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禁錮（6）
    “你啊，要是沒有辦法放棄，就不要逼自己了，既然你現在無法放棄奈落，那就不要放棄啊。你為殺生丸做的已經夠多了吧，我真是沒有見過你這樣的笨蛋。”夏茶一臉怒氣的看著我。
    “誒，你知不知道，離寅為什麼一直以朋友的身份呆在我身邊。”
    “為什麼。”
    “能夠呆在喜歡的人身邊，這是朋友的特權。若是打破這層關係，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離寅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到現在，也隻是一直守護在我的身邊而已，是單戀。”
    “那殺生丸和奈落，你總要選擇一個吧，你是不可以呆在殺生丸身邊的，你隻會再次被卷進皇室的鬥爭，如果有人政變就會打著你的旗號，你和殺生丸，將會變成敵人。”
    “我知道。但是，隻要我不死，就會發生這樣的事吧，這樣的話，我還不如呆在殺生丸身邊，他理解我。”
    “你以為那個冰山會理解你什麼！妖怪隻會追求強大的力量而已！你真是太愚蠢了！”
    “就這樣吧。”也許是吧，夏茶是我們中最年長的，閱曆最多的，但是，她的思想很單純，單純的就像冰，沒有雜質。
    而我，過早的悲劇，讓我老成，自認為老成罷了。
    我自認為看清朝政，軍事思想強，知道如何應付官場，後宮的勾心鬥角，但是，隻是自認為而已，實際上，最不成熟的就是我吧，就像小孩子一樣，在裝大人嗎。
    我固執地想要補償殺生丸，其實，受傷害最大的，其實是奈落吧。
    但是……
    但是……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我隻能按著這樣路，一點點走下去，順應天命吧。
    我不相信有命運這種東西，隻是，當人到不知道如何做時才會有的消極想法吧，我的思想都快和人類一樣了，哼，真是腐敗啊。
    “喂，小裳，你覺不覺得，下麵那個東西很熟悉的感覺，就像……龍骨精。”我們兩個繼續在天上逛，發現了某山穀一個……被封印的……一條龍……
    直接跳了下去，這種感覺……的確很像龍骨精叔叔。
    在龍骨精叔叔心髒那個位置，我發現了一顆牙……我說，鬥牙王伯伯，你的牙很多嗎。
    “現在怎麼辦，我們要放了他嗎。”我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個……問清楚再放比較好吧。”夏茶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認為要如何讓被封印的龍骨精叔叔說話和我們交談。”這是個很大的問題。
    “我們可以用精神力和他交流。”夏茶拉起我的手，放在心髒的位置，一股暖流隨著手，流向他的身體，眼前的景色，變了，漸漸變白，全部都是白色。
    又開始清晰，兩個人影浮現，是我和龍骨精叔叔第一次遇到的情景，我們很安靜的靠在櫻花樹下，就這樣，很安靜。
    “小裳你很像母親呢，你的母親葭夜姬，我和她是好朋友，我很喜歡你的母親，她卻一直不知道。她一直喜歡的，是和我們一起修行的淩夜丸，我知道，但是我還是喜歡她，我把這份心情隱藏了起來，沒有告訴她，這樣一直默默地看著她和淩夜丸越走越近。你知道嗎，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這是朋友的特權呢。如果打破這份感情，也許連朋友也做不成，所以，隻需要默默的喜歡她就好了……”
    “小裳，你很喜歡那個叫殺生丸的男孩吧。你很喜歡他，但是卻被童年的幻境蒙蔽了雙眼，你認為很恨他，但是你卻一直忽略了你對他的心意呢，你希望他可以親口對你說清事實，你希望你們還可以在一起，你還希望像以前那樣，和他在一起，你的內心卻自己在強迫自己，強迫自己，接受恨殺生丸的想法，你很辛苦吧，要忽視自己的心情，很難做到呢，你是個好女孩，你可以為殺生丸做很多，比我強，我就不能為葭夜姬做什麼……”
    “小裳，我曾經在葭夜姬婚禮的晚上自己找到一個角落哭，我至今還記得，那天白天，我笑著為他們祝福，我明明很難過，卻要裝出一副很開心的樣子，那時候，鬥牙王在角落裏找到了我，他安慰我，所以，剛剛處於失戀的我，馬上投入他的懷抱，很不堅定是吧，但是，我不能對葭夜姬說呢。對了，你的母親還有另一個名字，叫葭莩，很好聽吧……”他笑了。
    “小裳，你一直希望為母親報仇吧，如果，我告訴你，那場幻境是我製造的，你的母親，是我打成重傷的，你會怎麼樣呢，殺了我，你做不到，但是，你為什麼就可以對殺生丸下手，對殺生丸進行攻擊呢。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你是半妖，你和殺生丸在一起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殺生丸將來要繼承西國，成為王，一個半妖隻會成為他的障礙，你想要切斷一切，但是，你做不到，你還是舍不得，盡管如此，你還是盡了自己的全力，盡量疏遠殺生丸，你為他做好一切，幫助他成為王，但是，你自己就是最大的障礙，你必須死，這樣，殺生丸才可以完成最後一步，成為王。”
    “喜歡一個人不是占有，而是讓他幸福。這一點，你做到了呢。”
    “你很厲害啊，小裳，你可以狠心放棄這段感情，但是，我做不到。”
    “也許所有人都認為你很堅強，但是，我不認為，你的心思比誰都縝密，比誰都細膩，你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女孩。”
    “為什麼，要用兩百年的冷漠來為自己建造一個外殼。”
    “這樣不是很累嗎。”
    “你知不知道，你……是個很笨的小孩，用愚蠢的方式，守護著你想守護的一切，你愛的，你最親近，你最喜歡的東西。你很強，比我強。”
    “你，很差勁，但是，你也很厲害。就像你的母親，葭莩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這些話我麵對著你就很輕易的說出來了，也許，你和你的母親長得很像吧，不過，我決定了，我要守護你。我會幫你的，做你想做的一切。”
    我默默地看著幻影，這些話，因為當時睡著了，所以沒有聽到，隻是，現在聽到，倒沒有什麼感覺，隻是，總覺得心裏缺了點什麼。
    “小裳。”身後傳來聲音，轉身後還是那個身影，堇色的眼眸，你還是那樣啊，龍骨精叔叔。
    “嗯。”
    “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嗬嗬。
    “龍骨精叔叔，那麼，你又是怎麼被封印的。”用輕鬆的語氣，說著。
    隻是，這樣輕鬆，很好嗎。
    “沒什麼，你三百多年前死了之後，鬥牙王那家夥為了十六夜不惜犧牲性命，我攔著他，他倒把我封印了，真是的，好心當成驢肝肺。”龍骨精叔叔故意撅著嘴，一副不爽的表情，但是，內心深處的笑意，還是露了出來。
    “是你攔他的方式，過分了吧。”繼續調侃。
    “沒什麼，隻不過變回原形和他打而已。”他扯起嘴角。
    這樣還不過分啊。
    “你的朋友，那個叫夏茶的，被我的精神力擋在外麵了，所以，你不用擔心。”
    “你的精神力，還真是強大啊。”
    “過獎過獎。”
    “客氣客氣。”
    “嗬嗬……”幾乎是同時，我們笑了，很久沒有這樣笑了。
    也許隻有這時，我可以這樣，毫不遮掩感情，我也無法遮掩。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殺生丸和奈落，怎麼看都是奈落好啊。”為什麼你也在問這件事。
    “我不知道，不論是人還是妖，都是很貪婪的。我是半妖，綜合了所有的貪婪。奈落這次，是想收集四魂之玉吧，成為全妖。”
    “不知道，應該是。”
    “那樣的話，我選誰。”
    “兩頭都不討好，你還不如選離寅呢。”
    “夏茶喜歡離寅好不好！”我的人生太糾結了。
    沉默……………………………………………
    “夠了，我沒有多少精力維持和你的聯係了，實際上，變回原形也就是相當於妖化，我的心，已經被磨滅了，我將會成會一個嗜血的妖，那時，我會對你做什麼，我不知道，現在，馬上出去吧，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見你了，再見，小裳，幫我建一個墓吧。當我的心破滅的時候，我也就已經死了。再見，幫我給你母親道歉。”龍骨精叔叔笑了，很燦爛。
    龍骨精叔叔，再見。
    閉上眼睛，感覺到占據我腦中的一股精神被抽走，腦子很輕鬆。
    再次睜開眼時，我已經從幻境中脫離，回到現實。
    “小裳，你剛剛看到了什麼。”夏茶沒有輕易對我用讀心術。
    “沒什麼，不要對我用讀心術，而且，我們可以走了。”
    墓……以後再建吧，我怕建完之後，我會忘了你的。
    看著妖化的龍骨精叔叔，這就是你真實的麵貌。
    嗬嗬，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