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三章 愛情這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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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這東西,得不到就越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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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大人也在這呢,是來選馬的嗎?”
嬌媚的聲音響起,惟一看了眼現今的雅公子,眼含春光,麵色紅潤,看來小日子很是滋潤。
“是雅公子,怎麼,今日賽馬雅公子也要上場?”
惟一聽出桃花男的聲音變得冷淡許多,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對這些公子他都不冷不熱,難道?
“小黑鍋不要亂想哦,本大人可不敢喜歡我們那位尊主大人。”
惟一摸了摸耳朵,這個人,說話就說話,靠那麼近做什麼?而且不喜歡就不喜歡,怎麼就想到自己猜他是吃醋呢?真是個人精!
詩雅(澄碧)掩唇一笑,曖昧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這位大人的品味可真獨特,竟然喜歡醜八怪。
“胡馬大宛名,鋒棱瘦骨成。詩雅對馬兒是真正喜歡得緊呢,能縱橫馬上,可是一件快事呢。”
恐怕能借此接近尊主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司徒風流心中冷笑,口中卻道:“卻是快事。雅公子似乎已經選好馬了,司徒也要去準備準備。小黑鍋,你眼利,隨本大人一起過去選馬。”
詩雅含笑看著幾人走向另一個馬棚,那裏的馬都是一等一的好馬,專供城主身邊近臣親信乘騎,眼裏閃過一道幽光,總有一天,我要天下馬兒任我選!
“小黑鍋,噗嗤,哈哈哈……”司徒風流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不要怪他定力不好,是誰看到一個黑人穿著黑衣騎著黑馬一整個兒黑不溜秋都會噴笑的。
惟一淡定地看著笑得東倒西歪的男人,眼裏依舊是一汪柔和清水,低頭看了看黑馬,膘肥馬壯,是個能跑的主兒,既然已經被拉來跑馬,那當然就選匹好馬,不為比賽得名,也為馭馬乘風的快樂。
兩人順著馬場跑了一圈回來,遠遠的看到一片七彩斑斕,走得近了,就看到各色美人眾星拱月般環繞在雲皇天縱周圍。
雲皇天縱還是一襲張揚的紅衣,座下踏雲飛雪,風吹起他的衣角,衣袂飄飄,仿佛就要乘著天馬踏空而去。
紅衣白馬,在藍天碧草下格外顯眼,這個人,出現在哪裏都是焦點。
司徒和惟一的到來引起了人群的注意,就聽到人群中傳來“醜人多作怪”的嘲笑。
司徒側頭看了看惟一,卻見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毫不在乎那些嘲笑,心中疑惑更深,小小年紀便如此深沉,究竟你是什麼人?混入宮中又有什麼目的?
司徒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冤枉惟一了,首先惟一從來便是這樣的人,慈悲為懷悲天憫人是一回事,可真正能傷他的,隻有入了他心裏的人;其次不是他要入宮,而是他被強留在宮中,若是可以,他早化成鳥兒飛出這個牢籠了。
再說雲皇天縱,見到黑炭少年騎黑馬那副滑稽的模樣,也被逗得開懷,突然就想,若是把這個小醜帶身邊,沒事供他逗樂倒是件不錯的事。
惟一不知道自己引起了某個大人物的注意,那些美人很快就不再看他,又將注意力集中在雲皇天縱身上。他坐在馬上百無聊賴,便打量起周圍的人群。
雲皇天縱的後宮真的很龐大,雖然都是男子,但妖嬈魅惑,清純可人,冷若冰霜,溫文儒雅……各有千秋,且俱是難得一見的美人,當真是豔福不淺。
人群中有一個人引起了惟一的注意,青衣儒雅,背影傲然仿若修竹,他相貌並不出眾,但氣質絕佳,在一群鶯鶯燕燕中顯得格格不入。
“那位書生也是你們主子的男侍嗎?”不怪惟一這樣想,因為那人眼光都沒離開過雲皇天縱。
“書生?”司徒風流順著惟一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青衣人,嗤笑一聲:“小黑鍋可是看走了眼,那位可是大名鼎鼎的青城尊主。”
“青木蒼雪?”惟一微微驚訝,想到他的癡情,又有些感慨:“原來他就是傾國隻為雲東來的青木蒼雪啊。”
“他看起來很落寞。”惟一說道,是因為得不到所愛吧。
“落寞?他當然落寞,自薦枕席都被人踢下床,能不落寞嗎?”
“你看不起他?”惟一指出他語氣中的嘲諷。
“的確,誰讓他當年做了那種事。”司徒風流話一轉,“不過小黑鍋,我可不能告訴你哦,要知道,當年知道那件事的人基本上都去見了閻王。”
“那你還提。”惟一有些惱,明明有一個大八卦擺在你的麵前,而你卻不能八卦,這是個多麼痛苦的事啊!
“因為看你一臉吃癟的表情真的很好玩啊,哈哈哈——”
惟一內傷……
要說思想有多變態,人就有多殘忍。
從美洲的印第安人絕種,到二戰的猶太人大屠殺,從古代的各類酷刑,到現在的分屍殺人。人對於自己的同族都殘忍如斯,更何況是對動物們呢?
“尊主,這沒有障礙的賽馬顯得單調了些,不如增些玩法?”豔蛇紅舌舔了舔上唇,瞳孔變成針形,陰鷙狠辣。
“哦,那蛇兒說說如何個玩法?”雲皇天縱笑得邪氣非常。
“蛇兒聽說最高超的馬術能達到馬踏飛燕而飛燕無傷的境界,不若將天上那些燕子折了雙翼,扔到草叢中,到最後各人馬蹄有無血跡便可見其馬術如何。”
“是個好玩法呢。”雲皇天縱話音一落,從暗處飛出許多黑衣人,一時間,無論驚飛的麻雀還是飛過的鳥雀都無一幸免,仿佛下雨一般掉到地上,雙翅被折斷無法飛起,隻能在地上蹦蹦跳跳。
“發生什麼事?”惟一震驚地睜大眼,為什麼突然就冒出這麼多黑衣人,把所有的鳥兒都打落。
“尊主要吃鳥?那也不必殺害這麼多鳥兒。”鳥兒的哀鳴讓惟一心中難受,人要吃肉,弱肉強食,這是天經地義之事,隻是這般禍害生靈,便顯得太過殘忍。
哪知惟一話音剛落,司徒風流又大笑起來:“天哪,小黑鍋,你果真是語不驚人語不休,尊主要吃鳥?你竟會想到這裏!哈哈哈!”
於是惟一生平第二次有了想要掐住某隻脖子的衝動,第一隻雪貂雪王,第二隻就是眼前的司徒桃花!
地麵有些震動,眾多的馬兒如離弦的箭飛射而出。於是眾馬奔騰的聲音掩蓋了那些脆弱的哀鳴。
繞場一圈,一團紅雲由遠及近,馬上的男人嘴角依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而那微微弓起的身子,卻仿佛最迅捷的黑豹,優美與力量完美地結合,這是一個受神眷顧的男人,也是一個如魔鬼一樣的男人。
殘忍、無情,這是惟一對雲皇天縱的第一印象,而這一印象在後來逐漸加深,然後變成一種複雜的不喜,也許,有一些愛情,在起跑線上,就已經輸了。
當眾馬歸來,隻有兩個人的馬蹄不染鮮血,一個是雲皇天縱,一個是青木蒼雪,然而,所有人都圍在雲皇天縱身邊,傾盡全力地讚美。
當那些主子們盡興而歸,惟一留在了草場,一隻隻不曾死去的鳥雀被他收集起來,給那受傷的翅膀療傷。
“師父,我又找到了一隻。”初五手裏捧著一隻燕子,它頹然垂下的雙翅無力的掙紮,似乎想要躲開人類的傷害。
“不要怕,我會治好你的。”惟一一邊安慰一邊將斷翅輕輕接好,打上薄薄的紗帶。
“既然要救,何不一開始的時候就救?”司徒風流站在一邊,眼裏有些嘲諷。
“司徒大人何必說風涼話,在下有這能力嗎?”怎麼可能阻止,那些被貪婪欲望吞噬的殘忍的心?
如詩的聲音中有一絲無奈,那是經曆了滄桑之後沉澱的無奈,如歌的聲音中有一絲疲憊,那是歲月爬過傷疤留在心底的疲憊。
怎麼又想起來了呢?惟一輕歎,他以為,那道疤痕可以隨著歲月流逝消失,隻是也許它並不是消失,而是被埋葬在心靈最深處。
那是前世死亡帶給他的疤痕。
而立之年,功成名就,他是杏林一代奇葩,就在那一年,他創造了一個奇跡,研製出了治癌的藥物,然後等著他的是藥方被偷,同一個實驗室的朋友對著他的心髒射出一顆子彈。
死亡的那一刻,他突然覺得很累,累了曾經追逐的夢想,累了對人性真誠的期待,更累了毫無保留的付出。
受傷的鳥兒被安置在馬房其中一處屋子,惟一謝過司徒的幫助,如果不是他,也要不來這樣大的一間屋子。
天色漸黑,兩人一同走了段路,直到一個岔路,二人分開,惟一往左,平矮的小屋是他的住處,司徒往右,高牆紅瓦是他的歸宿。
走了幾步,司徒回頭,看著那個逐漸消失的身影,突然就有些惆悵,不合年齡的滄桑,為什麼那個人的身上,會有這麼深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