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緣，分（上）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民間流傳的一句話。
    隻是，這真的是個事實，一個很殘酷的事實。
    我在人見城呆了十幾天，奈落就讓神樂把我帶到一座山那裏，那裏有聖潔的結界，淨化一切穢物，以及妖氣。
    神樂操縱風，妖氣是免不了的，而我，是半妖，我的絕望結界阻斷了淨化。
    我很討厭那裏的結界，太過聖潔了，讓人不舒服。
    在那裏，有一首童謠“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善即是惡，惡即是善。淨即是汙，汙即是淨……”
    這首童謠很對，太過潔淨了，就變得肮髒不堪。
    事情，都是有兩麵的。
    不久之後，奈落也來了，藏在山裏。
    “被什麼人打成了這樣，奈落。”有一天我經過了那個山洞，嘲諷的丟出去一句話。
    沒有回答。
    哼，這個奈落把我當成了什麼，隻是關在家裏而已，實際上可有可無的寵物嗎。
    混蛋。
    “小裳。”神樂坐在欄杆上看到我經過。
    “幹什麼。”我對神樂從一開始就沒有好感。
    “知不知道，奈落在想什麼。”她看著深坑，“我可沒有見過奈落這樣。一定虛弱到了一定程度吧，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她到底想說什麼。
    神樂把扇子合攏，拍在手上，發出清亮的響聲，回蕩在山洞裏。
    好安靜，安靜的，不像樣子。仿佛除了我們之外，沒有其他人。奈落的氣息，聲音，都沒有。
    “感覺到了吧，奈落，傷得很嚴重呢。”她依舊一臉無所謂，坐在欄杆上。
    “……是……”從心底生出一種感覺，說不清是什麼，隻是攪在一起，讓人透不過氣。
    “你和奈落以前怎麼樣我不管，隻是，現在這樣，你不管管他嗎，他好歹也是你的丈夫。”她笑了，是我沒有見過的，最純淨的微笑。
    “可是，我又不是這樣療傷的，我，幫不了他。”內心深處的無助，果然。
    “回去吧，這幾天我知道你在幹什麼，把它做完。也許，就是最大的幫助。”
    “謝謝你。”我第一次覺得，神樂，是個好人。
    神樂很漂亮。
    在我轉身跑開之後，深坑下傳來蒼涼無力的聲音：“神樂……”
    神樂向下瞟了一眼，又恢複以前的表情和語氣：“幹什麼，奈落。”
    “嗬嗬……”淡淡的笑聲傳來，神樂咬著嘴唇，傾聽著笑聲。
    奈落不會說謝謝，所以，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謝謝你，神樂。
    “哼。”神樂打開扇子，擋住了自己的臉。
    我走回我的房間，坐下來，繼續縫製。
    人見城那裏有布料和針線，我帶來了一點，為奈落，做一件新衣服。
    衣服已經快完成了，隻剩下一些配件，但是，也不是大問題。
    僅僅十幾日，我把衣服做好了，直接扔在深坑裏，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了。
    對於奈落來說，我不需要說話，一說話，就會泄露自己的感情。
    而就在幾天後，我感覺到了白靈山的結界，有妖闖進來了。
    我走了出去，身上的妖力被淨化殆盡，雖然還是半妖的樣子，但我隻剩下神的靈力，隻能帶著弓。
    “殺生丸大人！”不遠處的轉角，我聽到了小女孩的聲音，我甚至有轉身離開的衝動，但是我沒有，我還有事要做。
    “殺生丸。”我靜靜的出現在那裏。
    他隻是回頭看一下我，又和另一個人戰鬥去了。
    搭上弓箭，瞄準，隻是馬上放下，那個人是死人，是人類，破魔之矢對他沒有用。
    我沒有妖力，所以還是不要隨便插手的好。
    在不久之後，那個人就被打敗了，他看到我，隻是匆匆的喊了句：“奈落身邊還有巫女？”
    殺生丸站在我麵前，由於身高的差距，我感覺到了壓迫性。
    “那個，殺生丸。”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你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殺生隻是看了我一眼，馬上又走了。
    早就知道了，這是……怎麼回事……
    “你這個半妖！你還想纏著殺生丸大人幹什麼！你馬上給我離開！”邪見護著身後的女孩。
    “你叫什麼名字。”我完全沒有聽到邪見威脅的話。
    “玲。”玲……嗎……
    我笑了，隻是微笑，但是，哀傷流了一地。
    我們是宿敵，還是朋友。
    我拚命和你建立宿敵的關係，到頭來，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小裳。”我在經過深坑的時候，聽到了奈落的聲音。
    “我是去見殺生丸了，怎麼了。”
    “雖然隻是曾經，我還是希望你愛過我。”奈落的聲音說這種話，真的很無聊。
    “我是愛過你，可那是我最後悔的事。”我毫不留情的打破一切幻想，“我們最後，一定會有一個人死，不管是誰。”
    我們曾經相愛過，不過，我們終究是兩路人，我們中這次一定會有一人死。
    “你會轉世嗎。”奈落突然，問了，“我可以，愛上轉世的你嗎。”
    “嗬嗬，奈落，你別傻了，就算是轉世，我也不會愛上你，不，應該說，你最後愛的，也不是我。”我從心底裏覺得可笑，但是那一點心酸，還是有的。
    轉世這種事情，還是算了吧。
    就算我們要結束，你最好也給我等著，等著，我來善後一切。
    “我會的。”可惜，最後的幾個字我沒有聽到，奈落。
    我們是敵對的，不管誰對誰錯，我們中，都會有人死，不管是誰，我們都不會有好結果。
    絕對。
    “若是真的愛過我，請你不要再做任何無謂的鬥爭了，放棄四魂之玉吧。”這是我給奈落的忠告。
    我依舊被囚禁在山洞，不能外出，幾天之後，神無把我帶到了另一個地方。我知道，奈落又毀了白靈山。
    這個家夥。
    真不知道，我是無奈還是嘲諷，我對於奈落做的一切，無動於衷。
    我就像一個旁觀者，等待著結局。
    或者，我的確是一個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