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嚐愛 第四章 昂貴的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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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雙號。季諾白不用去“打工”。卻恰恰是每月一次,彌月和季諾白的“回家日”。所以今天一放學,兩人就已經打的前往那個所謂的“家”。
對,自從季諾白十七歲正式加入“純色”的第一個清晨,他已經提著三十五萬的現金,踹開了那間他們三生活了十多年的小破房門。將三十五萬的現金扔進了宋景的被窩。被錢砸醒的宋景看著眼前這個盛怒的青年,再看著散落在自己床鋪上的錢。頓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宋景連忙下床,想要去攙扶季諾白。伸出的手卻被季諾白一下子甩開,宋景隻能自討無趣地摸摸鼻頭。
“這裏是三十五萬。我的承諾已經兌現了。往後,每個月初我會將我收入的四分之三都準時彙入你的賬戶。”說完,季諾白轉身正想離開。卻有才剛想起了些什麼,定住了腳步,冷冷地說:“從今天起,我會和彌月搬出這裏,我們的一切將與你宋景無關。”說完便不作絲毫停留。
宋景冷冷地盯著那在過去一年迅速強壯起來的背影、再低頭看看這散落在床上、地上的百元大鈔,心微微地抽痛。諾白、對不起。宋景聽著隔壁聲響不輕的收拾聲直到響起大門狠狠匼上的聲音,終於悲傷地垂下眼簾。
當然現在季諾白和彌月要回去的“家”已經不是三年前那破舊的兩房一廳的小破公寓。坐計程車隻需要三十分鍾便到了。這裏是位於僅次於市中心豪宅區的複式洋樓小區。計程車行駛的大道兩旁種滿了不知名的參天大樹,環境優美、空氣也說不出的清新。
宋景帶著緊張和期盼站在自己的院門前等待著這兩個曾經相依為命生活了十多年的孩子。現在的宋景已經四十歲了,雖然雙鬢不見銀絲,但是眼角已經隱約顯出皺褶。
計程車上緩緩走下的兩名氣質截然相反的青年。
“彌月、諾白!歡迎回家!”因為每個月隻有一次,所以對宋景來說這樣的親情相聚確實難能可貴。盡管季諾白的臉上仍舊是那一抹讓人心裏很不舒服的不屑。但是宋景是真心的想要好好看看這兩個孩子。
盡管現在自己是‘純色’的二老板,但是由於季諾白是‘純色’的大紅牌,所以每個月隻會隔天在‘純色’出現;而那孩子又那麼明顯地與自己保持著距離,所以即使兩人在同一空間工作,仍是很難見上一麵。至於宋景為何能當上‘純色’的二老板,季諾白又為何隻接女客仍能穩坐‘純色’第一王牌牛郎的位置,隻有宋景心裏清楚。當然宋景不會主動的將這些事告訴季諾白。畢竟親手將他推入火坑的人是自己,就算後期做再多的補救也無補於事,不是嗎?
晚餐是在季諾白的沉默和宋景不斷為他倆夾菜以及彌月聲聲見外的“謝謝”當中進行到最後的。在座的三個人都各懷心思,但是去仍然將這項不成文的“回家”約定持續了一年多。那是在季諾白和彌月搬離宋景那套破舊公寓不到一年的時候,宋景特意來到了季諾白和彌月的小窩;提出的這個要求。盡管季諾白很想拒絕,但是看著彌月那渴望卻因為顧及自己而沉默不語的表情,季諾白那決絕的想法就已經被動搖了。
是啊,畢竟彌月一直都將宋景視為親生父親。自己是被宋景拐來的,而彌月是被宋景撿來的!他們的立場有著根本的不一樣。而季諾白從來沒有向彌月提起自己在那種個風俗場所‘打工’的原因。下意識地,季諾白不想讓彌月知道將自己推向無底深淵的是他一直敬重的宋叔叔。下意識地想要保護這一抹在自己認為最重要的清澈,本能地舉起自己並不比彌月強壯多少的的雙手,企圖為他撐開一片天。
吃完飯,季諾白和彌月就已經離開了宋景的複式洋樓。季諾白抬手一看腕表,才九點鍾。這麼早回去也不好吧?
“彌月,有沒有特別想去哪裏?”季諾白詢問著。
“嗯,沒有什麼地方想去。”彌月將一直盯著地麵的視線收了回來,轉頭看著季諾白。清澈的水眸在昏黃路燈的映照下勾勒出引人犯罪的神采。讓季諾白更加肯定,自己三年前的決定是對的。甚至還暗自慶幸,幸好保住了清澈如水的他。如果兩個人之間必須要有一個墜入地獄沾盡無數坑髒,那麼無論重複多少次,自己的選擇都不會改變。
月,如果必須浴血,那麼我會連同你那份一起承受。季諾白神情堅定,修長的指尖纏繞上彌月那彈出美好琴音的漂亮手指。
“我帶你去個地方。”季諾白牽緊彌月的手,那麼的自然,那麼的不帶絲毫雜質。快步地向前走,那裏應該還沒有關門吧。
每一次當季諾白用如此深邃的眼神看自己的時候,彌月都幾乎衝口而出,告訴季諾白,你所隱瞞的事情,我都知道!從一開始已經知道!希望心愛的諾白在自己麵前能夠卸下堅強的鎧甲,讓自己好好地為他擦拭傷口,不管是身還是心!!但是每一次,彌月都懦弱地將話語吞咽回去。他在害怕!好怕季諾白知道自己一直明了他去風俗場所工作的原因。好怕他用一副厭惡鄙視自己的懦弱和~自私!好怕他毅然轉身離開~害怕這隻一直牽著自己的手掌無情地放開。
所以,諾,原諒我吧,原諒我的無能,請讓我一直卑微地呆在你身邊,因為愛你,所以根本無法想象如何承受失去~~~
當計程車再一次停下的時候,季諾白和彌月來到了名為“漫株”的琴行前。季諾白就這樣牽著彌月的手,站在櫥窗前。放在櫥窗上展示著的是一台純白色的華麗鋼琴,在店裏暖色的燈光照耀下呈現出高雅的米白色。
“喜歡嗎?”季諾白看著彌月精致的側麵、明知故問。
“嗯嗯!喜歡。”彌月幾乎把自己整張美好的臉蛋都貼在了玻璃櫥窗上,眼底的渴望表露無疑。實在不忍心再捉弄他的季諾白,再次牽起彌月的小手,帶著他走進店鋪。
“歡迎光臨!”兩人才剛踏進門,清潤的女音已經脆脆地流入兩人的耳膜。“這是本店上星期才從意大利空運回來的鋼琴。”蘇瑤毫無意外地看著走進來的兩人。一個俊俏一個柔美的兩少年牽手而來。即使是對曖昧關係毫不感冒的蘇瑤也自然而然地聯想到兩人之間的情意。由於已經臨近打烊時間、剛和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吃吃飯聯絡聯絡了感情的蘇瑤心情不賴!所以就讓其他店員提早下班。而自己留在店裏整理其他樂器。她從兩個少年下車,就已經看見了他們。陽剛和陰柔相輔相成,當時的蘇瑤就想,這樣的一對璧人,即使是同性也都不會引起常人的反感吧。能夠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那才是最幸福的啊!!
蘇瑤情不自禁地想到幾個小時前與自己在意大利餐廳用餐的男子——他高大帥氣,看似溫文儒雅,眉宇間卻流露出讓人癡狂的放浪不羈,也許,跟這樣的男人結婚生活,也很不錯啊。向來不滿家族安排的蘇瑤,才剛見了那個“未婚夫”第一麵,就已經一轉先前極力抵抗的反應,想著想著蘇瑤情不自禁地笑出聲。
“你好!”季諾白看著走到自己麵前一個勁傻笑的女店員,心裏忍不住得吐槽,還真是花癡。所以聲音略帶不悅,希望對方能從神遊中清醒。
“啊~很,很抱歉。”蘇瑤甚少這樣失態。所以聰明如她已經明了:也許自己的那個“未婚夫”真的就是自己的‘劫’啊!“請問有什麼需要?”蘇瑤慌亂了一瞬間便已經恢複了以往的幹練。
“我想買那台鋼琴。”季諾白簡單地向她陳述著自己的意願。
“您好,剛才已經向您提過,這台鋼琴出自意大利名家之手,不管做工還是用料都絕對是上乘之品。”蘇瑤禮貌地向眼前這個已經一米八幾有多,成熟中的率真卻讓人一眼就看出年紀並不大的青年講解著。
果然價值不菲!季諾白在心裏暗忖著,但隻要彌月喜歡,我都會想辦法幫你拿到。想著便下意識地去默默口袋,那裏麵是自己長久以來的積蓄,存著五十多萬的銀行卡。
喜歡!彌月已經無法聽清楚諾白和女店員在說什麼了!是它~!這是不久前在雜誌上看到的鋼琴。全世界隻有三台!整個J市隻有一台!那台對自己來說遙不可及的米色鋼琴近在眼前!彌月一直都渴望著鋼琴。因為很久以前,因為某些目的,宋叔叔已經讓自己學習鋼琴了,但是更因為自己也喜歡,所以小彌月學得很用心。教過自己的老師都說自己有天賦。雖然,彌月知道那些人不一定真的是鋼琴中的強手,畢竟,沒有哪個大鋼琴家會在那些三流的學校教音樂吧?!雖然,彌月一直沒把老師說自己有天賦的事當作那麼一回事,但是自己對鋼琴的渴望卻與日俱增,對鋼琴的感覺怎麼樣也騙不過自己,當然彌月不知道的是,自己麵對鋼琴時流露出來的渴望與熱愛早已被細心的季諾白盡收眼底。
“多少錢?”季諾白問了,手下意識地捂住裝有銀行卡的口袋。
“四十萬,歐元。”當店員淡淡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季諾白的心突然加劇地跳動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僅僅是鋼琴的十分之一!!季諾白後悔了,後悔自己一時衝動沒有打探清楚就帶著彌月過來!後悔沒有把握卻膽敢許下承諾!
季諾白臉上一絲微弱的變化卻沒有逃過與他近在咫尺的蘇瑤的眼睛,那一抹失望與淡薄,總是輕易地讓看者為之心痛。
“或者~~”在蘇瑤試圖勸說眼前這帥氣青年看看其他國產的鋼琴的時候,那名幾乎整個身子都趴在鋼琴上的長發美少年,溫和地笑著,拉著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青年的手臂。說道:“諾~我看過了,這鋼琴也不是特別的吸引人,我們回去吧。”不等蘇瑤發應過來,長發青年已經拉著另一青年離開了店麵。
蘇瑤看著這對幾乎算是落荒而逃的年輕男子,心裏不自覺地泛起一陣酸痛。為長發少年的懂事感到欣喜,同時也為萬惡的金錢倍感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