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嚐愛  第三十九章 心亂如麻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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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彌月告誡自己不能再哭!這樣也好,自己不是可以更加鐵下心離開諾了嗎?不是說不願意再成為諾的累贅了嗎?諾跟著易桓榆,應該能幸福的,既然諾能幸福,自己不是應該高興了嗎?彌月抬頭仰望綻白的天空,眼眶也有些許幹涸,因為不適應這種光亮而酸痛著。
    清晨的天空似乎壓得有點低,壓得彌月似乎有些透不過氣。
    “宋同學?”透露出驚喜的聲音喚起了彌月的注意,他順著聲音望過去。
    “沈同學?”在彌月的世界裏,能被他“認得”的人不多,沈慕紗卻是其中之一。就算彌月個性再冷淡,也不會忽略這個在“嚴彥音樂工作室”唯一的鋼琴班上唯一的“同學”。
    “宋同學,你怎麼在這裏?”說話間沈慕紗已經自車上下來與彌月迎麵而站。接近一米七的沈慕紗即使沒有穿高跟鞋卻仍能凸顯她高挑勻稱的身材。身著米白色的及膝連衣裙的沈慕紗跟彌月印象中的她沒有絲毫區別。在彌月印象當中,沈慕紗就是這般淡然,如此適合白色係的連衣裙。
    “嗯,我、我來散步。”彌月支支吾吾,隨便編出一個借口,揚起一記讓人安心的笑顏。彌月不習慣在陌生人麵前流露脆弱,尤其是這些經常見麵的“陌生人”。
    “一個人嗎?”沈慕紗話語中的激動被敏銳的彌月察覺出來,彌月好笑地否認自己的看法,普通同學就算是在街上見麵也不至於有這樣的激動啊,但也許是自己過於緊張了。
    “嗯,是的。”彌月回答得彬彬有禮,彌月在所有人麵前都能如此的從容淡定,當然隻要不涉及季諾白。
    “宋同學,關於你參賽資格的事,對不起,我、我不是想連累你的。”沈慕紗低著頭,欲言又止的模樣成功地引起了彌月的注意。彌月想起前天在嚴彥的工作室裏,嚴彥對自己說的話。釋懷的微笑道:“沒事,我不怪你,但是、別為了這樣而傷害自己,不值得。”
    彌月記得雖然沒有很認真地去聽,但是也大概知道了個究竟:從小過於寂寞的千金大小姐為了引起身邊人的注意而不惜傷害自己。任何人都會有著渴望被關注的欲望吧?所以不能怪她,不是嗎?就像自己,不也是做任何事都希望得到諾的凝視嗎?
    沈慕紗內疚的神情被驚喜劃破,交纏的手指有些情不自禁的顫抖,他真的肯原諒自己嗎?“宋同學,你真的不怪我嗎?”沈慕紗的聲音裏摻雜著顯而易見的難以置信;她低著頭,所以比她高幾公分的彌月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能從她的聲音當中來判斷對方的情緒。
    “嗯,我沒有怪你,而且昨天嚴老師已經說了,我會和你一起直接進入複賽,所以,別內疚了。”彌月是真心希望這個自己在校外唯一的同學能夠放下自責,畢竟身體上受傷的人是她自己;畢竟自己親眼目睹了那兩個看得見骨頭的傷口。“手上的傷,已經好了嗎?”彌月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便關切地問道。
    “已經沒有問題了,醫生說再修養一個星期就可以重新練琴了,隻是時間不能太長。”沈慕紗揚起腦袋給與彌月一個有著濃鬱陽光味道的笑臉。
    “那就好。”冷淡的性子讓彌月不想繼續寒暄。
    “宋同學如果沒什麼事情忙的話就到我家坐一下吧?”在彌月準備結束寒暄之際,沈慕紗開口提出邀請。
    “不,我、不用了,散步之後我習慣泡個澡。”彌月不擅長推搪,瞅了一眼由於一整夜呆在巷尾而弄皺弄髒的衣服,彌月隻想離開。
    聽出彌月推搪之意的沈慕紗幽幽地說:“你是不是不肯原諒我?”語氣中的無奈和受傷讓彌月心生不忍。
    “不是,隻是我的衣服有點髒。”彌月半真半假地搬出借口。順著彌月的目光督見他身上塵埃的沈慕紗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再次來了精神,拉開車門對彌月做出邀請的手勢,“沒關係,可以去我家泡澡的,我現在就讓傭人準備好換洗的衣物。”看著彌月麵露難色,沈慕紗拉開車門的手僵硬得收不回來。“果然很難被原諒吧。”欲泣的嗓音打壓著彌月的堅持,最後傾身坐上了沈家的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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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諾白一睜開眼,發現已經是清晨了。昨夜自己真的被彌月那句話嚇怕了;所以他不敢追,任由彌月在觸手可及的地方越逃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當彌月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消失的時候,季諾白覺得天旋地轉,世界都在崩塌。他一路順著彌月遠去的方向奔跑,可是卻再也沒有看見彌月。心急如焚的季諾白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瞎轉著,突然想起上次彌月誤會了自己的時候,那個倔強的人兒就那樣在家門口等待了大半夜;季諾白便快步地飛奔回家。
    門口處沒有人、拉開門,裏麵也沒有絲毫主人回家的跡象。季諾白頹喪地背靠著門口坐著,不知不覺便進入了夢鄉。一整夜都沒有睡得安穩的季諾白,雙眼浮出血絲。任憑是誰都不可能在初冬之際穿著單薄的衣裳在自己門口睡個好覺的吧?
    季諾白站起來鬆動著手腳。他的月,到底會去哪裏?
    毫無頭緒的他在家裏留了張字條便出了門。以往都是彌月給他留字,無助的他在那款熟悉無比的便箋上寫著:“寶貝,歡迎回家。”除了這句話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他想麵對麵地直接向彌月解釋,他希望彌月能回到家,看到這張能讓彌月留下來的紙條。
    時間總是在人的焦慮中拉長收短,季諾白尋找一天,無果。疲憊地回到這個往常洋溢著愛意,現在卻冷清無比的家。所有的一切都如同今天早晨季諾白所見過的這樣,沒有任何彌月回來的痕跡,那張染盡愛意的紙條仍然安靜地躺在茶幾上。
    他不是沒有打過彌月的手機!也不是電話無法接通!隻是主人鐵了心不接電話,任由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撥打,一直徘徊在希望與失落之間。
    月,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季諾白無力地將自己摔進那張曾經與愛人纏綿過很多次的真皮沙發。似乎連空氣中都還殘留著月的味道,季諾白閉上眼睛,貪婪地吮吸著,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稍微地減輕思念。
    不能再等!即使漫無目的,季諾白仍然坐不住,自沙發上騰起來,就算這座城市再大,也要找出彌月。
    “鈴鈴,鈴鈴。”季諾白的手機鈴聲無預兆的響起,季諾白拿起電話,來電顯示:易桓榆。心中的一股怨恨油然而生!一次又一次,都是因為你!
    “喂。”季諾白接起電話,連單音中都凸顯出咬牙切齒。著實地嚇了電話另外一頭的易桓榆一大跳。
    “小白,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易桓榆甚是無辜,語帶關切地詢問著。
    “有什麼事情嗎?沒事就掛電話。”季諾白急著出門,沒有多大的耐性和易桓榆瞎扯。
    “嗯?你在忙嗎?”易桓榆不解。
    “我忙!很忙!還不是托你易總裁的福。”
    就算是再怎麼笨的人都聽得出季諾白語氣不善,更何況是我們的易總裁?當然易桓榆現在總算明白方才自己還在心中咒罵一頓、那個讓季諾白怒火中燒的人——就是自己。
    “怎麼了?我讓你生氣了?”易桓榆壓低了聲音,放柔了語氣關心道;這難得的溫柔卻刺痛了正從浴室出來的秦念雙。易,究竟是誰讓你在情事過後仍有餘力去關心呢?失落染紅了秦念雙的雙眼,正在討好季諾白的易桓榆理所當然地忽視過去。
    “還不是你的爛攤子!”季諾白捏得電話咯咯作響,氣急敗壞地吼叫著。
    “嗯?此話怎講?”易桓榆不解,眼角的餘光卻督見秦念雙踉蹌的背影。
    “你的那個未婚妻來找我麻煩,剛好被月看見,之後月便逃開了,現在明白了嗎?”季諾白簡單地將事情帶過。
    “那現在怎麼樣了?”易桓榆不是沒看見季諾白對那個美麗少年的愛意,也隱約了解那個少年對季諾白的占有欲;事情應該不是鬧鬧別扭那麼簡單的了。
    “我現在要出去找他,沒什麼事情不要煩我!”季諾白不再理會易桓榆,匆忙掛斷電話。從昨天傍晚到現在,月離開自己已經超過24個小時,在過去十幾年裏還是頭一回!時間越是流失,季諾白心中的不安就越是擴大,不知不覺間讓季諾白難以呼吸。如果能夠再選擇,他就不會聽從彌月那句帶有恐嚇意味的話語,他會不顧一切地把他的月鉗製在懷裏,畢竟以自己和彌月當時的距離,以自己的身手足夠能在彌月真的跳往車流之前抱住他。
    占線的聲音讓易桓榆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事情似乎朝著他們不能掌控的方向發展了。易桓榆顧不得身上還沾染著情欲的痕跡,手腳麻利地套上皺巴巴的西裝,沒時間理會秦念雙的叫喚便出了門。
    秦念雙扶住門把的手情不自禁的加重了力度,小白,又是小白?秦念雙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聽到“小白”這個名字了。易,那個小白在你的心裏究竟站在哪個位置?是不是已經高於我?我才是你的情人,不是嗎?
    秦念雙咬緊下唇,眼神哀怨地追隨易桓榆早已消失不見的背影;愛,總是輕易讓人變得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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