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變奏十六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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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的食堂餐廳。
可能是雙休日的關係,即使是午餐時間,餐廳中也沒有幾桌在吃飯的學生,不過,其中一個圓桌上坐了三個在全校赫赫有名的風雲人物,外加兩個大美女,所以幾乎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這桌。顯然,除了歐陽、日東和白蘭,王依如和呂子毅也已經赫然在座。
呂子毅,也算是物理係二年級的高才生,不算是個書呆子,物理係的籃球中鋒,院際的籃球賽中也經常與歐陽和日東交手,否則日東他們也不會知道他“驢子”的諢號。可能是家裏財富殷實,“驢子”全身的行頭加在一起不會少於五位數,雖然有點小胖,但整體來說還算英俊。現在的呂子毅就象是主人一樣,準備負責全部的點菜。這個呂子毅就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似的,硬要請客這頓飯,歐陽三人也當作卻之不恭了。
一本破舊不堪的菜單在呂子毅的手中不停地前後翻閱著,最貴的菜也沒有超過二十五元的。呂子毅實在是一個臭要麵子的人,他不好意思點這麼便宜的菜,就把菜單交給王依如,王依如又哪裏會點菜,最後還是交給歐陽三人來點,當然最後的買單還是要由他來。
“你們點吧,愛吃什麼就點什麼,這裏都是些家常菜。”
“好吧,那就我來點咯,哈哈,驢子,放心,不會把你吃窮的。”歐陽奕楓看穿了呂子毅的心思,饑腸轆轆時分,他恨透了呂子毅還要浪費他們的吃飯時間。
“服務員,點菜!”歐陽奕楓竟然拋開了菜單,隨口準備點菜。“白斬雞,醬牛肉,拌黃瓜,香菜幹絲,皮蛋豆腐,好,五個冷菜。番茄炒蛋,芹菜肉絲,糖醋小排,糟溜魚片,回鍋肉,再拿個羊肉煲吧,恩,差不多了,謝謝,再五碗飯,冷菜盡快上吧,餓死了!”
歐陽奕楓幾乎是一口氣背完了菜名,都看得其餘四人兩眼發直了,一時沒了反映,“怎麼?還不夠?要不要再點?”
“嗬嗬,夠了,再多就吃不完了。”陳日東從雲霧中回到當下,阻止了歐陽的瘋狂行為,“小子,對這裏的菜很熟嘛?!”
“那是,你一天到晚藏在實驗室不陪我吃飯,我隻能來這裏吃飯咯,這裏味道最好的幾個菜名都在我這裏呢!”歐陽奕楓拍了拍結實的胸膛,“現在好了,談上戀愛了,我的孤獨食堂夢還得繼續啊,可憐的歐陽!”歐陽奕楓開始一個人自憐自艾起來,直到日東手裏的筷子敲上歐陽的頭。
“小子,好了啊,最多以後我們帶上你咯,少不了你一碗飯的!”這話倒是心裏話,陳日東對這個兄弟可是不能委屈的。
“啊,怎麼這樣啊?人家小兩口談戀愛,你還要在其中做電燈泡啊!?”一旁的王依如已經忍了很久,總算是找到說話的機會了。
“你多幸福啊,傍到我們‘驢子’這個大款,我就可憐了,一個窮學生,沒人照顧,人家可憐我,給我一碗飯吃還有人出來剝奪,你這女人好狠的心啊!驢子啊,這個女人心狠如蛇蠍,我看啊,還是休了她吧,歐陽我幫你物色個更好的吧?”
可憐的王依如的一句話換來歐陽的一陣奚落,話語權一交出就再也收不回,隻能噘著個小嘴向身邊的子毅撒嬌。當然也僅僅是撒嬌而已,在冷菜上台以後,基本就隻有輕微的吃飯聲了。
餓了,是應該吃飯了,飯是可以塞住嘴的。歐陽奕楓點的菜還真是好味道,基本上,在後一道菜上來前,前一個菜就已經底朝天了。
“白蘭,飽了嗎?難得來我們江大,可不能餓肚子的哦!”飯畢,歐陽奕楓用左手擋著嘴,用牙簽剔了剔牙縫的菜屑,還不忘問白蘭意見。
“飽了嗎,蘭?”陳日東遞了張紙巾給白蘭。
“當然飽了,你們江大的菜還真好吃。”
“是的,是的,好像是比我們美院的好吃,白蘭,我們以後經常來吧?”王依如高興得忘乎所以。
“好啊,白蘭,經常來吧,日東會高興死的!”歐陽在一旁不停地應和。
陳日東轉頭,兩人不需言語,眼神已經足夠交流出各自的答案,台麵下緊握的一雙手就是證明。
“哎呀,歐陽,快兩點了,你定的是什麼時候打球啊?”一頓飯因為太過美味,讓時間在無意中匆忙飛逝,陳日東突然從中驚醒。
“你們還要打球啊?”呂子毅聽到打球,很有興趣的樣子。
“是啊,驢子也一起來玩吧?三點,在籃球場。”
“暈,時間不多了。”陳日東有點擔心,因為本來說好要陪白蘭逛校園的。
“這樣吧,我們回日東寢室休息會,時間不多,去聊聊天好了,然後我們去看你們打球咯。”白蘭倒是體貼得很。
“那沒時間逛校園了啊?”
“沒事,又不是以後不來了。”白蘭很開心,因為日東總是記得答應她的事。
“恩,那好吧,你們先去日東那邊,我和依如要回一下我的宿舍,順便換好衣服。”呂子毅牽著王依如的小手,先行離開了食堂。
下午三點,江大籃球場上,七個人。
歐陽奕楓、陳日東、呂子毅已經在場上,另外三人是:身材魁梧的壯漢是建築係的楊雲,小個戴眼鏡的是物理係的張逸文,黑黑的瘦高個是計算機係的李曉軒。還有一個是替補,因為呂子毅是意外而來的成員,所以記分牌那邊那個身材勻稱的帥哥黃少軍就主動請纓說幫著記分。歐陽奕楓、陳日東、楊雲和李曉軒穿著相同的籃球服,胸前印著江大字樣以及不同的編號,歐陽是一號,陳日東是二號,楊雲是六號,李曉軒是十一號。
周圍的看台上已經圍滿了人,聽說歐陽奕楓和陳日東招了一群帥哥在這裏打籃球,全校的女生都好像被發動起來一樣,從兩點半開始就已經在這裏聚集了。白蘭和王依如雖然晚到些,但是她們的尊貴身份給了她們特權,在全場人的指指點點和議論紛紛裏,在最接近場子的座位上安坐,就等比賽的開始了。
七個人都是各學院籃球隊的成員,四人還是校隊的中堅,雖然在不同的學院學習,但是平時經常在一起打比賽。三年來,彼此之間因為籃球結緣,從對手變成了朋友。這段日子以來,歐陽奕楓和陳日東都很忙,所以兄弟們好久沒有一起玩了。在暑假來臨前,這應該是最後的機會了。
“今天你們想怎麼分配啊?”歐陽奕楓問。
“抽簽?”呂子毅提議。
“嗬嗬,我們這六個人還抽啥簽啊!就你們三個帥哥,我們三個醜男咯。”粗獷的楊大個否決了這個提議,他覺得自己的想法更好玩。
“也是啊,根本就是一個王子隊與野獸隊嘛,你們輸了,看台上那兩個漂亮的女同學就歸我們了哦,哈哈哈……”李曉軒瞟了一眼看台上的白蘭和王依如,竟然還色色地開起了玩笑。
“找死啊,臭小子!”李曉軒還沒笑完,歐陽奕楓一個拳頭就已經迎上,當然拳頭是沒什麼力量的。
比賽開始了,張逸文開球,把球傳給了楊雲,楊雲快速運球到籃下,陳日東緊逼,楊雲隻得傳給李曉軒,李曉軒眼看無法突圍,隻得勉為其難地在三分線附近急停跳投,球彈筐而出,可惜沒進。歐陽奕楓搶到籃板,把球傳給三分線處的呂子毅,李曉軒卡位很成功,呂子毅無法出手,把球倒給陳日東,日東傳給內線的歐陽奕楓,歐陽巧妙地晃過楊雲,上籃,得分……
注定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比賽,不要說陳日東和歐陽奕楓是強強聯手,再加上陳日東和呂子毅都是為自己的麵子而戰,野獸隊的三名隊員是根本沒有贏球希望的。黃少軍的記分變得毫無意義,隻要場上六人中有人想休息,他就上場,等到下一個累了,剛休息完的那個再頂上,最後兩個隊,王子不再是王子,野獸也就不再是野獸了。
不過,看帥哥打球總是養眼的,汗水浸濕了帥哥的衣衫,男性荷爾蒙在空氣中盡情地擴散,看台上的女生象著了魔似地尖叫。一場沒有輸贏的比賽,看台上看球的女生們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鼓掌聲,叫好聲,加油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最受歡迎的當然還是歐陽和陳日東,呂子毅的呼聲倒是也不少。另外四個人倒是無所謂,偶爾的一聲叫好,反而可以變成一劑強心針,各種花式動作不停地變換賣弄。
白蘭和王依如早已笑得不能自已,當然有佩服自己男朋友球技的成分,但是更多的是一種優越感,聽到滿場都在喊著自己愛人的名字,自我感覺簡直已到爆棚。在陳日東下來休息的時間裏,白蘭殷勤地為他擦汗遞水,羨煞旁人。
“怎麼樣,蘭,我的人氣不錯吧?”陳日東難得地那麼自信,自信得有點霸道。
“切,少來,看來我以後要把你看看緊了,免得你被這些女粉絲搶走了。”白蘭原來還是有一絲危機感存在的,白蘭的撒嬌惹得日東一臉的無辜。
兩個半小時後,每個人都已經筋疲力盡,這暑假前的最後一次“比賽”就此結束。
剛打完球的七個男人心滿意足地走到場邊,白蘭和王依如還真夠體貼,後勤工作做得十分到位,每個人手中一瓶飲料,竟然還有小點心充饑。
“日東啊,接下來怎麼安排,帶嫂夫人一起去撮一頓?”楊雲看來對於難得的相聚還意猶未盡。
“好啊,你們幾個快回去洗個澡吧,六點半我們在校門口集合,一起出去吃飯吧,我們確實是好久沒聚聚了。”陳日東建議一起晚餐。
“也是啊,好吧,我們大家都抓緊時間吧。”楊雲很讚成這個提議。
“哈哈,好像你們幾位都有女朋友的吧,都帶著啊!”歐陽奕楓插上了一句。
“切,我們幾個可沒那麼好的福分,女朋友都在娘胎裏沒出來呢,哈哈哈。”李曉軒算是一句話拒絕了歐陽的邀請。
“好吧,反正有就帶上咯,今天我請客,不來就虧了哦。”歐陽奕楓的這句話倒是充滿了誘惑的。
“哦,不錯,不錯,哈哈哈。”勇士們都各回各家,洗澡換衣去了。
看台在比賽結束後就已經人去台空了,偌大個運動館留下的就是這幾個好朋友的嬉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