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雙飛 第七章 江南鶯語亂 故苑笙歌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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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宵又氣又惱,索性往地上一坐,“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我?怎麼你們都對我的骨頭這麼感興趣呢?行行行!你們倆都厲害,來吧來吧,把我捏變形也好,把我骨頭捏斷也好,隨你們的便好了!”
燕雙飛微微一愣,不明所以的瞧了冷公子一眼,他沒想到這少年突然耍起小孩子脾氣來。
冷公子微微一笑,看著燕雙飛慢慢吞吞的問道,“哎,你看,他屁股後麵,那是條眼鏡蛇呢?還……”
“啊?蛇!”清宵立刻驚跳了起來,驚慌失措的跑到二人身後,瞪著剛才坐的地方叫道,“在哪兒呢?蛇在哪兒呢?”
看著清宵那狼狽的樣子,燕雙飛也忍俊不禁,與冷公子相視大笑了起來。
清宵愕然的望望他們倆,頓時醒悟了過來,羞惱交加的叫道,“你們!你們耍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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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宵給冷澈一隻手帶著直如騰雲駕霧一般,與燕雙飛一起很快就下了雁蕩峰,在深穀中轉了幾轉,越過一道銀緞似的瀑布,穿出石縫,眼前豁然開朗。燕雙飛徑直出了岩縫,緩步向前行去。清宵與冷公子心曠神怡的立在出口,但見繁花遍野滿穀蒼翠,溪流叮咚禽歌婉轉。
“爹爹!爹爹!”忽然有人從小穀深處飛出來,一路歡快的叫著,甜脆的聲音聽在耳中十分悅耳。
後麵的冷公子與清宵抬頭望去,隻見一個淡黃衣衫的女孩子,在滿穀搖動的花海之中,如一隻蝴蝶一樣翩然而來。
燕雙飛快步迎過去,“雲兒!”一手攜起那女孩子的手。
清宵看清禁那女孩子,不禁大吃一驚,“是你!”
燕雙飛回頭望了清宵一眼,探詢的看看身邊的女孩。
女孩調皮的向清宵做了個鬼臉,然後驚奇的望了冷公子一眼,抱著燕雙飛的手臂笑著,“爹爹,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日我們在溫州城裏碰到的那個很會吹簫的人!”
“哦。”燕雙飛淡淡的應了一聲,微笑著問,“你娘呢?”
“在那不是?”女孩向前一指。
眾人抬頭看去,隻見前麵一叢翠竹中轉出一個風姿綽約的青衣女子,後麵還跟著一個十三四歲的俊美少年。
燕雙飛快步迎上去,“畫!”
“雙飛!”那女子笑靨如花的快步迎過來。
“我帶了兩位客人來。”燕雙飛攜著她回過身來,看著冷公子與清宵微笑道,“這是我內人林畫。”
清宵觀那女子的風姿,正是那天在溫州幽篁居裏見過的女子,急忙躬身施禮,“晚輩清宵見過燕夫人。”
冷公子微笑著拱手道,“燕夫人好,在下冷澈。”
林畫略為驚異的目光打量了一眼冷澈,微笑著看看清宵,向兩人微微福了一福,“林畫見過兩位公子。”
然後拉過那少年與少女,“這是犬子燕月,小女燕雲,還不見過二位公子。”
燕雲隻是向兩人行了個禮,就回頭攀著燕雙飛快樂的笑語不住。燕月行了禮之後卻開心的拉住了清宵,一麵說笑一邊難掩驚慕的不住打量冷澈,冷澈隻微微笑著,也不說話。
一行人一路穿過竹林,就見山石下一連數間茅廬,門前綠草如茵,側麵一帶清溪潺潺而過,注入稍遠處一個不大的湖泊。
幾人進屋坐下,燕雲端上茶來,清宵四下打量了一下,隻見這房子竹壁竹頂,地麵石板鋪地,房中一應桌椅都是竹製的,看起來極其清雅古樸。
“雙飛,想這時大家也餓了,我已做好了飯,不如先吃了飯大家再說話吧?”林畫立在燕雙飛身邊輕聲問候。
“好。”燕雙飛點點頭,立起身來,“二位就一起吃頓便飯吧。”說罷將冷澈與清宵讓入隔壁小廳。
中間石桌上已擺好了碗筷杯蝶,桌中十二色菜蔬葷素俱備,色香誘人。
冷澈先讚了一聲,“燕夫人好手藝!”
燕雙飛與冷澈坐了上首,清宵坐在冷澈的下首,燕雲坐了燕雙飛身邊。
林畫坐到燕雲下首,微笑道,“冷公子誇獎了,簡慢之處還望公子莫怪。”
看著燕月給眾人斟上了酒,清宵便笑著拉他在身邊坐下,燕雙飛瞧了他倆一眼,也不說話,向冷澈一舉杯,二人碰了一下,各自飲盡。
冷澈放下酒杯,向清宵微笑道,“這陳年的竹葉青有些後勁的,你可別喝醉了。”
清宵赧然笑道,“嗯,這酒味道真好,我在晏百歡公子處也沒喝過如此好酒!”
燕雙飛一笑,看著他與燕月喝了一杯就放下了杯子,也不勸他。
“燕幫主,您這裏可真是世外桃源啊!”清宵忍不住歎息道,“難怪我找了幾個月,都找不到你們!”
燕月看了燕雙飛一眼,笑道,“我們並不住在這裏,你上哪兒找去?”
燕雙飛放下酒杯,“自從我歸隱之後,就離開了這兒,這是以前的舊居。”
燕雲瞪著清宵道,“我爹爹已經不做幫主了,他不喜歡別人這樣叫他!”
“那我……”清宵不知所措的望著她,酒後的臉更是紅了幾分。
林畫忙微笑著解圍,“既然月兒與你這樣好,你又與他年紀相差不大,你若不嫌棄,不如就叫一聲燕叔吧?”
清宵不禁緊張的望了燕雙飛一眼,又側頭望望冷澈,不知所措的張了張嘴。
冷澈向他安撫的微微一笑,“認了這樣一個叔叔,以後可沒人敢欺負你了。”
清宵紅著臉嚅嚅的叫了一聲,“燕叔叔!”
“嗯。”燕雙飛微笑著應了一聲。
燕月與燕雲都高興的看著清宵,他們倆可是太寂寞了,如今總算是有了個伴!三個大人不覺都停下了杯箸,含笑瞧著三個一臉興奮的孩子。
林畫微笑道,“這次我們一家人回來掃墓,若錯過了這幾天大家也見不到了。”
清宵不禁看了冷澈一眼,欣喜的笑道,“看來我們的運氣,還不算很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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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雙飛坐在後座上,望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若有所思的說,“自從我退隱江湖後,就離開了雁蕩峰,每年也隻是清明節才回來一次。這幾年,也依稀聽見江湖中傳言我大哥在江南已閉門不出了,連朋友也不見。我想他可能也是厭倦了江湖吧?他雖然愛熱鬧,可終歸也有厭倦的時候,所以我也一直都沒有去找他。”
坐在他旁邊的清宵遲疑不決的說,“燕叔叔,我聽著花莊主的朋友們的語氣,覺得花莊主歸隱江南,好像是與冷月公子有些關係。”
靠在車門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冷澈不禁回過頭來,靜靜的看著他二人。
燕雙飛搖搖頭,目光依然望著窗外,“不,我三弟在我大哥歸隱之前,就已經離開了中原了!”
“什麼!離開了中原?”冷澈與清宵不約而同的叫道。
“那他去哪兒了?”冷澈緊跟著問道。
燕雙飛看著他二人吃驚的表情,不禁微微怔了一下,忽然問道,“清宵,那日你在雁蕩峰頂見到的那個玉公子,你除了知道他姓玉,還知道些什麼?”
這話燕雙飛與冷澈都已經問過好幾遍了,清宵還是認真的想了一下才說,“那個玉公子說他是來遊山玩水的,可是我卻感覺不像,那船上的陳設豪華富麗,玉公子的氣度、言談舉止,處處透著高貴從容,他手下的那四個隨從英武沉穩,對他極為忠誠恭敬,而且武功也很好。聽他們的語氣好像是來找玉公子的弟弟的,可是一直都沒有找到,那玉公子似乎非常傷心。”
冷澈看著燕雙飛沉吟道,“這麼說來,這個玉公子的身份,隻怕是非富即貴了?”
燕雙飛看著清宵問,“你說他穿著一身淡黃衣裳,你沒有看錯?”
清宵搖搖頭,“絕沒有!我當時看到他一身黃色衣袍,還以為他就是燕叔叔呢!燕叔叔懷疑這個玉公子會是冷月公子嗎?”
燕雙飛搖了搖頭,“不!我三弟從不喜歡有人跟著他!”沉吟了片刻,又接著說,“咱們去杭州見了我大哥,然後再去找這個玉公子。”
冷澈疑惑的問,“燕兄是懷疑,這個玉公子會與令弟有關係?”
燕雙飛轉頭望向窗外,“也許吧?”