人四目交投,竟久久無話可說。良久,還是劉英開口相詢:“好像多了個客人呢,是誰呀。”
“是,是一個女子,因逃難到這,被我救下,暫時在這住下了。。。。。。”
北龍以目相詢,問她要不要見她,或者是趕其走。
劉英看出了些什麼,但不明言,“我很想見識一下,城裏的富家小姐,卻還燒得一手好菜,我也要學一學。”
劉英見了思儀,兩女互瞧對方,目不轉睛的注視很久,正當北龍以為不妙的時候,二人卻握住了手,相互問好,虛寒問暖起來。二人手拉手的自去小廚房密談了,倒把北龍扔到一邊。北龍感懷不已:還是南龍弟妙言,這女人果然在有些時候是不可以常理度之的。
劉英想學做菜,但怎麼也學不會,思儀勸說這一時半會的當然沒那麼快了。
劉英暫時不作它想,便對思儀言道:“你想不想知道我跟北龍以前的故事。”
“想,當然想啊,你們可是比南龍還要神秘的人物,好姐姐,你就講給我聽吧”
"這事要從十年前說起了。那時兵荒馬亂的,而我即將被賣入妓院的時候,北龍把我救下,楓說我很像他一個遠房親人。我當時沒有落腳的地方。我就自願跟在楓身邊,起初楓不跟我多說話,也不怎麼理睬我。直到後來。。。。。。
"後來我生了一場怪病,即將離去之時,楓終於說出了心裏話。我也不久於人世,楓到處求醫問道,希望能治好我的怪病。最後,他為了一個神奇妙方,去跟南龍決鬥,結果,你知道的,楓敗了,而且敗得很慘。可是南龍沒怪罪楓,反而幫忙去找藥。費盡心力後,也隻是讓我一個月中醒兩天而已,雖隻兩天,對我來說,卻勝過兩年,二十年
"但是,活著又有什麼用?我家數代以來都是生女無後,生男風流。族中流傳生下女子必是絕陰女,是不可能繁育後代的。所以爹媽都不同意這門婚事,而趙家知道這事,自然也是極力反對了。於是我們蒙南龍相請,隱居在這裏。
"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很希望為楓延續香火的,可是現在卻無能為力。。。。。。"
劉英循思再三,終於下了一個決定,對思儀說道:我見你也是愛著楓的,對不對,如此便好,現在我請求你一件事,你必須答應我才起。"說話的同時速跪於地,任思儀用力也是無用。
"好好好,隻要我眼下辦得到的事一定盡力。姐姐你先起來再說"
劉英湊近思儀耳邊細語幾句,隻見思儀臉色瞬間大變。連說不行。劉英見此,說道:"算我看錯了你這個妹妹,我與楓相守至今,卻不能為他分憂,我還不如死了倒好。"
思儀聞聽,知道不答應是不行了,況且她已是確定愛上了北龍的,如何能舍呢?就為英做點事吧,就算最後不能在一起,又如何呢
飛龍山莊中,正敲鑼打鼓,熱鬧非凡,一派歡天喜地。
原來是譚師傅妻秋菊生下女兒了,夫婦兩好不高興,遂大擺慶宴,以賀生時。
看著女兒生處晶瑩剔透,嬌小可愛,當當即取名為晶晶,譚晶晶這個日後古靈精怪的公主便告誕生了。
也就在這天,譚師傅把韓老頭的小外甥林傲天收為記名弟子了,為何是記名,而不是正式的呢?這就不是本書所要講的了,後當續述
三天以後,譚派人送了美酒前往武當,作為誕女慶生的小禮。
劉英又沉睡過去,思儀雖然答應了,但說還要考慮才行。
思儀暗想,如果北龍一點都不喜歡自己,那該怎樣呢?
思儀把北龍約到山頂,然後問北龍,"請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思儀等了許久不見到回應,思及北龍與劉英的前情往事,悲從中來,不覺淒然道:"你告訴我,告訴我啊,哪怕是一點點,點點的喜歡。。。。。。"後麵已是語不成句了。
"我,我已經有了劉英,此生再無它求,我們很恩愛,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了,隻是生得晚,生得晚,你還是有些喜歡我的,嗬嗬,我很高興,很高興。。。。。。"笑不似笑,哭不像哭
這時,突然飛來一石,擊向思儀,北龍由於相隔較遠,救援不及,但憑著聽風辨位之術可知,此石並不能致命。所以反撲向石擊來的方向,隻聽啊喲一聲長長的尖叫過後,便無聲息。而這時,思儀因躲避來石,身向後倒,翻往懸崖下了。
北龍直奔而至,跟著一躍而下,伸右手抓住下落的思儀,讓她抓緊自己的腰帶,然後以手插入山壁,左右互換,眨眼間已至峰頂。
思儀看著北龍因為救她而受傷的雙手,心疼不已,回洞後,堅持幫北龍清洗包紮了(自幼便與老爸學的)
此後的幾天裏,兩人間感覺很微妙,都很少說話了,卻是不知為何,往往一個眼神就能讓對方明白所要表達了意思。。。。。。。
又是兩周過去,劉英還是如期醒來了。
剛好,南龍差人送來的美酒因為延誤時間也送到了天風洞中。
武當後山,天風洞府。
仿佛是感應到那邊南龍那邊喜氣一般,北龍遙祝的同時,卻又覺不安,於是,也不管那麼多,拿出一壇酒開了封泥,便隻是一個勁的猛喝。劉英見到,心想正合心意,與思儀二人也在旁作陪,三人共飲,直到最後都爛醉如泥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