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笑傾城之偷龍轉鳳 寂傾墨 七 再扮錢雙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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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整個雲衣閣都綴了金燦燦的光,美妙若斯。
連著兩日未曾闔眼,樓三笑在石椅上小憩,石椅旁有棵鬆樹,緊密的葉子遮住陽光,隻落下幾分淡薄的溫暖。
已能下床活動的元宵問過花想容後,偷偷跑了過來,想到他昨日的親吻,臉頰霎時滾燙。但是,她猜不到他的心意。若非情動,清冷如他為何會那般吻她,若真情動,事後他為何又會那樣漠然地離去。
她抬眼見著他緊蹙的眉頭,忍不住伸手,想要按平那眉間。手剛伸出,被多年養出警惕心理的他一下子抓住,痛得她驚呼出聲。
他驟然鬆了力道,一時卻也沒舍得放手。
元宵看著他:“你睡覺都睡不好麼……這般防著周遭。”
他坐起身,終是鬆開她的手,捏了捏眉心問,“身子可好些了?”
“嗯。”元宵咬唇看他一眼,卻是跳上石椅坐在了他旁邊,眼睛瞬也不瞬地看著他,“你一直這麼小心翼翼麼?連做夢都皺著眉頭,你不快活!”
“是啊,哪像你,夢裏竟是美食美景。”樓三笑眯眼看向遠方,“你不必擔心我,就要結束了。”
“結束了?”元宵不解。
“是。等我回去,到自己的家,看到熟悉的事物,便不必這般了。”
“你的家……和這裏很不一樣麼?”元宵偏頭。自己離他這麼近,卻偏覺得那麼遠。
“是。沒有武功,沒有毒針……不會有人半夜刺殺你,不用躲避廝殺……”卻也,沒有你。他的心裏生出一股悵然,輕輕抬手攬著元宵的肩。“阿元,你安心在這裏養傷。傷好了,就回家去。想容會告訴你怎麼去。”
“那你呢?”元宵一下子抓住他的手。
“我去對付那些刺客。”
“我等得到你回來嗎?”
“你不必等我。”
“我舍不得。”她脫口而出,然後想著什麼開始學人家耍渾,“你……你那天都那樣了,你要負責!”
樓三笑側頭看著她,抬手揉亂她的發:“這樣的話,我給你煮碗元宵吃可好?”
果然她的眼淚開始打轉了。替嫁沒哭,被劫沒哭,中毒疼痛沒哭,一提元宵她卻總是哭。這是無緣與暗示麼?樓三笑無奈地再拍拍她的腦袋,“阿元,回屋吧。你傷還未痊愈。”
她真心想哭的原因卻是——“來不及了。可是我已經喜歡上你做的元宵了。”
好吧,找茬被扔,狀告被拒,替嫁被劫,中毒沒死成被帶到這裏,喜歡上一個男人他卻神神秘秘而且馬上要走了……可憐的元宵在心裏咆哮著,跺腳看著前麵的背影,然後憤怒地看向了蒼天。無語問蒼天,這是赤裸裸的無聲控訴啊!
不行,我要反抗!
樓三笑不是說沒人能強迫我麼?那我為什麼要聽他的話老實待在這裏?元宵原地大笑三聲,笑得走出不遠的樓三笑後背生陰風。他狐疑地轉身,看見元宵在原地轉圈圈,看見自己後,她揚手微笑,一臉明媚的樣子,似乎也……感染了自己。
不過看到已知道自己要離去的她那麼開心的樣子,自己為什麼該死的有點失落。樓三笑收回目光,終是深吸口氣轉頭離去。
當晚,三人用過一餐,樓三笑說是次日再走,元宵便放下心,回屋偷偷打包好行李後每每睡去。但是,第二天清早起來,元宵尋遍雲衣閣也不見他。
“元姑娘,公子已經走了。”花想容歎口氣對她說,“公子那樣的人物,他的許多聰明才智你都不曾見過。我們這樣的人……是留不住他的。”
你歎氣有什麼用?自己不去追。元宵不服輸地撅嘴,一定要追,最起碼,也要問他一些什麼……最起碼,也要問他是不是確定,回去就會快樂,就真的是他的所要。
說幹也就幹,元宵裝作無意地問:“我要是回京城,應該走哪個方向?”
花想容幽幽看她一眼,已顧不上其他,“往西就好。你毒傷沒有好徹底,過些時日再走吧。唉……”
元宵點點頭,卻是在花想容去山上采藥草時,便提起行囊往西而去了。
不知道樓三笑去哪裏了沒關係,她可是有辦法找到那個妙娜。她不是暗戀金二少妒忌其未婚妻子錢雙喜麼?那自己再扮一次錢雙喜就好了。先引出妙娜,再順藤摸瓜想辦法找到樓三笑!妙哉!危險是有,不過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