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八章 割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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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舍習慣就如同割肉,你不知道,當你不需要我的時候,你在割我的肉,因為我已經習慣陪伴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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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一從來沒有想到,馬車上那位如妖似魔的大人竟是如此難伺候。
某天,大人吩咐:“小黑炭,這蜜汁烤雞翅最重要的就是新鮮蜂蜜,你去弄些。”
於是惟一仰頭看著比籃球還大的蜂窩,長竿往上一捅,榮幸的參加了一場人蜂賽跑。
“小黑炭,本尊想吃金線魚,你下湖逮些,記得都要寸長的仔魚。”
於是某一天,無名湖裏翻起白花花一片肚皮,惟一惋惜地看著兩個空空藥瓶,那可是花了好幾天才製出來的迷藥,一滴能迷倒幾頭大象,可是如今用來迷暈一湖的魚,然後又附帶一瓶解藥,為了抓幾條魚他容易嗎?
“小黑炭,本尊忽然有了垂釣的興致,你去挖地龍作餌。”
於是夕陽之下,菜農高興地揮手送別免費勞力,身後一片翻好的土地是他的背景。
“小黑炭……”
惟一一路走路一邊打哈欠,這幾天,他已經深刻明白,服侍一個雲皇天縱簡直比養十個小惡魔還難。
而坐在車上的雲皇,掀開窗簾看著外頭因為侍候不周被罰下車與侍衛同行的小黑炭,嘴角勾起一抹愉快的弧度。
很多時候,越是聰明的人越是不懂得,有一種喜歡叫欺負,越喜歡越欺負。
一路西行,因為輕車簡從,在外人看來,就是哪家富貴公子出行遊玩,不過中間那輛華麗的馬車也實在惹眼,由此引來了不少窺視之徒。
“尊主,且放過這些人吧。”惟一不忍這群土匪命喪九泉,出聲阻止。
雲皇天縱饒有興趣地看了眼他,輕輕溢笑:“這就怪了,上一批匪禍你不出聲阻攔,同樣是強盜你卻要救?”
惟一垂下眼簾,微微歎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經過前一個山頭,我們住在那附近的村莊裏,我聽村裏人說附近山頭的強盜燒殺虜略,無惡不作。村莊破爛,又四處有被洗劫痕跡,且村中男丁甚少,隻剩些許老弱病殘,可見確有其事。所以當那夥強盜出現時,尊主要殺他們我並不阻攔。而這夥強盜方才並不想傷人性命,隻是劫財,可見心中還有人性,是以才向尊主求情,放他們一條生路,將他們送官府讓官府定罪。”
聽了惟一的解釋,雲皇天縱笑得邪氣,鳳眼斜挑仿若勾魂妖魅:“本尊還以為小黑炭是個慈悲為懷悲憫天下蒼生之人,卻原來也不過如此。”
看來上次他會救那些孩子,不過是因為豔蛇搶了他的弟子,還以為是個與眾不同的人,原來也不過凡夫俗子。
惟一抬眼看了看城主大人,又垂下眼沉默不語。他不明白這樣一個視人命如螻蟻的人,為什麼會想要一個善良的下屬,再說,人心本是偏長的,有誰可以對天下蒼生一視同仁?善惡分明,才不會釀成更大的錯誤,讓更多無辜的人受傷,這是惟一一貫的堅持,他也許可以原諒惡行,但卻不能縱容惡行。
這一日傍晚,車輛駛進江福鎮,在鎮上最好的客棧停下。惟一跳下自己的馬車,看了眼最前麵就要步入客棧的男人,心中有些失落。這段時間他被疏遠了,雲皇城主似乎對他失去了興趣,也不再召他去服侍。
有一些不習慣呢,就像每日早晨醒來,你都會拉開窗簾看著窗外盛開的太陽花,卻不料有一天太陽花都不見了,換成了月季,於是你就覺得別扭。
不過這樣的別扭很快就會過去,就如同河流拐了個彎依舊向前奔騰。生活還要繼續,就不能總是糾結。
“師父,我們又到新地方了。”
看著初五興奮的眼神,惟一也不由地笑開。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教初五醫術,開導最近有些食欲不振的小鬆,還有,等一個人來尋他,糾結實在不適合他。
才剛踏進客棧,一個少年就衝著司徒風流蹦過來。
“哎,你也來這兒啦?”水汪汪的大眼,紅嘟嘟的肉唇,很像兔子一般的少年衝著司徒道。
“是你。”司徒招搖著美女扇,對少年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便不想再理會。
“司徒,這位公子是?”
“回主子,這位便是剛才攔了馬車的公子。”司徒風流恭敬的回道。
“喂,我那是為了救我們家玉白。”少年顯然不滿司徒這樣介紹自己。
“哦?玉白?可是公子手中的兔子?”雲皇眼中意味深長地瞄了瞄少年懷中抱著的白兔,那雙鳳眼仿佛要勾去所有人都魂般。
兔子少年這才注意到城主大人,隻一眼,就呆在當場,好美好美的人!直到看到那雙鳳目中似笑非笑的眼神,少年才後知後覺自己竟然呆了半天,不禁羞紅了臉。
雲皇天縱見少年紅透的雙頰似那天邊豔麗的朝霞,眼中閃過一道幽光,笑得愈發魅人。
司徒看到主子這副神情,便知道主子看上了人家,打了個手勢,暗處有人離開。他知道不出一刻鍾,自己就能得到這個少年所有的資料,然後呈到主子麵前。
看來主子一如既往的喜新厭舊,司徒退到一邊,眼神不自覺往惟一那邊飄去,見到惟一輕輕蹙起的眉,司徒心中一緊,這個小黑鍋,和尊主處了段時間,不會也愛上尊主了吧,那可是永遠都不可能得到回報的愛啊,注定心傷一世!這個小傻瓜!
惟一看懂了雲皇城主眼裏的意味,知道他是看中了那位少年。輕輕皺眉,難怪這位城主與姬妾男寵不同路回城,敢情是打算沿途獵豔啊。不過,那位少年,似乎很眼熟,好像是曾經一位病人呢,是哪位呢?
夜幕降臨,客棧最大的一間房間。水晶燈罩裏,燭火輕微的跳動,司徒將所查事情一一彙報:“今日這位公子是鎮上大戶江家的二公子江宜善,在上還有位姐姐江宜仁,江二公子十歲時父母雙亡,因自幼身體孱弱,不能繼承家業,便由其姐管理家業,這家客棧也是他們的產業。江宜仁倒是位不讓須眉的巾幗,不僅未讓家業敗落,反而將其打理的蒸蒸日上。江二公子為人仁善,常布米施粥,在這一帶頗有名氣。”
“身體孱弱?床第之間豈非不能盡興。”
這樣的對話司徒早已習以為常,繼續回道:“半年前,江公子曾犯病,鎮上大夫束手無策,據說當時正有位遊醫經過,江小姐病急亂投醫,不料那位大夫倒是個杏林高手,治好了江公子的病,並留下方子要江公子按時服用,那之後,江公子氣色越來越好,竟與常人無異。”
“哦,竟有此事?可曾查到那位遊醫來曆?”
“屬下汗顏,那遊醫行蹤飄忽,離開江福鎮後不知所蹤。”
“又是查不到嗎?”雲皇天縱輕輕一笑,手掌翻動,“司徒,你的影衛看來沒什麼用處呢!”
水晶燈罩內燭火一閃,司徒跪在地上:“謝主人賞賜。”
離開那間屋子,司徒風流捂住胸口,口中緩緩流下血來。方才城主那一掌,自己不敢抵擋也根本無法抵擋,城主的武功竟出神入化到這般地步了嗎?在武林榜上排名第四的自己甚至連招架的能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