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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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為了找洛爵,一個星期以前幾乎像瘋了一樣,而一個星期之後,葉秋水卻收回了所有的搜救人員,對夏謙的攻擊也停止,一切似乎恢複平靜,隻有夏謙被爆料的事隻是需要時間讓人們去遺忘而已。
可是奇怪的是,葉秋水雖然停止了對洛爵的搜救,卻開始對洛爵原來的管家寒西發布通碟,讓他盡快起程回澳州,蘇燃希不禁疑惑了,難道親生孫子的命還比不上一個管家是否要回澳州麼?
寒西自從知道洛爵掉下懸崖之後,每天都在懸底與搜救人員一起尋找洛爵,搜救人員隻在懸底找了一個星期,董事長便撤銷了命令,連洛夜的專職醫生威廉也被留下來,繼續勸說寒西回澳州。寒西直接把每天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他身後的威廉當成空氣,從他身邊走過時也是目不斜視的,威廉說的話全當成沒聽見,任憑威廉口舌說幹了寒西也不作回應。
威廉來中國的目的原本就是要帶回與洛夜有相同血型的洛爵,為他捐贈骨髓,一旦確定洛爵的血型就要立即飛往澳州,而現在威廉卻被留下來,不用回去,以葉秋水的做事原則和手段,寒西不難想到,葉秋水一定是已經找到了另一個與洛夜血型相同的捐贈者,所以才停止對洛爵的搜救,也許是連手術都已經完成了,所以才不急著讓威廉回澳州。
寒西在懸底已經找了快半個月,每個地方他來來回回不知道找了多少遍,可是卻連洛爵的一片衣角都沒有,就好像洛爵從來沒有掉下這個懸崖一樣,寒西寒怕找到洛爵的屍體,但更害怕這樣一直下去什麼都找不到,若是什麼都找不到,有可能是已經被野獸吃了,每次隻要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寒西的心便不受控製的顫抖,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握住整顆心髒然後慢慢的收緊,將血液從髒器裏一滴一滴的擠出來,比淩遲還要痛不欲生的感受。
當寒西再次伸手去握住那株上麵早沾了他血的荊棘時,威廉受不了的一把把瘦得不成人形已經虛弱不堪的寒西抱到胸前,聲音壓抑著又像是勸說又像是訓斥的對他說:“夠了,已經夠了,這些地方我跟你來了無數遍,每個地方你都找遍了,沒有,你知道的沒有,你還準備這樣找多久,要直到把你累垮你才願意停下來嗎?”
寒西木然的被威廉抱著,過了一會兒見威廉還不放開他,便開始掙紮,威廉感覺到他的掙紮,用力抱得更緊,但又不敢太用力怕傷到寒西,寒西基本上都沒有吃任何東西,全都是威廉逼著他吃他才吃一點,然後又繼續找洛爵,身體早就已經快透支了,所以就算威廉沒有使多大的力,但以現在寒西的身體狀況也根本掙脫不了。
寒西掙脫不開威廉禁錮著他的手臂,便小聲的哀求:“求求你放開我,求你了,我要找洛爵,沒有找到他之前我都要一直找他,所以,求你了,放開我好不好。”
“找不到了,你為什麼不願相信,你知道也許真的找不到了,可是你為什麼還不停下來,你這樣除了把你自己搞垮還有用麼?”威廉小聲的哄著停止了掙紮卻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跟他說話的寒西。
寒西猜測得沒錯,洛爵從莊園出去他就知道,而且還派了人跟著,所以當洛爵掉下懸崖之後,他先寒西一步知道,當他告訴寒西時,寒西什麼都不管的便衝出莊園,來到崖底之後就一直不停的在找洛爵。
任何人隻要看過這個懸崖的高度,就知道任何人掉下來除非是有奇跡發生不然絕對不會有生還的可能,但是寒西卻一直堅持要找到洛爵,就連董事長發來通牒勒令他回澳州,他也不聽從,威廉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失態,抗拒命令的寒西,但是這樣憔悴的寒西卻讓他感到一絲心疼。
“你也說是也許了,那就還有希望能找到他的啊,我一定要找到他!你不知道,我18歲時便來到中國,照顧當時還隻有5歲的洛爵少爺,一直到現在快要11年了,我陪在他身邊這麼長時間,我看著他長大,可是這11年來,我不隻是照顧著他,比照顧更能形容的是監視,我不過是董事長一個活動著的能言能行的監視器而已,我監視了他11年,所以我對他有虧欠,他可以責怪我的,甚至打罵也可以,可是就算他知道我是董事長安排在他身邊監視他的,根本是個不值得信任的人,他也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失禮的話,他不怪我,他甚至不會怪任何人,就連董事長要他回去給一個根本就不認識的哥哥捐贈骨髓他也答應,他為什麼不憤怒,他為什麼不拒絕,他明明是最有資格這樣做的人,沒有人可以因為他的不聽從和反抗而責怪他,可是他沒有,他不怪任何人。這樣的人活得有多苦你知道麼?人生不是自己的,不被至親承認有多痛你知道麼?而支配他人生阻撓他人生的除了董事長還有我,就連現在他會掉下懸崖也是因為我的原因,要是我跟在他的身邊他就不會掉下去,我怎麼可以讓他掉下這麼高的懸崖,他一定會害怕的,我為什麼沒有跟在他身邊?威廉,為什麼我要這樣對他?”
“不是你的錯,寒西,不是你的錯。”
“我要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不能讓他就這樣被人遺棄。”寒西已經哭了起來。
威廉張開手包住寒西的後腦,輕聲在他耳朵邊說著:“對不起,寒西,我不能讓你在這麼找下去了,你會死的,就像你不能讓洛爵死一樣,我也絕不能讓你死。”輕聲說完,威廉手側成刀略微使力劈向寒西的後頸。
寒西後頸感一陣麻疼,眼前一黑就暈倒在威廉的懷裏。
打暈寒西後,威廉直接帶著他坐上最近一班的航班飛往澳州,寒西醒過來一次,威廉見他情緒激動便給他打了一針有安眠作用的針劑,之後寒西一直都沒有醒過來,威廉也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邊照顧他。
在寒西昏睡的時候,威廉總是喜歡長時間的看著寒西睡著時的麵容,這是一張漂亮的東方臉孔,清秀俊美,臉部的輪廓少了鋒利,卻多了讓人喜愛的柔和,而且因為本性的善良,更加讓這張臉顯得過分美好,讓人想要去親近。威廉伸出手細細的摩挲著寒西的頸項,臉上是少見的顯得認真的溫柔。
寒西,我們每個人的生命能屬於自己的那一部分總是少之又少,甚至完全沒有,任何人其實都處於被別人支配的位置,而我們自己也是在支配著別人,因為所有人都不是隻為自己而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我們存在是為了看到別人為了我們而有的情感,想要讓某個人記住自己,想要讓每一個人都喜歡自己,想要讓自己任何時候在別人眼裏都是最完美的最得體的,我們用力認真的活著,就算是已經走到末路了也還是不願意就這麼放棄,不就是為了這些‘別人的感想’而活著的麼。
每個人都不是自由的,我們都是身不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