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一章 合奏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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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微涼如水,將漂白的月光盡數灑在地上。我倚著柱子,望著月亮發呆。心裏尋思著:也不知道當初李太白是咋想的,他咋就那詩情畫意,把一月亮描繪的活靈活現呢?唉,他再怎麼失意,至少還能寄情於酒,激情於詩詞。而我呢?寫詩吧,平平仄仄都分不清;作畫吧,墨水到了紙上立馬花了;下棋吧,一看黑白棋子我頭都大了。而箏……。我以後怕是不會再彈了。木軒說的沒錯,我的確缺少一顆充滿活力的心。不能將所有的感情放在箏上,既然如此,倒不如不彈。本來,箏,便不是我的最愛。它所代表的,就是我對過去的緬懷。每次一彈起它,我的心便想起了那些令我難以忘懷的人。嗬嗬,我還真是無聊啊。大半夜不睡覺,倚著柱子胡思亂想。
    眼睛有些酸痛,我便打算回屋睡會。手剛剛觸到門,便聽到很細微的笛聲。雖然很微弱,但是我確定,那一定是笛聲。而且,是很淒婉的笛聲。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我便尋著笛聲,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循著聲音,我來到後宮深處。那裏有一個影子,靜靜地佇立著。好似雕像般,一動不動。若不是他在吹奏笛子,我幾乎以為他是尊石像了。看不出來,他竟會吹笛。以前,我怎麼沒發現呢?
    “誰?!“他突然警覺的停了下來,厲聲問道。
    待看清來人是我後,他才鎮定下來:“原來是夜姑娘啊,是不是我打擾到你休息了?對不起,我馬上走。”
    說著,便要離開。
    梓穹,幾年不見,你還是那麼憨厚。再說了,我有那麼可怕嗎?嚇得你,一看見我就要走?
    “是夜闌有些失眠,偶然間聽到這笛聲便尋來看看。沒想到,這奏笛之人卻要被我嚇跑了!”我輕笑著打趣。
    梓穹一聽,知道我是捉弄他。麵上便是一紅,倒有些慌了手腳。
    捉弄夠了,我便正了正臉色:“若不嫌棄,你就叫我的名字好了。我呢,也直呼你的名字。可好?”
    “啊………那……。我以後就叫你夜闌了。”梓穹收起了尷尬,恢複了往常的冷靜。
    我看梓穹將笛子收入袖中,便問:“再過幾天就到‘七夕宴’了,到時你會吹奏嗎?”
    梓穹的動作一頓,隨後便說:“我這些不過是雕蟲小技,難登大雅之堂的。”
    “怎麼會,你剛剛吹的真的很動聽。我就是被的笛音給吸引了,你要相信自己。”我不想看他這樣妄自菲薄,便勸說道。
    “是嗎?其實我……………算了。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梓穹像是想說什麼,但還是轉移了話題。
    我看看天色的確很晚,便點點頭。梓穹像是有什麼心事,我還是不要打攪的好。
    “那,我就先走了,再見。”我拖著有些沉重的步子離開了這裏。
    待到了轉角處時,我微微側首。月亮已經隱去了,梓穹整個身子幾乎湮滅在黑暗之中。我有些恍神,看來,他是在懷念什麼人吧。因為剛剛的笛聲,充滿了淒楚哀怨之情。像是想留住些什麼,但最終沒有留住的惋惜。
    我回過頭,慢慢走回了屬於我的房間。卻錯過了,梓穹注視著我背影的目光中那散不開的疑惑。
    如果我當初回了頭,或許之後的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了。如果我問清梓穹的心事,或許之後我便能救回他的命………。
    可是時間是不可逆的,有些事情既然注定,就一定會發生。不管這件事,是好,是壞。痛苦的,永遠是旁觀者。
    “七夕宴”上
    又逢七夕,在我身邊的人卻換了又換。以前是曾經很信任的朋友,而現在是再次把我當棋子的木軒。說起木軒,我隻能無奈的端起手邊的酒杯,輕輕囁嚐。
    那日木軒把我帶回宮中,倒是沒怎麼為難我。可是我一個孤身女子呆在宮裏,若沒有名分這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的。誰知他嫌麻煩便說:“那就當名女官吧,掌管後宮樂器。”此話一出,後宮定是有所不服。可是木軒畢竟是一國之主,所以他說的話就是聖旨,沒人敢違抗。而我這個女官的名銜也算是確定了,不過最近我倒是清閑得很。對外界的說辭是:重傷未愈,需要靜養。
    嗬嗬,想到這我就想笑。說白了,就是我承認自己一無是處,沒本事。而這‘七夕宴’上定是會有不少妃嬪借機獻藝,以謀聖寵。這樣一來,怕是清閑不了了。而挑釁者,應該也少不了………。
    “陛下,扶月願為陛下獻上一曲。”果然,最愛出風頭的還是她。
    扶月,這麼些時日沒見你,你倒還是沒變。隻不過你想寵冠後宮,還要問問座上那些妃嬪吧。
    木軒微微頷首,算是答應了。
    隻是,事情看來並不是很順利呢。我將酒杯放在桌上,又添了一杯。
    “噔!噔!噔!”琴弦連斷三根,扶月的臉也刹那間變得慘白。
    看來,有人已經實現就動手了呢。不過下手的人倒是聰明得緊,明明割了琴弦,卻沒被扶月發現。看來,是想讓她當眾出醜了。
    “扶月技藝不佳,擾了陛下的興,還望陛下恕罪。”扶月不慌不忙的的半跪在地,看樣子,倒像是早有準備。
    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眉頭皺了皺,看來,事情不簡單了。
    “既然如此,不知誰願再獻奏一曲呢?”木軒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向我這邊。
    而扶月也趁機說:“夜姑娘是新上任的女官,掌管後宮樂音。想必,一定是精通各種樂器。不如,請夜姑娘為大家演奏一曲。”
    扶月啊扶月,你倒是不笨。這讓我開始懷疑,那斷了的琴弦是不是你自己割的?不過,我倒是稍稍有些意外呢………。
    “既然如此,夜闌,不如…………”
    “啟稟陛下,夜姑娘不是重傷未愈嗎?又怎麼能彈奏樂器,為大家助興呢?”
    座位在木軒右下方的一名女子朱唇輕啟,像是為我抱不平。
    我這才注意到她,隻是這一看,我倒是吃驚不小。因為那人竟跟木軒長得有六分相似,想來,應該是他的親戚。不過……………。與我何幹?
    “夜姑娘,你意下如何?”木軒貌似很仗義的說。
    “陛下,既然如此,夜闌就獻醜了。不過,可否向陛下要一個人?”我微微欠身。
    “是誰?”
    “陛下的貼身侍衛,梓穹。懇請陛下,允許他為夜闌伴奏。”我的話說得夠委婉了吧,所以梓穹,你千萬別推脫啊。
    “哦,梓穹?”木軒像是不知道梓穹會吹笛一樣。
    “是,望陛下應允。”木軒,事情是你挑的,你得給我個台階下吧。
    “準了。”他點了點頭,倒像是給了我多大的恩惠一樣。
    梓穹看起來臉色不是很好,但皇命難違,他還是拿了笛子,準備幫我伴奏。
    我又要了八個酒杯分別斟上分量不同的酒。我走到梓穹身邊,輕柔的說:“我希望,再聽一次那晚的笛聲。”
    梓穹聽後,眼中有什麼閃現。但,我沒再多看。
    其實,我心裏也沒底。畢竟,合奏也是第一次。
    我執著玉著,輕巧著酒杯。試了試音色,倒是高低有致,很是悅耳。
    “今天是七夕,所以這曲《天邊的眷戀》,恰好可以為牛郎與織女間的真情做點襯。”
    我向梓穹點頭,示意他開始吹奏。
    我清了清嗓子,將早就爛熟於心的曲子淺唱起來:
    “天上人間昨日別年
    流逝的經過的越來越遠
    但隻有你的臉清晰得越明顯
    不覺中勝過了時間
    楓葉正紅飛雁又南遷
    百轉千結的是眷戀
    多少個日夜輾轉不成眠
    終有一天心願都實現
    纏綿望不穿還記得那誓言
    相信有最後的圓滿
    陪你去天邊經曆過久久磨難
    放眼天下信念不變
    記得昨日不想的秋天
    朝朝暮暮在浮現
    這一世情劫再不會擱淺
    總有一刻魂夢裏向前
    纏綿望不穿還記得那誓言
    相信有最後的圓滿
    陪你去天邊經曆過久久磨難
    放眼天下信念不變
    命運輪回轉聽見了那彼岸
    是又有遠去的呼喚
    前塵一刻醒
    踏過了萬水千山
    歸來時盼相守相伴”
    這曲子以前聽金莎唱時,覺得很哀傷。現在換做自己當著這麼多人吟唱,倒是在哀傷中覺出一絲滿足。至少這曲子中,還有戀人忠誠相處。可是我卻
    想到這,我看了看梓穹。他眼中的愁,散了又聚,聚了又散。不夠至少,他眼中還有愁。這就明,他心中還有所牽掛。不像隱身在石柱之後的夜chen,眼中沒有一絲情緒。以我現在這個角度,能夠很清楚的看到他。雖然看不清他的麵容,但是我能感覺得到,周身散發出一股很濃的殺意。那股殺意,令我心顫。
    當我在將目光轉向他時,卻發現他見了。走了嗎?以前的你,不會一聲不吭的就離開的。而現在,你竟要如此嗎?
    一曲完畢,並沒有什麼動靜。大家很安靜,隻是木軒看起來略有些失神。
    “陛下?”我試著叫了一聲。
    “嗯?曲子譜得很好,有賞。”木軒恢複笑顏,允了些獎賞。
    事後,我才知道,那晚用的杯子是先皇所用。雖然不知道木軒讓我用它們是何意,但我覺得,他應該是別有用意。
    很久之後,我都會記起這個晚上的合奏…………
    笛奏,哀傷抑鬱。以泠泠之音相輔,舒緩情愫。所以,我覺得梓穹應該是竭力壓抑些什麼。至於到底是什麼,我,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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