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笑傾城之春滿乾坤 細葉 第11章 宮大將軍舊日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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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宮清揚跟錢寶寶定了婚期之後,回到家裏便稟告了二老,本以為二老會有些推諉,誰知道他們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在宮家二老看來,無論兒子娶誰,隻要是個女人就好,那就意味著宮家會有後了。兒子今年二十四了,很多同齡的人孩兒都會打醬油了,可他愣是以家國大業為借口,不肯娶親。
他的心病二老其實都明白,當年宮清揚十五六歲時跟府裏的一個叫做碧溪的丫頭好上了,這本來也是好事,但是他卻堅持要娶碧溪做正房,以宮家的地位和身份,娶一個丫頭做正房豈非是天大的笑話!宮老夫人一怒之下便將碧溪配給了一個副將做偏房,等到宮清揚從前線得勝回來,生米早已煮成了熟飯,碧溪連孩子都懷上了。
宮清揚從此後便不近女色,每次有人提親,他便千方百計推拒,久而久之,媒人便也都懶得登宮家的大門了。二老自知碧溪那件事做的欠妥當,傷了兒子的心,所以便也不敢再勉強他,這婚事一拖便拖了八年。
誰曾想,兒子忽然想開了,居然要娶親了,而且兒媳婦還是京城首富錢府的七小姐,這怎能不讓二老喜出望外!宮老夫人私下裏還打聽了一番,據說這錢七小姐除了略豐滿些,再無甚缺點,且終日裏笑嗬嗬的,府裏府外上上下下,沒有人不誇讚她性情好的。再說了,女人豐滿點,那不是多子多福相麼?因此宮老夫人樂得連精神都好了很多,整日裏容光煥發,府裏的丫頭們都說老夫人如今雖說四十過了,但一眼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和少爺站在一起,人家會誤以為是姐弟呢。
宮老夫人聽了之後越發開懷,不停地催促著宮清揚采購準備,所以他隻好每日帶著管家上街采購,雖然心內是極端不願意娶這個女人的,但是場麵的事爹娘都極在意的,所以半點都不敢含糊。
這一日去綢緞鋪訂婚禮服,宮清揚看著掌櫃的介紹的天花亂墜,心裏不免有些煩躁,胡亂指了幾樣價錢貴些的料子,便打發裁縫帶著料子上門去請錢府的人定奪。
剛走出裁縫鋪子,迎麵便看到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懷抱一個包袱,細一看,險些呆住,這女子不是碧溪又是哪個?
女子顯然也認出了他,麵上一僵,頭一低,便進了綢緞鋪。宮清揚一時間百感交集,想要跟進去,又覺得不合適,隻得守在門口。等了一下會兒,果然見碧溪又抱著包袱出來了。
“碧溪,為何要躲著我?”宮清揚伸手便拽住了碧溪的袖子,碧溪輕輕一掙,他隻得放了手。
“少爺安好!”碧溪並不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客套地見了禮。
“碧溪,你還在怪我?”宮清揚看著她略顯憔悴的麵孔,心中很是難受。
“碧溪哪裏敢怪少爺,這都是碧溪福薄罷了。聽說少爺就要跟錢府的小姐成婚了,碧溪這廂先恭喜少爺吧。”碧溪把頭低得不能再低。
“我,我有苦衷的,不然我不會娶她的,你要相信我,我心裏始終隻有你一個。”宮清揚急急地辯解著。
“少爺,您不需要跟碧溪解釋。碧溪如今孩兒也都七歲了,少爺整整八年不曾娶親,這些碧溪都知道。宮家就少爺一個獨子,本不該如此任性,早日完婚,為宮家開枝散葉才是正理。”
“碧溪,這些年你過得好麼?”宮清揚柔聲問。
“也沒什麼好與不好。夫君本是個粗人,但是對碧溪還算是照顧有加,但去年夫君染病不幸去世,大夫人卷了家財另嫁他人了,隻餘碧溪守著先夫的遺孤。好在先前在府裏曾學過刺繡,如今就靠它為生了,今日接的活計就有少爺和少奶奶的鴛鴦枕十對,工錢也夠維持一陣子開銷了。”碧溪繼續低聲說。
“你這般艱難,為什麼不來找我?”宮清揚聽得心頭一痛,不覺再次握住了碧溪的手。
“少爺,碧溪雖然是個下人,但還有一根傲骨,若碧溪是那種隨便就肯低頭的人,少爺也不會八年不娶了。”碧溪說罷,頓覺喉頭哽咽,掙開了他的手,扭頭便跑了,留下宮清揚一個獨自發呆。
宮清揚呆頭呆腦地朝前走,若不是管家跟在身邊提醒,不知會撞到幾人。
“少爺,轉了半天,也該餓了吧,前麵有個酒樓,不如我們上去吃點東西再繼續吧。”管家此刻已經饑腸轆轆,奈何少爺卻全無半點表示,隻得厚顏說。宮清揚立刻清醒過來,自己隻顧自己的情緒,沒發現老管家已經餓得腿腳發軟了,當下二話不說,便進了酒樓。
二人找了一間包房坐下,酒菜很快上來了,管家此刻饑餓難耐,顧不得禮儀,便埋頭吃起來,宮清揚卻沒有半點胃口,隻是斟了酒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入愁腸,不多時便有些醉了。
正自鬱悶,聽的隔壁包房有人大聲喊:“仲寒宇,我的酒壺呢?把酒拿來,我還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